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情緒幾近崩潰。


    本來以為還能挺一些日子的。


    沒想到,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峻。


    賈張氏突然站起來說道: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


    “廠裏憑什麽開除你!”


    “我要找他們去。”


    賈東旭卻提不起精神來。


    “算了,媽。”


    “找也沒有用,白讓人笑話。”


    賈東旭接著說道:


    “媽,家裏存款不多了,最近省著點花吧。”


    賈張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我知道了。”


    說完,她小眼睛翻了翻,還在算計剛剛她提的那件事。


    ……


    四合院門口。


    秦淮茹沒地方可去,在院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躲在一棵大柳樹下麵,暗暗抽泣著。


    “秦姐?”


    “呦,這是怎麽著了?”


    秦淮茹聽聲音,就聽出了是傻柱過來了。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說道:


    “沒事,就是眯眼了。”


    傻柱嘖了一聲:


    “你就甭瞞我了。”


    “說吧,你這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突然有人關心自己,秦淮茹心裏的委屈更如江水一樣泛濫了出來,怎麽收也收不住。


    於是忍不住又嗚咽了起來。


    看得傻柱心裏沒上沒下的。


    “哎呦,你這哭得我心裏也怪難受的。”


    “到底什麽事啊?”


    “你說出來我聽聽,就算幫不上你,至少能幫你拿個主意不是?”


    秦淮茹抽搭了幾聲,緩緩開口道:


    “柱子,我們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想了想,還是把賈東旭被開除的事,跟傻柱說了。


    傻柱的表情,顯然是十分的意外。


    “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秦淮茹說道:


    “應該就是這兩天。”


    “東旭一直瞞著我們,我跟棒梗他奶奶也是聽別人說的,才知道這事。”


    傻柱說道:


    “要是真這樣,你們家可怎麽辦呢?”


    “你這還有了身子,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她歎了口氣。


    “我婆婆,把氣都撒在我身上了。”


    “非說都是我的過錯,說我是個喪門星。”


    傻柱很生氣:


    “怎麽能這樣呢?”


    “不行,我找東旭說說去。”


    秦淮茹趕緊拉住了他:


    “柱子,你千萬別去。”


    “算了,我婆婆愛怎麽說怎麽說,我不往心裏去就行了。”


    傻柱看著她,關切的問道:


    “這以後,你可怎麽辦呢。”


    秦淮茹茫然地看著遠處: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她想起在秦家溝的時候,她老娘囑咐她的話。


    要是在賈家過不下去,趁著年輕,早點打算。


    可是,自己娘家在農村,在北城又沒有工作,肚子裏還懷著個娃。


    就算是有想法,又有哪個真的願意接受她呢?


    院子裏倒是有不少人,垂涎她的姿色。


    但是真的打心眼裏關心她的人卻沒什麽。


    也就是這個模樣不太如人意的傻柱,真心實意替她著想。


    這麽想著,她感激的看了看眼前的人。


    這一看不要緊。


    她猛然發現傻柱模樣有些變化。


    穿了身簇新的列寧裝,又新理了頭發。


    雖然還是那張略顯滄桑的臉。


    但這麽一收拾,還是比之前精神多了。


    秦淮茹心細,立刻就發覺了傻柱的變化。


    “柱子,你是不是處對象了?”


    傻柱沒想到她突然這麽一問。


    撓著頭說:


    “沒啊……”


    接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嗨!八字還沒一撇呢!”


    秦淮茹聽他這麽一說,就明白了。


    還真是有點情況。


    “是誰啊?我替你參謀參謀。”


    傻柱憨憨笑了兩聲:


    “人家可能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呢。”


    “等有眉目了再說吧。”


    秦淮茹嗔怪地看了傻柱一眼:


    “呦,對我還保密啊。”


    “成,我不問了。”


    傻柱趕緊說道:


    “沒,沒,真是八字還沒一撇呢。”


    “我這兒要是有進展了,第一個告訴你。”


    秦淮茹看著傻柱壓都壓不住的嘴角,心裏莫名的有點吃味。


    但麵上卻絲毫不顯。


    “這可是你說的?”


    “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吃喜糖,喜酒也得有我一份。”


    傻柱依然憨憨的笑著:


    “那必須的。”


    說完,他看著秦淮茹勸道:


    “你也別太發愁了,院子裏還有易大爺,有我,肯定不能看著你們不管的。”


    秦淮茹心裏一暖,點了點頭。


    她知道傻柱這話不是耍嘴皮子。


    這些年,她沒少接傻柱的飯盒。


    “快迴去吧,等會兒我也迴院裏了。”


    傻柱應了一聲,扭身走了。


    秦淮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心中五味雜陳。


    ……


    “同誌們,這是咱們西城分局識字班的第一堂課。感謝大家夥兒抽出時間來上課。”


    “那天,老徐來找我,說想在偵察隊辦個識字班,老師的人選他都找好了。”


    “我一聽,這個想法好啊!”


    “我想,這樣的好事,何必局限於偵察科呢?應該在咱們整個分局推廣。”


    “現在看來,同誌們的學習熱情,都很高漲啊!”


    “好,我就話不多說了,接下來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咱們的授課老師——小江同誌。”


    原本,陳大龍是把識字班安排在了圖書室。


    可是沒想到,局裏報名的人數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大家都聽說了江波在便民食堂講課的事了,聽說市委領導都對他的課讚不絕口,一時間所有人都很好奇,都想來聽聽他的課。


    結果就是報名人數爆滿。


    這個學習熱情,連陳大龍都震驚了。


    所以,臨時把上課地點改到了大食堂。


    一陣呱唧呱唧的掌聲之後,江波登上了“講台”。


    所謂的講台,其實就是在端頭挪出了一片空地。


    此刻,江波站在黑板前麵,所有人的眼睛全都在盯著他。


    江波看著眾人。


    絲毫沒有慌亂。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成語——鴻鵠之誌。


    寫完之後,江波轉過身看著台下的眾人。


    “有哪位同誌認識這個成語啊?”


    等了一會兒,在場沒有人舉手。


    徐景山看了看周圍接頭交耳小聲討論的人群,舉手說道:


    “這個……我說的不一定對啊。”


    “這四個字,看起來像是——江、鳥、之、誌。”


    他這麽一說,人群裏立刻有人附和。


    “對!對!”


    “不愧是徐隊長,認識的字是比咱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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