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婷躲在巷子口的雜物後麵,聽著大嫂毫無顧忌的在背後講究自己,心裏恨極了。


    她倒是也想往娘家拿東西,可無奈李立將家裏的錢看得死死的,她一分錢都沒有,就是自己想買點東西都沒有,更何況是給娘家買東西了。


    再一低頭看著手裏牽著的閨女,陳書婷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年若不是因為生了這個丫頭片子,她婆婆何至於這麽對她,沒準現在的她還享受著婆婆每月給錢給物的悠閑生活呢。


    要說陳書婷就是這樣,遇上問題從來都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一味的將責任推給別人。


    她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李立進了監獄,她婆婆會每月給錢給物的哄著她?不過就是害怕兒子出來沒人管罷了。


    可如今兒子都已經出來了,老兩口又花錢給他找了個看大門的臨時工,也算是有了工作,老兩口自然不會再花錢養著她們一家了。


    畢竟老兩口也不是就隻有李立一個孩子,李立不過是比較得寵而已,他上麵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呢,老兩口要是把錢都給了他們,那幾個孩子也是會有意見的。


    可陳書婷才不會想這些,隻覺得是女兒小月兒連累了自己的她對這個孩子並不好。


    如今看著呆呆的跟她蹲在雜物後麵的女兒,陳書婷就是一陣厭煩,抬手就推了小姑娘一把,罵道:“都是你個喪門星還得,你說你怎麽就不是個男孩呢?”


    小月兒冷不防的被推了一把,直接向後仰倒,還好這會兒路上的積雪夠厚,倒是沒有摔疼。


    而小姑娘好似已經習慣了她娘這樣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不哭不鬧的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粘的雪,然後就那麽靜靜的站在一邊,也不說話的看著陳書婷。


    看著這樣的孩子,陳書婷真的是有火發不出,隻得氣哼哼的站起身,率先朝著院子裏走去。


    身後的小月兒就那麽亦步亦趨的跟在陳書婷身後,悄無聲息的像個影子一樣。


    而這一切著急迴家的陳書寧並不知道,倒是送了東西出門的司機小劉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也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想法。


    陳書寧迴來的早,這會兒秦雅蘭還沒去上班,看著擺了一地的大包小包,有些不讚同的問道:“怎麽又拿這麽多東西,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老是往娘家拿東西的嘛,這樣時間長了你婆婆該有意見了。”


    坐在炕上腳上蓋著小被的陳書寧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拿這麽多東西迴來,挺沉的,這些都是奶奶收拾的,我也是下車的時候才看見這老些東西的。


    對了媽,今天十五你們也不放假嗎?爸和建黨怎麽也不在家?”


    陳書寧一迴來就上了炕,這京市的天雖不比黑省那邊,可卻也是幹冷幹冷的,這對於怕冷的陳書寧也是有些遭罪的,所以一到了冬天陳書寧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一提起那兩個人秦雅蘭就有氣,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今天就上半天班,下午放假,咱也不知道你爸一天都在忙什麽,這個破所長當的整天連家都不著了。


    還有你弟也是,整天就跟那些個破爛打交道,過了年都二十一了,也不張羅找個對象。


    對了,今天過節可能要去前院那邊吃晚飯,你看看找點東西給你爺奶帶過去,免得那兩個老是找你爸說三道四的,聽著煩。”


    這種場麵上的事陳書寧自然是不會反對,隻當是花錢買個老爸不從中間為難罷了。


    所以陳書寧這邊痛快的應道:“行,一會我找點,對了媽,中午我想吃你們供銷社門口那家炒肝,你迴來給我帶一碗唄!”


    “行,對了我去菜窖裏給你拿點蘋果和葡萄,你還別說你那個儲存水果的方法還真好,這葡萄放這麽長時間都還挺新鮮的。”


    這個年代塑料膜難買又挺貴的,所以很少有人會拿它用做保鮮。


    不過家裏的菜窖挖的深,陳書寧擔心秦雅蘭爬上爬下的麻煩,再說她空間裏什麽水果沒有,想吃還用得著那麽麻煩。


    於是忙阻止想要出門的秦雅蘭,說道:“媽你可別麻煩了,我這會兒什麽都不想吃,就是有些困想睡覺,你趕緊上班去吧,一會該遲到了,我又不是外人,想吃什麽自己去拿就好。”


