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不少軍官對此嗤之以鼻,根本不願相信,也難得去找徐榮對峙。


    不過今日這個情況,與昨日傳言卻是有了三分相似度,以至於他們的心思會往上麵去靠,他們就等著傳言的第二條是否會出現。


    徐榮隻是在城門樓內觀察敵軍攻勢,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但軍士的傷亡率卻是下降了許多,他下意識的認為是將士們經曆了昨日曆練成長了起來,反而覺得有些欣慰。


    然而就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城門處的一個校尉卻是一直盯著左右守衛在看,他在等待一個信號,以及一個調兵離開削弱城門防禦的機會。


    突然一陣箭雨直接覆蓋了整座城門樓,就連身處城門樓內的徐榮都嚇了一跳,左右親衛見到這種狀況,趕緊大聲喊道:


    “快來人!”


    這聲唿喊恰好出現在箭雨第二輪射擊的前一刻,於是城門口附近的守衛都聽到了這句話,此時校尉上前一步對著其他人說道:


    “你們去一半人跟隨王校尉上去支援將軍,敵人還沒開始攻擊城門,這裏還算安全,你們快去!”


    身旁的王校尉作為徐榮的老部下,自然非常關心徐榮的安危,愣是將忠於徐榮的那些人全部帶上城門樓。


    目送王校尉等人離開後,校尉露出了一個不正常的笑容,對著剩下的人說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們中的一些人該做出選擇了!”


    此時城門口還剩下三百多人,其中直接歸屬他統帥的有兩百人,也就是說還有一百人不屬於他統帥,他想要打開城門就必須要解決這一百人。


    但眼下這個情況,一旦要動武必然會驚動城門樓上的人,到時候別說開城門了,就連保住小命都是一種奢求,所以校尉此時隻能以徐榮的名義讓他們打開城門,隻有這樣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餘下的士卒互相看了一眼,卻也沒有人敢開口。


    校尉看了一眼他們,說道:“這是徐將軍的意思,連徐將軍都要另謀他就,你們還在這裏猶豫?如果不是徐將軍的安排,我一個小小的校尉敢打開城門?”


    看著表情有些動搖的士卒,校尉笑著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


    “你們莫非忘了昨晚徐將軍給你們傳的話?”


    其中一個士卒驚唿道:“昨晚的傳言竟然是徐將軍故意為之?”


    其他士卒一下子就像炸了鍋一般,和身邊的士卒在互相討論,約莫過了幾十息後,逐漸平靜下的士卒中走出來一人,對著校尉說道:


    “我等願意隨校尉大人打開城門,隻不過大人,您真的確定這是徐將軍的意思?萬一不是的話,我等豈不成了放賊人入城的罪人!”


    校尉安撫道:“如果不是徐將軍故意為之,你們認為什麽人才有本事在一夜之間把消息傳遍數萬人的軍隊,要知道他們中可是有人一直在城牆上巡邏的!”


    這些士卒此時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麽說來,的確隻有徐榮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他們倒也不算是陣前投敵的小人。


    校尉在確認已經得到士卒的認可後,命令直屬自己的士卒上前準備打開城門,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需要向城外發送一個特殊的信號。


    在得到校尉的暗示後,一名士卒向著城牆上跑過去,熱心的接替了一位原本在城垛附近躲避箭矢的傷員。


    等到傷員撤下城牆厚,這位熱心人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管,打開瓶塞後伸出手將其倒在了城牆上。


    城牆上的士卒根本看不到這個情況,但這股液體順著城牆往下流淌卻形成了一大片紅色,這就是他們此前商議的信號。


    連續兩個傳令兵在確認信號無誤後,趕緊向著後方打出衝鋒信號。


    這個信號可不是簡單的信號,騎兵統領在連續兩次確認信號後,帶著已經準備好的數萬名騎兵向著城門所在開始衝鋒。


    數萬名騎兵衝鋒所產生的震動感直接傳到了數千步伐以外的守軍。


    感受到震感的徐榮趕緊站了起來,雖然此時城門樓依然被箭雨所覆蓋,但數萬名騎兵來的實在是太蹊蹺了。


    在確認沒有城牆破損後,徐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守軍,發現他們表現正常,根本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情況,但這與騎兵衝鋒明顯不符。


    公孫瓚作為騎兵出身的君主,不可能不知道該怎麽使用騎兵,所以這騎兵衝鋒定然有問題,隻不過這個問題卻沒被他發現。


    看了一眼護衛在身邊的將士,徐榮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對勁,開口問道:


    “怎麽有這麽多人!”這句話是徐榮在詢問身邊的親衛統帥。


    “公孫瓚突然命人以箭雨覆蓋城樓時,屬下擔心出了什麽意外,命人前來支援,至於他們是哪裏的人屬下還真不清楚。”


    說完,親衛統帥奔著這群陌生人跑去詢問情況。


    “將軍,他們是城門守軍,在確認城門無礙後才跑上來充當護衛的!”


