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野就先去楊姐那兒拿了一天的夥食。


    見早餐又是果凍,他提議道:“楊姐,我用壓縮餅幹多換幾個果凍行不?”


    楊得美睨了他一眼,“你還喜歡這個?”


    沒等江野開口,楊得美似乎想起了什麽,指著裝食物的袋子道:“自個兒換,最多三個果凍,多的沒有。”


    “好嘞,謝謝楊姐。”


    江野麻溜地換完果凍,離開辦公樓。


    剛跑到高中教學樓門口,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道人影,似乎徘徊了好一會兒了。


    “李狗蛋!”


    周沫天亮後就過來了,見李狗蛋真的還活著,驚訝地跑上前。


    原本她對方印的猜測還有些將信將疑,此時也不由得信了。


    “你昨晚沒有迴寢室嗎?”周沫說道:“聽方印說你待在教學樓……沒發生什麽事吧?”


    江野點點頭,“沒事,我還活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沫道:“我們都挺擔心你的。”


    “謝謝關心啊,沒什麽事的話我先進去了?”江野說著就要往裏麵走。


    “等等,”周沫叫住他,抿了抿唇,“李狗蛋,我們也算是同事了吧?”


    “嗯。”江野點頭。


    “那是不是應該互幫互助?”


    江野沉默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你想搶我工作?那可不行!”


    “啊?不是……”周沫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我搶你工作幹嘛?”


    江野:“那你是想讓我幫你打掃衛生?也不是不行,等我這邊忙完了來。”


    “什麽衛生啊,你腦子裏全是垃圾嗎?”


    周沫被搞得挺懵的,不免有些煩躁起來,


    “我想知道你昨晚在教學樓看見了什麽東西沒。”


    話落,空氣變得有些安靜。


    周沫這才想起來,對方的身份可能是重要角色。


    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緩解下氣氛,正要硬說兩句好話,卻見麵前的李狗蛋抬起頭來。


    他的表情變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憑什麽?”江野看著她,神色晦暗不清。“我得到的信息,憑什麽告訴你?”


    周沫一愣,這話……很耳熟。


    她想起來了,之前在籃球場上,她就是這麽跟林青魚說的。


    這家夥,難道在報複她?


    不對啊……他不是鬼怪npc嗎?


    周沫眼珠子快速轉動著,腦子裏似乎有什麽被推翻了。


    她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並且氣憤不已。


    “你居然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


    江野挑了挑眉,“我騙你們什麽了?”


    “你……!”周沫想說,從你報名字開始,就在騙我們了。


    但仔細想想,他好像確實從未親口說過,自己是npc。


    周沫指著江野的手指發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行、行!”


    周沫咬牙,“是我們蠢!活該被騙!”


    她轉身就要走,江野叫住她:“等等。”


    “幹嘛!”周沫轉頭,“你還想怎麽戲耍我們?!”


    “這怎麽能叫戲耍呢?”江野勾起嘴角,“我明明是要和你公平合理的進行信息交換啊。”


    周沫猶豫片刻,“你想知道什麽?”


    江野:“我要知道你們這幾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你還說不是在洗刷我?!”周沫瞪大眼,轉身就走。


    “難道你不想知道昨晚教學樓裏發生了什麽嗎?”


    江野坦然站在原地,“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活下來的?”


    “還是說,你其實知道,這個學校裏還有另一批玩家?”


    隨著江野一連三個問題出口,周沫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


    她低著頭,似乎在思考。


    沒用多長時間,她整理好表情,轉頭看著江野,“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我騙你有好處嗎?”江野挑眉,“不出意外,咱們的主線任務應該是不矛盾的。”


    “少一個玩家,不如多一個合作對象,你說呢?”


    ……


    “我再確認一下,你能活下來,隻是因為你有工作牌,是清潔工?”周沫看著江野的眼睛,想確認他是不是在說謊。


    “是,”江野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我猜工作牌隻是玩家的一種保障,並不是絕對的免死金牌,如果主動招惹怪物,應該會死的很難看。”


    “你最好沒說假話。”周沫看了眼教學樓,轉身走了。


    如果隻是清潔工工作牌,就能不受傷害,那如果她有教師工作牌呢?


    一提到學校,就會想到老師。


    在這裏,教師的身份絕對占有更大的主權。


    “慢走不送~”


    送走了周沫,江野提著桶,轉身進了教學樓。


    這一次,他直奔廁所,從一樓到四樓。


    很快就在四樓廁所的角落裏,發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黑影一角後,江野就沒再繼續往前走,還往後麵退了兩步。


    蹲下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果凍,就跟釣魚一樣,把果凍從地麵扔了過去。


    半個拳頭大的果凍在地麵轉著圈兒,咕嚕嚕的滾到了最後一個蹲坑前。


    姚小吱原本正呆呆的看著前方,聽到動靜,她的眸子閃了閃,瞳孔開始聚焦,慢半拍的看向了那個果凍。


    “?”


    果凍?


    正愣神中,又一個橙色果凍咕嚕嚕的滾了過來。


    “請你吃果凍要不要?”江野說道。


    姚小吱咬著唇瓣,滿眼糾結。


    江野:“今天不用打掃衛生。”


    姚小吱沉默著,忽然開口道:“墊子,是你放的嗎?”


    “墊子?”江野想了想,“樓下的那個綠色墊子嗎?好像是放了一個。”


    “為什麽?”姚小吱道。


    江野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憑借語氣,猜測對方此時的心情。


    他挑了挑眉,“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呢,把我墊子都弄髒了。”


    “對…對不起。”


    “你怎麽想的?是想玩蹦極嗎?”


    “沒…沒有。”


    “那你跳樓做什麽?”


    “……”廁所裏沉默了片刻,姚小吱低垂著眼瞼,呐呐道:“…因為我該死。”


    “誰希望你死?”江野問道。


    “很多很多。”


    “那你想死嗎?”


    姚小吱搖了搖頭,長發隨之晃動,“可是好累,死了,就什麽都可以結束了。”


    江野撓撓頭,感覺此時需要一位心理諮詢師來聊天。


    “死了就吃不到果凍了。”


    江野自顧地撕開一個綠色的果凍,蘋果味的香氣伴隨著汁水溢出,一吸一大口。


    “可惜了…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啊,正好今天還沒吃早飯。”


    他兩口就吃完一個果凍,然後拿起姚小吱麵前的果凍,稍稍一用力,就起來了上麵的封膠。


    橘子的香味溢出來。


    聽著旁邊傳來的聲音,沉浸在低落與悲傷中的姚小吱愣了愣,怎麽突然吃起來了?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安慰開導她嗎?


    水果味飄逸過來,她不自覺地嗅了嗅。


    好香甜的味道。


    就像是小時候奶奶買的果凍,軟軟的,涼涼的,一口就能塞滿腮幫子的……


    眼看著那人伸手,要拿走地上最後一個果凍,姚小吱不知怎麽的,忽然就出手,趕在江野之前,抓住了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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