    陳書寧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自己去拿秦雅蘭就有些急了,忙迴頭一臉不讚同的說道:“你可不能自己下菜窖,你現在這個月份可是最危險的。


    你婆家奶奶連盛個飯都不用你,要是你在我這下菜窖再有個什麽,我可怎麽向朝陽交代。


    行了你還是老實的躺著吧,我去給你拿出來,左右今天也已經晚了,不差這一會。”


    說著話的秦雅蘭也不給陳書寧再反對的機會,直接拿了籃子就出了門。


    看得陳書寧一臉的無奈,也隻能由著她去了。


    陳書寧這胎懷的倒是什麽東西都不饞,就是特別的嗜睡,有的時候吃著飯都能睡著。


    平時早晨都是要睡到八點多才起床的,今天不到六點就起來的陳書寧這會兒是真的困了,秦雅蘭前腳剛出門,她後腳就脫了外衣鋪了被躺下了。


    等到秦雅蘭再次迴來的時候陳書寧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


    看著這樣的女兒不禁讓秦雅蘭想到了自己懷陳書寧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那時候她還跟著陳鐵軍隨軍在部隊。


    在部隊食堂工作的她就是總感覺覺不夠睡,有一次削著土豆皮的時候就能睡著了,因為這個手上還削了一個大口子。


    也就因為這一個口子讓陳鐵軍說什麽也不讓她再工作了,安心在家養著一直到陳書寧出生。


    那個時候的日子是真的好,也正是因為那一段日子過得是最舒心的時候,所以在三個孩子裏秦雅蘭是最疼陳書寧的。


    不隻是因為他們夫妻倆就陳書寧這一個女兒,還因為秦雅蘭覺得這個丫頭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就享福,是個有福氣的,所以總是不自覺的格外寵愛這個孩子。


    可是如今看著和自己當初生閨女懷像一模一樣的女兒,秦雅蘭又有些犯愁了。


    要知道她當初這樣的懷像可是生了女兒的,她當年也是有了兒子覺得再生個女兒正好湊了個好字,所以才無所謂。


    可書寧這是有第一胎,還是要生個兒子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所以看著睡得香甜的陳書寧,秦雅蘭是真的犯愁了。


    不得不說秦雅蘭這個年代的人多少還是會有些封建思想,覺得還是要有兒子才是依靠。


    陳書寧可不管這些,這會兒的她睡得正是香甜,一點都不知道她的老母親是懷著怎樣沉重的心情走出家門的。


    陳書寧這一覺睡到直接睡到了十點多,就這還是被餓醒的,不然她還嫩能再睡會。


    不得不說就算是婆家人再好,可是作為媳婦還是有壓力的,在賀家陳書寧雖然也嗜睡,可是每天頂多睡到八點多就會醒。


    可這迴到娘家就不一樣了,這一覺直接睡到十點,陳書寧覺得渾身輕鬆。


    起來去廚房找了點吃的,正月十五剛出年,家家戶戶年過年期間做的好吃的一般都還沒吃完。


    陳家也不例外,陳書寧找到了幾根麻花,丟進鍋裏熱上,又給自己蒸了個雞蛋糕,打算一會就著麻花吃。


    陳書寧這邊剛把麻花和雞蛋糕放進鍋裏,就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吵鬧聲。


    想著雞蛋糕還要等一會才能蒸好,於是陳書寧就穿上棉大衣出門打算看看熱鬧。


    吵鬧聲是從一進院子傳過來的,聽著聲音像是陳書寧和建中堂嫂的聲音。


    聽她媽說這兩人素來不和,隻要到一起就會吵,不過陳書倒還真沒見過,所以忙從空間裏摸了把瓜子就興致勃勃的往前院走去。


    薑紅若是沒有看到陳書寧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拎東西,可能今天的反應還不會這麽大。


    可是她前腳剛剛看到二房的堂妹拎了那麽多好東西迴娘家,後腳就見著自家小姑子兩手空空的進了門。


    這讓本來就愛占小便宜的薑紅心裏不痛快了,這同樣都是迴娘家,怎麽差距咋就這麽大。


    薑紅這心裏一不痛快,嘴上的話自然就不好聽了,說話都不轉彎的直接就問陳書婷。


    “呦,這人家姑娘迴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帶東西,我家這姑娘可真行,每次迴娘家都是兩手空空隻帶了兩張嘴迴來。


    哦對了,小姑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搬東西,人家都是往娘家搬東西,你可到好,你是從娘家往自家搬東西一點都不手軟,那大包小包的,過去碼頭上那扛大包的力工都沒你搬的多。”


    陳書婷從小也是被王慶梅嬌養著長大的,也就這兩年在婆家受氣,在娘家那一向都是說啥是啥的主,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當下也不幹了,反唇相譏道:“聽嫂子話裏的意思,這兩年你可是沒少從我家搬東西迴娘家吧?


