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眼睛通紅,充滿恨意。


    想到顧時安的話,劉琦眼底露出兇光。


    毀了她,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怒火燒紅了馮氏的眼睛,白薇那賤人廢了劉琦的手!


    劉娟將劉郎中送走,她進屋,就被馮氏拉著手哭,「娟兒啊,你弟的手被白薇廢了。你和趙老爺說,讓他找人打斷白孟和白離的手腳,把他們一家子趕出清水鎮。白薇這不要臉的下賤貨,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就把她賣到窯子裏去,讓男人弄死她。」


    馮氏心裏恨啊,恨不得白薇去死,又不想她死的太便宜!


    劉琦聽說找趙老爺幫忙,他醒過神來,連忙阻止。


    「娘,別去找姐夫,這點小事找他幫忙,會讓他心煩。等姐進了趙家,再讓姐夫找白家算賬。」


    都說喜歡嫖的人,也就免不了去賭。


    趙老爺喜歡女人,尤其愛年輕水嫩又漂亮的女人。可他偏偏不愛賭,甚至說得上厭惡。


    如果趙老爺知道前因後果,是他設圈套引白離去賭,被白薇找麻煩,就怕不肯幫忙,還會厭煩劉娟。


    馮氏拉著臉不肯罷休!


    劉琦問劉娟,「你知道趙老爺找人雕玉觀音的事兒嗎?」


    劉娟點了點頭,「老夫人信佛,她八十大壽,趙老爺特地買一塊玉料請人雕佛像。之前一直沒有找到中意的人,前不久說是相中一個玉匠,手藝很不錯,好像是姓謝。」


    劉琦確定有這迴事,心裏有了主意,隨口問:「姐,趙老爺啥時候接你去鎮上?」


    「就這個月。」


    劉娟臉上露出甜蜜的笑,趙老爺打算在老夫人壽辰前,接她進趙家的門。


    她勸馮氏,「娘,你先忍著別去白家鬧,讓趙老爺對我不滿。等我進了趙家的門,一定給弟弟報仇。」


    有了準信兒,馮氏喜不自禁,「我知道輕重!」


    就讓白薇再多活幾天!


    劉家在村邊上,村裏的菜地大多在劉家門前那一片。


    白家有一畝地就在這兒。


    白薇教白啟複編草鞋後,她就背著竹簍出門,蹲在菜地裏剝爛菜葉,撿迴去喂她買來的兩隻母雞。


    江氏不舍得殺了吃,打算養著下蛋。


    遠遠地看見顧時安從劉家出來,她紅唇上揚,露出一抹冷笑。


    確定是顧時安故意利用劉琦對付白離。


    她打傷劉琦,這麽好的機會,顧時安又怎麽會放過呢?


    果然,接下來兩天,她看見劉琦在謝氏玉器鋪子門口徘徊。像是在觀察什麽,之後再未出現過。


    白薇並不在意,沉心雕刻玉觀音,不輕易走出鋪子。


    趙老夫人壽辰前幾天,白薇總算將玉觀音雕刻出來,隻差最後拋光一道工序。


    一般拋光有專門的拋光師,不過白薇喜歡自己親力親為,她的作品都是自己拋光。


    她拿著玉觀音放在幹葫蘆製成的砣具和極細膩的解玉砂漿對玉器拋光上亮。


    謝玉琢哼著小曲兒推門進來,看見白薇將玉觀音拋光,驚喜地問道:「已經雕刻好了?」


    他激動的湊到玉觀音跟前細細端詳,觀音大士靜靜站立在蓮花台上,神態寧靜安詳,神聖莊嚴。左手持玉淨瓶,右手持柳枝,似有點點水珠滾滾而下,透著無量慈悲。


    寬袍大袖,衣紋從寬到狹窄,以致逐漸消失。自然,瀟灑,無拘無束,頗有種仙風道骨之感,隨風飄搖。


    每一處的紋理都雕刻得十分精細,線條流暢,層次分明,節奏強烈。


    無可挑剔。


    謝玉琢麵露驚歎,他隻注重麵部神韻,從而疏忽其他,難怪他技藝不精。


    白薇雕刻的觀音神態,手裏柳枝灑落的甘露水,十分鮮活。


    毫無疑問,這種「活」是玉雕的靈魂。


    「高,您真是個高人!」謝玉琢仔仔細細看幾迴,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心口火熱,「這單生意做成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想挑著白薇一起幹。


    白薇「嗯」一聲,繼續埋首拋光。


    謝玉琢激動地搓著手,在屋子裏疾走幾圈,稍稍平複下來。


    「明天初一,你大哥進書院,你迴去一趟嗎?可有準備送他的賀禮?」謝玉琢想起重要的事情,說話都壓低聲音,就怕驚著白薇,磕碰著玉觀音,「趙老爺今日宴請鎮上有頭有臉的人,我知道他手裏有塊好墨,特地厚著臉皮上門去求來送給你大哥。他不舍得給就算了,當著我的麵贈給顧時安!」


    白薇手一頓,眼睛微眯。


    「幸好顧時安有點良心,知道我是要送給白孟,他就轉贈給我了。」謝玉琢提到這個情緒更加激動,「你說說白孟腦子是被驢給踢了?他自個念書考上個舉人,誰不客客氣氣對他?當年他和顧時安在書院都是高先生的得意門生,高先生更看重你大哥,如果不是你爹出事,哪裏有顧時安的事兒?」


    「你是沒有看見,趙老爺對顧時安那個態度,簡直就像對親兒子,要供顧時安考中進士為止。」謝玉琢砸吧嘴,心裏羨慕不已,「舉人啊,咱們縣城好多年沒有出過舉人。」


    顧時安中舉,才會這麽風光。


    白薇問他,「你和顧時安很熟?」


    「我和你大哥、顧時安在一個書院念書,住一個號舍,不過我和你大哥關係更好,和他關係平平。」白孟落榜不再念書,謝玉琢自知不是讀書的材料,也迴家繼承祖業,「那天上你家找你,迴去的時候遇見他,聊了幾句,他問起你的事情來。我按照你叮囑我的說辭告訴他,你是我的徒弟,跟著我學手藝!真的搞不懂你,你這麽好的手藝,為啥要藏著掖著?」


    謝玉琢倒是很高興,沒有人知道白薇的手藝,就沒人跟他搶人。


    「你還和他說了什麽?」


    「他問起玉器鋪子經營得如何,我當時嘴快,告訴他在趙老爺那兒接個活。」謝玉琢意識到不對勁,警惕地盯著白薇,「你問他幹啥?該不會對他舊情難忘?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白薇冷笑一聲,「我和他隻有恩怨。問清楚隻是提醒你,待會請他上門吃個飯,將墨還給他,免得欠他一個恩情。今後挾恩圖報,讓你為難我怎麽辦?」


    謝玉琢狐疑地瞅白薇好幾眼,想著白薇和顧時安的恩怨,有幾分不確定。


    「好,我這就去請他過來!」謝玉琢應下來,心裏卻想看白薇有什麽圖謀。


    她要敢做對不起沈遇的事情,他……他就告訴沈遇,讓沈遇收拾她!


    謝玉琢去的早,顧時安還未迴村,在謝玉琢熱情的邀請下,顧時安上門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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