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還是同一個人。


    那麽當這兩個身份重合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厭惡占據上風,還是被虛浮的喜愛動搖意誌?


    岑玄很好奇問題的答案。


    於是她同意接受採訪。


    並順便把自己vx暱稱上的真名改成了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編輯:【好的,那我將您的聯繫方式給她,你們單獨溝通?】


    岑玄:【好。】


    很快,岑玄的通訊錄就出現了一個好友申請:霸淩者的掘墓人。


    岑玄點了同意。


    霸淩者的掘墓人:【南極老師您好!我是您的忠實讀者,您的《象牙塔逼供》對我影響很大,是支撐我走上反校園霸淩之路的力量源泉。】


    霸淩者的掘墓人:【非常感謝您願意抽空接受我的採訪!】


    cx:【直接問吧。】


    紀時按耐住激動的心情,連忙切入正題,打字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在首都國際中學就讀過?】


    cx:【是。】


    對上了!紀時心中大定。


    在查岑玄和魏良等人的霸淩事件的時候,她查到他們初中就讀的是首都國際中學,同時她看了無數遍《象牙塔逼供》,裏麵的一些細節也說明作者南極六月就讀過這個學校,而且時間還和霸淩發生時間重合。


    這說明了什麽?


    南極六月很可能就是當時校園霸淩見證者甚至受害者!


    霸淩者的掘墓人:【請問您在這所學校遇到過校園霸淩嗎?】


    cx:【是。】


    果然,紀時心頭一震,《象牙塔逼供》中觸目驚心的文字在她腦海中翻湧,她心中湧起一股酸楚。


    霸淩者的掘墓人:【如果我的問題給您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或不方便迴答,您可以隨時中止採訪!】


    cx:【嗯。】


    霸淩者的掘墓人:【您對岑玄和魏良等霸淩事件是否有了解?】


    cx:【很了解。】


    紀時連忙追問,【您可以詳細說一下嗎?您是否也被他們霸淩過?您願意一起出麵指控他們嗎?這對反校園霸淩事業非常重要!】


    南極六月卻沒有迴答,忽而道:【你隻問我是否遇到過霸淩,卻直接得出結論我是受害者?】


    紀時沒反應過來。


    cx:【你怎麽知道是校園霸淩的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這怎麽可能?


    霸淩者的掘墓人:【您說笑了,您怎麽會是加害者?】


    霸淩者的掘墓人:【沒有切身感受過那種痛苦的人是寫不出《象牙塔逼供》這樣的作品的。】


    霸淩者的掘墓人:【我和您一樣,隻有我們能真正從受害者的角度思考問題,讀您的作品的時候,我感到我的心靈在與您的文字共振,我堅信我們身上有同樣的傷痕。】


    霸淩者的掘墓人:【陰霾終將雨過天晴,真相必會水落石出。】


    霸淩者的掘墓人:【非常希望您能和我一起站出來,讓惡人接受懲罰,還象牙塔以淨土,千千萬萬的受害者在等待您發聲,我們需要您。】


    cx:【是嗎?】


    紀時感覺對方似乎還有顧慮,連忙道:【您不必擔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您,不會讓您受到二次傷害!】


    【我知道您無法立刻相信我,您可以不必馬上就行動,隻希望您給我們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和您見一麵,向您展現我的誠意。】


    cx:【不知見麵之後,你是否還能對自己的想法堅定如初。】


    紀時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這麽說,但這顯然是同意和她見麵的意思,喜意蓋過了疑惑。


    霸淩者的掘墓人:【我的意誌始終堅定,很期待我們的見麵!】


    接下來紀時與南極六月約定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讓她都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


    從《象牙塔逼供》剛發表的時候,她就試圖和作者接觸,但對方從未透露任何現實信息,她想方設法聯繫也未果,她以為很難說服對方。


    沒想到就這樣成功了。


    順利得讓她有些不安。


    見麵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紀時早早地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包廂,正襟危坐地在心中練習著待會兒可能會發生的談話。


    她又從包中拿出《象牙塔逼供》的精裝珍藏版和簽字筆,有些期待地想,不知道能不能要個簽名。


    她等這一天等了六年了。


    六年前,《象牙塔逼供》剛發表,還在連載,甚至沒有簽約,也沒什麽人看,她意外點開了。


    那時候她正躺在病床上,剃光了頭髮,暴露著被燒傷的頭皮。


    起因是她染了一頭像陽光一樣奪目浪漫的金黃色頭髮,被坐在她後桌的男生用打火機點燃了。


    在那個年紀,染髮,化妝,打扮自己,等同於不良少女。


    她漂亮的頭髮枯萎的時候,沒有人感到遺憾和同情,他們都露出「我就知道會出事」的瞭然。


    外地打工的父母趕迴來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也是——「叫你別染黃毛你不聽,現在好了吧?!」


    她看著鏡子中如燒焦的雜草一樣醜陋的發頂感到茫然。


    是我的錯嗎?


    是我不該染頭髮嗎?


    他們說:是的。


    是你的錯。


    少女的心和金黃色的頭髮一起枯萎了,就在這個時候,她點開了《象牙塔逼供》,看到了世界上另一個靈魂在同樣的火焰中掙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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