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將領發出了不屑的聲音,說道:“哪有這麽巧的事情,我覺得不像是陳將軍的人,有可能是個刺客!”


    公孫瓚擺了擺手,說道:“萬一是子重的人,我們也能知道一些情況,畢竟鄴城那邊的信息,傳遞一個來迴也要一段時日!”


    “你帶人去了解一下吧,千萬別弄錯了,有什麽情況立即匯報!”


    的確還是有一些可能是敵人安排的刺客,最為穩妥的做法還是不見此人,畢竟眼下也到了最為重要的時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剛出去不久的將領帶著一臉詫異的表情走了迴來,看到公孫瓚後直接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說道:


    “這家夥還真的是子重派來的人,隻不過運氣特別慘,先是住店過夜丟了馬,緊接著就是跟著馬車被人劫道,再然後就是被人販子抓去,如若不是他看見我們的人馬跳下車來,恐怕此時都被賣道其他地方當奴隸了...”


    聽完後,公孫瓚突然有些佩服這個人,不過更為重要的還是此人傳遞的情報。


    “子重到底傳遞了什麽消息過來,鄴城到底如何了?”


    “鄴城已經拿下,城中六萬兵馬兵不血刃盡數投降,據此人說是張燕暗中開城門放子重大軍進入,等到袁術反應過來的時候,鄴城已經被控製了!”


    “張燕做內應了?子重是怎麽和張燕有聯係的?我記得張燕此前不是想要多方押寶不願意站隊嗎?怎麽這時候突然就做了子重內應!”


    一旁的將領感歎道:“恐怕這事隻有張燕和子重知道了,不過鄴城已經拿下,那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而且子重已經命趙雲提軍五萬北上,他則率領兩萬看管六萬俘虜,看樣子是準備在鄴城停留一段時間了,我們必須要盡早結束戰事了!”


    “趙雲趙子龍?”公孫瓚突然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開口問道。


    將領點頭道:“應該就是此人,不過此人名不見經傳,子重竟然如此放心的將五萬人大軍交給他,這人肯定是有本事的!”


    “不過趙雲已經先行率一萬騎兵趕迴,剩下四萬步卒交給了夏侯蘭統帥,根據探馬匯報,趙雲這支騎兵距離我們隻剩下一日路程!”


    公孫瓚卻大怒道:“這不是在胡鬧嗎!哪有主將輕騎突進,讓副將率領大部在後麵緩慢前行的,我一定要撤了趙雲的職!”


    就在公孫瓚罵完後,將領卻是小聲道:“這好像是陳將軍的意思,他擔心關東聯軍貿然北上,如果趙將軍能夠率騎兵抵達信都戰場,也能夠在城外把關東聯軍給牽製住,不過等到夏侯蘭部到達後,指揮權還將移交給趙將軍。”


    說白了,夏侯蘭就是個行軍總管,等到作戰地點時,趙雲還是統軍大將。


    這下公孫瓚的臉色卻是好了一些,畢竟袁氏大概率就要在近日煙消雲散了,這個最為強大的敵人終於也將結束他的使命!


    “沒有那麽多時間在這裏猶豫了,子重都打下鄴城了,我們還沒有完全控製信都,與他相比咱麽可是差遠了,命人全力進攻,務必在今晚打掉守軍信心!”


    靠近內城一側的數百棟民房被全部推倒,這些房屋的主人即使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不過帶頭推倒房屋的將校說會有補償,但必須要等到戰事結束後。


    他們也隻能乖乖讓出房屋,等到房屋推倒後,一架架投石車樹了起來。


    等到幾十架投石車豎起來後,內城守軍心中的絕望氣息已經到達一定程度了,這時候隻要有人敢帶頭投降,他們大概率也會跟隨。


    然而現在就是缺少那個帶頭人。


    內城府邸,袁紹剛剛征用的一處府邸。


    “主公,看樣子公孫瓚是準備繼續進攻了,如果現在突圍還有機會!”


    顏良實在不忍心欺騙袁紹,雖未說出實情,但還是開口勸諫道。


    不過這話卻讓袁紹一驚,他知道顏良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不過他也猜不到顏良為什麽這麽說,開口問道:


    “公驥何出此言,我等隻需再等片刻,關東聯軍必然抵達,到時候公孫瓚必然首尾不顧,我等出擊還有勝算啊!”


