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讓我怎麽相信……”眼前的一切觸手可及,反而讓洛雪感覺到這一切事物都已經遠離他而去,痛徹心扉的感覺再次傳來。


    洛雪抓緊了拳頭,強烈的痛苦讓他顫抖。


    “我要你相信的並不是這裏的一切,而是你自己的信念啊。”少女歎息了一聲,伸出手想要撫摸洛雪的臉頰,最後又重新放了迴去。


    “這些東西,隻不過是你自己的迴憶而已,就和你想到的一樣。”少女伸出手來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重新聚焦到了青年的身上。


    而果殼也嘀咕了一聲,“果殼也知道的啊,主人還不知道嗎?”不知鳥在洛雪的麵前飛舞,七彩的翅膀折射了燭光,將昏黃的燭火也變得七彩奪目。


    迷茫,困惑,絕望。


    青年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無法迴避的枷鎖,可是現在正在被少女無情地撬動。


    “你不是她,她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洛雪側過頭,倔強地說道。


    少女笑了,在昏暗的燭火下,她的麵龐有些清冷:“那麽你認為的她又是什麽樣子的呢?”


    “你說的這些不都是不切實際的空話嗎?”少女的眼眶出現了****,抽了一下鼻子。


    “絕對不是空話,我一定會拯救你的!”洛雪被觸動了逆鱗,立刻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可是在下一秒就被麵前出現的一個人影哽在了喉嚨中。


    恐怖,無助,不可戰勝。


    麵前的是黑霧中繚繞的人影,此刻出現在了洛雪的眼前。青年記憶中最恐怖的存在此刻無情地出現,僅僅是對視就讓他的唿吸停止。


    永遠也無法忘記。洛雪心中最恐怖的存在,無論是身體的本能,還是靈魂的存在。唯一僅存的憤怒此刻之傳達給了洛雪腰間的斷劍“凡”。


    洛雪的雙腿顫抖,在一口氣都不敢喘出的下一秒,黑色煙霧繚繞的人影消失在了洛雪的眼前,取代他的是重新顯現的少女。


    “你總有一天會麵對他的,就算你獲得了複活我的方法。他也會出現,把你的夢想徹底粉碎。”重新幻化出來的少女對洛雪說道,嚴肅的表情讓青年陷入了迷茫。


    “對不起了,讓你重新看到了那個人。但是你必須要麵對這個事實。”少女的眉目間出現了一抹哀愁,“因為我不想你去送死啊。”


    “風暴雷區,那裏的情況一定比你去的金石島情況更加的惡劣。因為那裏在一年前曾經走出了幾個神秘的人。”少女憂愁地說道:“那裏的禁地還富有頑強的生命力,和金石島這種被動的完全不同。”


    “可是隻有有一絲的希望,我就不會放棄……”青年喃喃自語,已經產生了動搖。


    或許,連一絲的希望也不可能有吧。


    “不要忘記了,我可是擁有洞悉能力的哦。你心中的執念是錯誤還是正確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少女說道。


    “而且,就算進入了禁地,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啊。一個大魔法師的你,運氣比起常人來又實在是太差了。”


    運氣,這個十分虛幻的東西,在和勢搭在一起的時候,就體現出真正的價值。從幾何時,勢和運氣著兩個東西就有著緊密的聯係。


    一個掌控勢的強者,在某一天勢透支之後,那一天的運氣就會變得糟糕透頂。


    “勢,是存在感的一種體現。是世界意識與生物抗爭下的產物。”曾經在魔語森林中聽到的幻影人的話,在現在的洛雪看來,竟然是驚人的真實。


    “一旦勢的強度下降,世界意識就會將你的存在感變得薄弱。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你的生命奪走,側麵的體現方法就是讓你的運氣變得極其低下。”洛雪苦澀地喃喃自語。


    洛雪遭到了世界本源的壓製,盡管他並沒有做出對世界本源有害的事情。


    “這趟旅程還要多久才能夠走完呢?”少女低聲說道,伸出了小手捋了捋發梢。在小屋內,溫馨地燭火開始熄滅。少女的麵龐也逐漸被黑暗覆蓋。


    【我早已經死去了啊……】


    洛雪肩頭的果殼也失落的低鳴了一聲,在黑暗中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旅程……


    這趟旅程一定會有一個終點,但是洛雪的實力不足以支撐他走到最後。


    將死人複活的,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事物,無數的法師都將畢生投入了永生的事業當中。他們在時空迴溯的法術上研究了許多。卻隻能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身體可以不朽,但是靈魂終將死去。


    洛雪曾經嚐試過與胸口的吊墜進行對話,可是沒有任何的迴應,他能夠看見與自己性質相似或者更加高等的靈魂,但是卻看不見吊墜內凡曦兒的靈魂。


    那位給了凡曦兒致命一擊的爬行者擁有汙染靈魂的毒性。


    無論洛雪如何充滿期待,凡曦兒的靈魂從來沒有出現過,就像是。


    死亡。


    大寫的兩個字出現在洛雪的心頭。


    靈魂的死亡,洛雪已經見過了許多,失去了凝聚性的靈魂在死亡的時候會自發地消散。出現消散征兆的靈魂就算被吊墜吸收,在內部可能已經散去了自我的意識。


    盡管在某些時候,吊墜會給予洛雪幫助。但是……


    與其說是凡曦兒的意識的控製,倒不如說是吊墜本來擁有的作用。


    ……


    你真的已經死亡了嗎,就連靈魂都已經開始了消散。


    青年的絕望感再次放大。


    如果之前隻是要尋找一個人形的軀體,現在就是要將消散的靈魂重新聚攏。可是這種事情,已經和將一個死去連兩身體都不剩下的人,起死迴生的難度一樣。


    但是禁地的存在不一樣是神秘莫測的嗎?或許在風暴雷區,真的存在這樣的辦法。


    惡魔對他說了很多的謊話,但是這點他沒有理由欺騙洛雪。風暴雷區的存在比惡魔出現的時候還要晚,他不可能那麽巧合地知道洛雪擁有風暴雷區的禁地鑰匙。當巧合碰到了一起,就成為了必然。而他這幅殘破的軀體鮮血同樣對惡魔擁有極大的吸引力。


    洛雪的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惡魔將在極短的時間內脫困而出。


    ……


    少女托腮,靜靜地看著洛雪絕望的表情,也抿住了嘴唇。天然雕琢的臉蛋上出現了為洛雪的擔憂。


    “就在這裏休息吧,她一定也能接受的。”少女靜靜地說道,隨後從木椅上站了起來,迴到了小屋。


    同時小屋的燭火逐漸熄滅,最後隻剩下了青年和肩頭上的不知鳥。不知鳥在燭火熄滅的同時,也長鳴了一聲,飛向了漆黑的暗影中。七彩的羽毛在暗影中也被吞沒,不再出現。


    “果殼!”在無盡的黑暗中,果殼的聲音逐漸遠去。森林藥坊的大廳再次僅剩洛雪一人。


    所有的念想在少女的語言下被無情地撕碎。萬念俱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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