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鬧哄哄的。


    鬼怪們拿著報名表,嘴巴一張一合,自周身湧現出來的鬼氣,充斥著整個辦公室。


    書桌前,江野依然坐在位置上。


    眼神平靜,嘴角甚至還帶了一抹笑。


    仿佛那些鬼不是在質疑他一樣。


    “各位,”


    江野轉了轉手中的筆,徐徐道:“沒錢也可以報名的。”


    他的聲音裏似乎帶著某種魔力,


    哪怕沒有很大聲的說話,也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鬼居民的耳中。


    “我的教學成果如何,你們應該也看到了。”


    “如果沒有學費,可以采取第二個方案——合約分成模式。”


    隨著江野的聲音響起,鬼怪們爭論的聲音漸漸變小。


    直到辦公室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半晌,才有鬼怪疑惑的聲音響起:


    “不用錢也可以報名?”


    “第二個方案?”


    “不要錢你不早說?擱這兒騙誰呢?”


    江野提醒道:“各位不妨先把手中的報名表看完。”


    他當然知道,在場的各位基本上都是窮鬼。


    在小區物業工作的這些天裏,他時不時就去巡邏一下,處理下業主們的糾紛,或是幫他們改善下居住環境。


    在這個過程中,他完善了小區的花名冊,自然也沒忘記觀察業主們的生活情況。


    有錢的鬼肯定是有的,但少。


    比如鼠家姐妹,一家十八個娃。


    屋子裏到處都是老鼠洞,洞裏還有別的通道和屋子。


    不僅都能上學,還請家教。


    說沒錢,江野是不信的。


    ……


    在江野的提醒下,一群窮鬼這才收迴了自己那因為荷包羞澀,而引發的憤懣。


    拿起報名表往下繼續看去,


    之前一聽說要幾大千的鬼幣,他們哪還有心思繼續看。


    如今往下一看,居然真有第二個方案。


    那就是,


    學成後,必須參加工作。


    工作時間累計,至少三年。


    期間所賺鬼幣,皆需和江野三七分成。


    江野三,契約鬼七。


    三年後,分成改為一九。


    江野一,契約鬼九。


    采取這個模式的話,報名不需要任何費用。


    創業期間有什麽困難,也可以找江野尋求幫助。


    “好家夥,明麵上是免費,實際上要給你幹三年的活?!”有鬼驚唿出聲。


    他們流浪鬼,能不能活那麽久都不一定。


    江野:“是累計。無論是參加工作,還是自己創業,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期間若是想要休假,我也不會阻攔。”


    說到這,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


    說出的話,宛若惡魔的低語。


    “比如說,像小李他們那樣,一晚上就可以賺大把錢。


    那你當然可以選擇去瀟灑,


    或者繼續賺大把大把的錢,然後擁有源源不斷地食客,成為夜市裏最火爆的攤位。”


    “甚至,你還可以用賺來的錢開一個店,雇傭其他鬼怪給你打工,每天吃喝玩樂,躺著收錢。”


    “直到死,都能有花不完的鬼幣。”


    “……”


    惡魔的低語迴蕩在耳畔。


    辦公室裏安靜了片刻。


    有鬼拿起筆,就埋頭開始填。


    嘴裏小聲嘀咕著:“好像也不錯。”


    還有的鬼一邊填,一邊美滋滋的開始幻想未來。


    到時候他要開兩個店。


    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兩邊的錢都賺。


    買吃的,要買兩份,吃一份,扔一份。


    至於流浪鬼開不了店?


    直接綁個小鬼,寫它的名字,再跟它結下死契,或者奴契不就行了?


    三七分……


    小李他們一晚上估摸著就能賺幾大百。


    一周就是幾大千。


    三七分他也能分個……分個好多好多鬼幣。


    拿一半去瀟灑,拿一半存著開店。


    不管以後能活多久,


    瀟灑也瀟灑到了,開店的希望也有了。


    美哉美哉。


    ……


    有那懶惰又狡猾的鬼怪,則是在偷偷的謀劃著。


    這表上又沒有說,學到了技術不能外傳。


    到時候它就算是教給別人,再收取學費,不一樣能賺錢?


    至於工作三年……


    他先休假三年不行嗎?


    這樣的話,這期間內賺到的錢不就是它自己的了?


    至於自己這麽懶,能不能學下來……


    反正又不要錢,隨便聽聽課有何不可?


    想想就很完美!


    ……


    江野擁有著【欺詐者】的天賦,最擅是擅長說謊,又怎麽分辨不出,這滿室的謊言氣息?


    可、那又怎樣呢?


    隻要留下來聽課,就會不得不完成作業。


    隻要開始了培訓,就會觸發【培訓師】的被動技能【照搬】。


    隻要中途不退出,學不會?不可能的。


    量產鬼才不是虛的。


    至於技術外傳?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


    畢竟,不是誰都有那教學質量的。


    而且,就算被別人學會了又怎樣?


    就算是食譜,都會不斷地做出改進。


    更何況其他手藝?


    江野臉上帶笑,“寫好的報名表放在這邊就行了。”


    他指著辦公桌上,提前貼好的四個數字序號,一一解說道:


    “找工作的,身份是流浪鬼的,把表格放在數字一下麵。”


    “找工作,身份正常的,放在數字二下麵。”


    “想要學手藝的,身份是流浪鬼的,放在數字三下麵。”


    “學手藝,身份正常的,放在數字四下麵。”


    片刻後,


    鬼怪們先後填好了報名表。


    看著那四個數字,頓了頓,還是根據自己的需求,放在了合適的數字下麵。


    如果是先前,他們會懷疑,江野是不是看不起流浪鬼的身份。


    但現在……


    先例不是都擺在前麵了嗎?


    連侏儒小鬼他都收了,還耐心地和對方討論看上去並不是很賺錢的減脂餐。


    聽說,侏儒小鬼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戶,賺了不少錢。


    管他怎麽想的呢,隻要他們能獲利就行了。


    一張張a4紙,很快就在四個數字下麵,疊成了四堆。


    “什麽時候開課啊?”有鬼問道,“這麽多鬼,你教的過來嗎?”


    “稍等。”


    江野把四堆報名表拿到跟前,快速翻閱。


    有著【小鎮做題家】天賦職業的加成,無論是記憶力還是思維靈活度,都格外給力。


    他快速地查看,並在腦海中統計著。


    在場一共七十八個鬼怪,


    想要直接工作的,有36個,想要學手藝的,有42個。


    其中,流浪鬼身份的,有52個。


    正常身份的,隻有26個。


    等等……


    江野從第四堆報名表中,抽出一張流浪鬼的報名表。


    根據上麵的氣息,找到一個喪喪的男鬼。


    “懶鬼?”


    喪喪的男鬼抬起頭,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被掏空了身子的虛弱感。


    “你不是流浪鬼嗎?”怎麽放在第四堆?


    “……我也不知道。”


    懶鬼一副懶得動腦子的模樣,“大概是因為我喜歡四?”


    江野:“……”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


    副本中,數字四的房間,往往住著更多、更危險的鬼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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