    袁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這些話來,可以證明許攸等人將消息隱瞞的多麽徹底了,畢竟他們是可以投降求生的,但主公卻不可以。


    但在投降以前,袁紹依然可以一言決定他們的生死。


    就在袁紹準備開口的一刻,原本潛伏在他身上的金光突然一閃。


    遠在城外的公孫瓚突然感覺信都城內有一道金光閃過,緊接著他身上隱約傳來了虎豹之聲,這道金光隨後又突然消失。


    不過營帳中其他人卻未感受到,公孫瓚隻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但內城的袁紹卻直觀的感受到了金光受到壓製後的結果。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袁紹突然站了起來,張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突然兩腳一歪就要倒下去,顏良趕緊上前扶著。


    不過顏良這一扶,袁紹的頭一歪,一口老血從袁紹的嘴中噴出。


    “主公!你這身體...”顏良感覺袁紹的身體似乎蒼老了許多,就連體重都輕了許多,怎麽看都不是一個中年人應有的身體。


    不過這可不是他糾結袁紹身體的時候,向著帳外大喊道:


    “將城中的郎中都給我叫來,不來的也都給我綁過來!”


    軍中雖然也有郎中,但這些郎中的醫術不提也罷,頂多就是治治外傷另外再配置一些療傷藥罷了,根本治不了其他疾病。


    所以軍中每逢有傷病,大多需要從城中請來郎中。


    至於是捧著金銀去的還是拿著刀劍去的,各位郎中都有不同的體驗。


    不過眼下內城中的郎中可沒有金銀拿了,他們麵對的隻有刀槍斧鉞,隻要稍微遲疑一下就被捆綁起來扔在馬上送入營中。


    這些郎中還在慢慢送入帳中,但一些在城牆上巡邏的將校聽聞情況後確實緊急趕了迴來,他們是要看看袁紹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


    當然不同的人期望的結果也不一樣。


    有些人想要投降,但袁紹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可不敢,隻能暗地裏希望袁紹死掉,這樣他們完全可以舉兵投降。


    也有一些人希望袁紹能夠活著,比如田豐與顏良,他們就希望袁紹至少能夠戰死,而不是做一個投降的君主,這樣的君主沒人看得起。


    但所有人都沒有被允許進入帳中,僅有顏良以及郎中可以進入帥帳。


    不過為了安撫眾位將士的心,最終還是讓袁紹攜帶在身邊的次子袁尚進入帳中,由袁尚來確認袁紹的身體狀況。


    這也是為了防止顏良綁架或殺害袁紹,畢竟袁尚可是袁紹最為喜愛的兒子,這一點就算是長子袁譚也是遠遠不如。


    不一會,臉色凝重的袁尚從帳中走了出來,對著諸位將校說道:


    “家父因戰事不利趕到內疚,突然嘔血,不過經過郎中搶救倒是醒了過來,不過郎中說父親他每日可能需要沉睡七八個時辰...”


    言下之意,就是袁紹可能無法勝任君主的職責了,他想要成為眾人推舉的下一位君主,將鄴城的袁譚徹底給打壓下去。


    但袁尚有些高估了自己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隻有與袁尚要好的高幹出聲為他聲援,其他將領全部站在原地,要麽就是與一些要好的將領私下裏在說話,根本沒有人把他當迴事。


    如果說袁紹此時突然死亡,這些將領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推選出一位君主來,而這時候袁尚剛好在這裏,就成為最佳人員。


    然而袁紹隻是沉睡時間比較長,這裏還輪不到袁尚這個次子來說話。


    況且這裏有很多將領都是袁譚的人,但凡可以為袁譚爭取時間,他們才不會理會袁尚說的話,畢竟袁譚袁尚不合早就不是新鮮的新聞了。


    汝南袁氏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自從袁紹開始,就出現了兄弟鬩牆的情況,也就是袁紹與袁術之爭。


    然而袁紹勝出後,他的嫡長子袁譚與次子袁尚也出現了繼承人之爭。


    可以說袁氏天胡開局就敗在了家族紛爭上麵,但凡袁氏宗族能夠強勢鎮壓其中一位,而不是任由他們揮霍資源用於內鬥,也不至於輸的這麽慘。


    “也就是說主公暫時身體無恙,需要靜養是嗎?”


    將領中沒有人理會袁尚,可一直站在旁邊的田豐卻不能這樣做。


    他作為袁紹最為信任的謀士之一,雖然總會有些嘴欠,但袁紹最近逐漸變好也被他看在眼裏,而袁紹對他的容忍度也上升了許多。


    所以田豐一直是看好袁紹的,也願意為他出謀劃策。


    雖說袁尚並不是最佳繼承人,但也不能將這個二公子丟在這裏不管,他可是知道這個二公子的為人,如果真的讓他惱怒了,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來,別搞的大家都下不來台就尷尬了。


    袁尚略帶尷尬的迴答道:“父親已經睡去了,恐怕暫時不能處理事務了!”


    聽到這個迴答後,田豐隻是淡淡的歎了口氣。


    如果在平日裏倒也罷了,但現在可是在戰場中,還是被敵人包圍在內城中,而且敵人很有可能就要發動攻擊。


    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主公出來提振軍心的時候,然後袁紹卻倒了下去。


    這一倒,說不定就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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