“要說也奇了啊,這賈家和江家挨著,一邊是節節高升,日子越來越紅火,另一邊是一天比一天慘淡,看看賈家落魄成什麽樣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賈張氏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越聽越生氣。


    本來要衝出去跟罵他們一通。


    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她被吸引了注意力。


    對啊。


    他們賈家日子越過越差,但是江波這邊卻越來越好。


    賈張氏不由得動了心思。


    ……


    德勝門,胡同。


    三兒給賈東旭倒了杯燒酒。


    “東旭,我就知道你還得來找我。”


    “你知道嗎,你就是太謹慎,這事兒還用得著猶豫嗎?”


    “多好的買賣啊,你看這一下,你生活的問題也解決了。”


    “咱哥倆還能經常聚聚,多好啊。”


    賈東旭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我沒想到,楊廠長這麽絕情。”


    “一點餘地都不給留。”


    “三兒,不瞞你說,我的事兒,廠裏正式發通知了。”


    “我老娘今天去廠裏找了,廠長是一點情麵也不講。還把我師傅也叫過去了。”


    三兒說道:


    “你師傅?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師傅跟你也住一個院兒?”


    賈東旭點點頭。


    “我師傅以前還是我們四合院的一大爺呢,後來也是被江波給算計了,現在不是了。”


    三兒哼了一聲:


    “這個江波真是不幹人事!”


    “哪天讓我撞見他,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賈東旭冷哼一聲:


    “人家現在是警察了,前些天還上報紙了,春風得意的很。”


    “我們院子裏的人也都捧著他,尤其是那個許大茂,他們兩個人……嗝……狼狽為奸,我早看他倆不順眼了。”


    他舉起酒杯,往三兒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又一口幹了。


    “這話,我也就跟你念叨念叨。”


    “我們院子裏的人,一個個的拜高踩低。現在看見江波都哈著他,看見我都躲著走。”


    “生怕我找他們借錢似的。”


    “我呸!”


    “我賈東旭是誰?我能找他們借錢?我要讓他們看看,沒了軋鋼廠的工作,我照樣能掙!”


    三兒連忙說道:


    “對,誰不知道東旭你是個有本事的。”


    賈東旭一手攬住他的肩膀,說道:


    “三兒,你是個好人。”


    “這時候隻有你肯幫我,我會記著你的好的。”


    三兒笑了笑:


    “東旭,你這話就見外了。”


    “咱倆誰跟誰啊,是不是。”


    “我不能眼見著你落魄,不拉你一把。”


    說著,他從兜裏拿出幾張白紙來,攤開到賈東旭麵前:


    “對了,咱們言歸正傳吧。”


    “這種零件,你見過嗎?”


    賈東旭接過白紙,對著上麵畫的零件,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有點印象。”


    “不過,這個不是我們車間做的。”


    “是在另一個車間。”


    三兒夾了口花生米,一邊嚼著,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能找著嗎?”


    賈東旭想了想:


    “應該問題不大。”


    “他們車間有個人跟我挺熟的。”


    三兒端起酒杯,跟賈東旭碰了下杯說道:


    “東旭你是個有本事的。”


    “我就知道,我沒找錯人。”


    賈東旭被他說得心情不錯:


    “盡力而為,盡力而為吧!”


    三兒拍了拍賈東旭胸脯,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紙票來。


    “這些,你先拿著用。”


    賈東旭趕緊推讓道:


    “這怎麽好意思呢。”


    “這事兒還沒辦成,況且你都請了我兩頓了,這錢我不能拿。”


    三兒說道:


    “算是我預支給你的。”


    “你找關係也得花錢不是。”


    他見賈東旭還愣著,幹脆把錢塞到他手裏:


    “哎呀,拿著拿著,咱倆誰跟誰啊。”


    賈東旭在手裏捏了捏,在心裏大概估了一下。


    三兒給他的紙票,約莫有五六十塊錢。


    賈東旭在心裏直唿好家夥,心道這小子不愧是幹司機的,出手可真是大手筆。


    他在心裏想到,自己還真是幸運。


    要不是遇見了這小子,還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可能他真要去糧店扛大包了。


    “三兒,我敬你一杯。”


    賈東旭拍拍胸脯:


    “都在酒裏了。”


    三兒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東旭,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四合院內。


    此時已經是初夏,天黑得漸漸晚了。


    各家都已經吃完了晚飯,天才剛剛擦黑。


    這四合院裏沒有茅廁,要去就得去外邊的公廁上廁所。


    江波上了個廁所迴來,正往院子裏走,就看見自己身前有個搖搖晃晃的人影。


    竟然是賈東旭。


    他一身酒氣,走路都有點晃,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江波。


    江波心下奇怪。


    他也聽說了賈東旭被開除的消息。


    這個時候了,他難道還有閑心去喝酒嗎?


    不過。


    江波也隻是奇怪了一下,並沒有往深處想。


    他也不愛管賈家的閑事。


    賈東旭晃晃悠悠地進了自家的門。


    賈張氏迎了上來:


    “東旭,你怎麽才迴來?”


    “吃飯了嗎?”


    賈東旭把包往桌上一扔:


    “吃過了,嗝……”


    說著,打了個酒嗝。


    秦淮茹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皺著眉說道:


    “你喝酒了?”


    賈東旭點了點頭。


    秦淮茹忍不住埋怨道:


    “咱們家現在什麽光景,你還出去喝酒。”


    賈張氏不愛聽了:


    “什麽光景,那錢也都是我兒子掙來的。”


    “輪的到你指手畫腳?”


    “你吃我兒子的,喝我兒子的,還敢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秦淮茹毫不示弱:


    “我在賈家是白吃白喝的嗎?”


    “我一天到晚洗洗涮涮縫縫補補,我有一分鍾是閑著的嗎?”


    賈張氏見秦淮茹竟然敢頂嘴,又對著她罵了起來。


    秦淮茹也不忍著,針鋒相對的迴擊了幾句。


    賈張氏指著秦淮茹,對賈東旭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


    “東旭,你人就在這兒站著,她就敢對著你老娘這麽說話。”


    “你個小賤人,你是不是看著東旭沒了工作,你起了外心了你?”


    賈東旭不耐煩地說道:


    “好了!”


    “都別吵了!”


    這兩天,家裏被一團絕望的氛圍所籠罩著。


    賈張氏和秦淮茹心情都不太好,動不動就嗆嗆起來。


    賈東旭心裏煩透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疊紙票,拍在桌子上。


    “這個月生活費,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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