    這麽著,就我哥一個月掙的那三瓜倆棗的夠不夠嫂子往家裏搬的?也不知道我爸媽這麽多年存下的這點家底夠嫂子你搬幾年的。


    嫂子,聽說您姐姐前段時間離婚了,是不是將婆家搬空了找下家了。


    就是不知道我爸媽這麽多年存下的這點家底夠嫂子搬幾年的,您打算什麽時候找下家跟我大哥離婚啊?”


    陳書婷的話說得薑紅的臉色直接就是一變,這大過年的竟敢咒她離婚。


    要知道這個年代離婚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特別是她二姐還是因為偷婆家的錢給娘家,才被她二姐夫給拉去離的婚。


    畢竟是偷東西,這次她二姐要是不離婚的話,他二姐夫那一家子就要拉著她二姐去公安局了。


    就因為這事她那馬上就要進門的弟媳婦都黃了,當然這時候薑家人隻會怪她二姐隻是不小心,攪黃了弟弟的婚事,卻不會有人想到薑二姐之所以會偷婆家錢是為了給這個弟弟付彩禮錢。


    薑紅家的情況同沈文革家的情況很像,家裏姐妹四個,就一個弟弟,所以姐妹幾個也都是習慣從婆家劃拉東西貼補娘家。


    而她之所以會這麽在意陳書婷從娘家拿東西也是因為在她的心裏,一直就認為她婆家的東西都是她的,而陳書婷拿走了她拿的就少了。


    所以一開始陳書婷婆婆哄著她那段日子,經常往家拿東西時她對陳書婷可不是這個態度的。


    那時候隻要陳書婷迴家,她恨不得連洗腳水都給小姑子打好的,可陳書婷這一旦落魄了,每次迴家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個態度轉變才是最讓陳書婷接受不了的。


    所以陳書婷說話自然也就不那麽好聽了,自然是哪痛戳哪。


    這話是直接戳了薑紅的肺管子,當下就紅了眼睛的上去廝打陳書婷。


    陳書婷也是恨極了這個嫂子的,還起手來也是絕不手軟,當下兩人直接就在院子裏扭打了起來。


    陳書寧聽到的吵鬧聲就是兩人打起來的聲音。


    陳書寧來的算的比較晚的,她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被拉開了,不過看著兩人臉上那一道道被撓出來的血條子,就可以想到剛剛的戰況是有多激烈。


    雖然王慶梅不待見這個兒媳,可如今他們家可是還沒分家呢,他們老兩口還是要和老大兩口子一起生活的。


    再一個王慶梅對於陳書婷經常空著手迴娘家這事也是十分不滿的,特別是有著後院二房的陳書寧這麽一比較,王慶梅的心裏就更不平衡了。


    所以這會兒兩個人打起來,本來最應該第一時間去拉架的她卻是一直躲在屋裏沒有出來,直到這會兒人被拉開了,王慶梅才慢慢悠悠的從屋裏出來。


    而陳家老兩口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出來。


    王慶梅一出門就是劈頭蓋臉的罵道:“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這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


    說著就眼睛就瞟向了大兒媳婦罵道:“我們老陳家可不像你那個二姐夫家一樣,一家子傻子,所以你那掏空婆家貼補娘家的心思還是趁早給我收起來,要是讓我抓到也讓老大跟你離婚。”


    說完又瞪了一眼陳書婷,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又迴來了?你說說你到底是比人家差在哪了?老娘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喝了,從小你什麽不比別人好?


    這怎麽同樣是嫁人,人家就能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拿東西,你可到好,次次迴來空著手,你是怎麽好意思踏進這道門的?”


    王慶梅以往雖然也不給陳書婷好臉色,可像今天這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點臉麵都不留的數落她卻是第一次。


    羞得本就因打架吃了虧,一肚子氣的陳書婷哭著轉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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