    聽到這裏,徐榮卻是鬆了一口氣,他原本是擔心這些人是細作趁亂跑上來的,城門守軍的話,他倒是沒有懷疑什麽。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看向了距離城牆隻有五百步的騎兵。


    如果騎兵想要轉彎,那這個距離就是最佳距離了,再近的話,騎兵很難在衝鋒狀態下完成轉向,而且到時候轉向位置會非常靠近城牆,那他們就會成為步弓手的活靶子。


    數十息過後,這支騎兵依然沒有任何想要轉向、減速的意思,那就意味著,這支騎兵是奔著城池而來。


    隨即,徐榮在餘光中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這些城門守衛,歎了口氣說道:


    “完了!”


    其他人卻不理解,不知道徐榮為什麽會這麽說,開口問道:


    “將軍,何出此言?”


    徐榮對著這些跑上城牆的將士說道:“你們是不是在董卓時期就跟隨與我?”


    倒不是徐榮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因為這些人中很多都看著比較眼熟。


    這些將士互相看了看,確認了大致情況後迴複道:


    “迴將軍,我等大多是並州出身,此前跟隨呂布,後被調入您麾下!”


    “那就沒錯了,我們都中了公孫瓚的圈套了!”


    話音剛落,從下麵就傳來了一陣重物挪動的聲音,此時此刻出現這種聲音,能過說明的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城門開啟了。


    “城門怎麽打開了!”


    “這是什麽情況!”


    “莫非徐將軍真的是要投降?”


    “可這城門突然打開了,我們該怎麽辦?”


    很快,城門被打開的消息傳遍了所有城牆守軍的耳中。


    原本在他們眼中前來送死的騎兵也趁勢一舉衝入城內,這意味著陳留這座城池即將易主。


    站在靠近城內的一側,徐榮安靜的看著下麵已經進城的騎兵,對著周圍人說道:“陳留淪陷已經不可避免,你們還是投降吧,免遭殺身之禍!”


    不過徐榮卻沒有提及自己,在他人看來,徐榮這是心存死誌了。


    “將軍,昨晚傳遍整個大營的傳言不知您是否聽過?”


    城門樓外突然闖進來一位校尉打扮的人,對著徐榮說道。


    徐榮卻是不知道昨晚到底有什麽傳言,開口問道:“你說什麽?”


    “沒想到多日不見,徐榮將軍還個樣子!”


    這話卻是讓徐榮愣了一會,不過隨後盯著校尉打扮的人看了一陣子,突然笑道:“原來是你這個家夥,我就說他們怎麽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你這可把我坑慘了,文遠!”


    原來此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張遼張文遠!


    不過張遼卻是笑了笑,說道:“這你可怪不到我身上,你真要找背鍋的話,那你得去找賈詡算賬了,這個主意是他出的!”


    徐榮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如果就這麽敗給公孫瓚,他還是心有不甘的。


    但如果是輸給了賈詡,那他倒是不會有什麽怨言。


    當初董卓逐漸瘋狂以後,也是賈詡拉了他們一把,這才讓他們得以脫離關中那個旋渦,既然是賈詡的計策,那也意味著賈詡不看好曹操。


    也隻有這樣,賈詡才會暗中示意張遼來救他一命。


    “軍師到底想要幹什麽?”徐榮不知道賈詡到底想要做什麽。


    張遼也是搖了搖頭,說道:“軍師讓我率領騎兵跳出兗州這個旋渦,然後讓我向東南方向撤退,結果直接撞到了公孫瓚的白馬義...”


    “後來軍師托人送信給我,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謀劃!”


    “這不我一個人待在公孫瓚那邊太過於單薄,軍師這就把你給送來了!”


    張遼說完看向了仍然衝進城門的騎兵,說道:“你看看這些騎兵,有沒有迴想起當年在並州、西涼與鮮卑、匈奴作戰的日子!”


    他們心中所想的都是這支騎兵在草原上縱橫的樣子,如果這支騎兵有五萬人,足以將鮮卑人打的找不著北,可惜數量還是有些少。


    “等會隨我去麵見公孫瓚,不過到時候你就需要改口稱主公了!”張遼提醒道,雖說賈詡設計將這三萬人與徐榮全部坑到手裏。


    但軍師同樣擔心徐榮會走進死胡同,一心求死為曹操盡忠,目前來看倒是沒有出現這個情況,那等會就需要好好表現一番,為董卓係在公孫瓚麾下占據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雖然這不是我本意,但為了兄弟們能過的更好一些,我沒有意見!”


    徐榮還是那個徐榮,願意為兄弟們過得更好改變自己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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