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家族的悲劇導致,林氏祖孫倆有些沉默寡言,爺爺頭發胡須竭盡全白,不過精神頭看上去還不錯,給人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孫子和杜毅年齡應該差的不多,不過眉宇之間卻透著一絲狠戾之色。


    雁迴關地處林熙城東邊,與林熙城的官道有些重疊的地方,出了戈蘭荒地才會分開。七人出了南門便順著官道一路疾馳而去。


    “前麵就進入戈蘭荒地了,大家小心一點,明子你斷後,你們三個居中策應。”杜毅一馬當先跑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花了五天的時間快速穿過了戈蘭荒地,一路的順暢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估計是和上次剿匪有關,荒地上的馬匪收斂了很多。其實這也和馬匪的劫掠習慣有關係,馬匪一般是不會去劫掠過路的武者的。沒什麽油水不說,還很容易遇到紮手的點子。


    一行人樂不得如此,最好一路上什麽事情都沒有才好。不過顯然這種想法過於天真,在距離雁迴關還有三天行程的時候,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哈哈,這群人除了那老頭是個後期武師外,其他人連個中期都沒有。這筆買賣你們有點虧呀,說好的價格我們可不退哦!”在杜毅一行前方的必經之路上,一個扛著開山刀的大漢笑著說道。


    “放心,說好的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不過你們也不要輕敵,要是放跑了目標你們一個子都沒有。”大漢身旁一個身材修長的蒙麵武者沉聲說道。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別說一群前期小菜鳥,就是換成後期高手,在我們眉山七怪麵前也別想逃走。要知道這次可是因為你的價格夠高,我們七兄弟全都來了。”不怪大漢信心滿滿,眼前這七個漢子修為都是後期武師。


    “大哥,我剛才打探時,可是看見他們隊伍裏有好幾個小美人呢。看來這次咱們是又能吃肉又能喝湯啊!”一名公子哥模樣的武者說道。


    “我說老四,你就不能改改你這好色的毛病麽?不然遲早倒在女人肚皮上。”沒等老大迴話,身後一個手持長槍的魁梧中年厲聲說道。


    “二哥,我戒色沒有問題,隻要你不喝酒我就戒色!”老四眼睛一轉,笑著說道。


    “人來了,準備戰鬥吧,別拖拉早點收工。”遠處馬蹄聲漸隆,老大有些失落的說道。蓋因眉山老大是個武癡,本想著開出這麽高的價格,應該能來一場酣快淋漓的戰鬥。沒有想到最後等來的是一群前期的少年郎,這讓他頓時沒了興致。


    “天天對著冰冷的長刀有什麽意思啊,還是我的溫柔鄉好啊!”老四小聲嘀咕著!


    “四哥你那是溫柔鄉,也是英雄塚哦!”一名風度翩翩的青年笑著說道。


    “老七你四哥就這點愛好,英雄塚就英雄塚吧。改不了了,也不想改了!人啊還是要有點喜好的。”


    “我賭四哥這次要空手而歸,有沒有人和我賭一把的,就賭個五千銀幣怎麽樣?”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極為精明的精瘦男子。


    “嘿嘿,老六這麽說,看來老四你這次要竹籃子打水嘍!”一個遊方術士打扮的中年武者笑著說完,便緊緊盯著來到近前的杜毅一行人。隨後眉頭微皺道:“大哥,肥羊看上去不那麽好對付啊。”


    出於武者的直覺,眉山老大也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禦~~~幾位這麽攔住去路是衝著我們來的麽?”杜毅早就感應到了幾人的存在。對眼前幾人也有些好奇,居然沒有選擇先下手突襲,而是這麽大咧咧的攔住去路。難道隻是攔路的匪盜,想要勒索些錢財?


    “是也不是,我與幾位沒有過節,隻是收了別人的錢財,想要帶這位小兄弟離開,不知幾位能否行個方便?”老大指著林家少爺緩緩說道。彬彬有禮的樣子和粗獷的形象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還真巧了,我們也是收人錢財,不過是要保護他的安全。這麽說來還真有點難辦呢!”杜毅饒有興致打量著眼前的大漢。


    “這有何難,既然都是收錢辦事,不如咱們各派人手鬥上一場。大家認賭服輸還不傷了和氣,豈不美哉?”老六笑著說道。


    “是個好主意,鬥上一場也沒問題。那咱們就三局兩勝如何?”杜毅想了想說道。畢竟如果輸了比鬥那說明自己這邊技不如人,那樣的話真要鬥起來估計也護不住人。


    “小兄弟,這未免太過兒戲了吧?”林家老者顯然對賭鬥極不讚同。


    “這是我的處理方式,不代表你的意願,一會兒就算我們輸了,你依然可以用自己的方式麵對!”杜毅平靜的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感情。主要是一路相處下來,杜毅對林氏祖孫並沒有什麽好感。內心深處已經給其貼下了自私狠辣的標簽。


    “哈哈也好,那我先來打個頭陣。”老大爽朗一笑,提著手裏的開山刀走到了一旁。


    “我來會會你!”杜明翻身下馬,抽出了背後的雙鐧,眼前的漢子看起來很對他的胃口。


    兩人沒有太多客套直接戰在了一起。鬥了沒幾個迴合,兩人都收起了笑容,開始變得鄭重起來。眉山老大盡管能感覺到杜明不好對付,可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在力量上能壓自己一頭。手中雙鐧的份量竟然比自己的開山刀還要重上不少。


    這邊杜明也不敢大意,自己已經算是戰鬥經驗豐富了,可麵對大漢時還是差了不少,明明力量超過對手,但奈何對手對戰經驗太過豐富,招式老辣狠戾。讓杜明不得不順著他的節奏戰鬥。這種感覺雖然憋屈,不過對戰鬥技巧的提升也非常有效。


    隨著時間的推移,杜明修煉熟悉了對手的戰鬥風格,開始借著力量的優勢逐漸占了上風。


    這讓眉山眾人大出意料,大哥的實力他們十分清楚,一身巨力少有人敵。而且常年沉浸武道,四處挑戰武道高手,實戰經驗尤為豐富,在雁迴關周邊的武者圈子裏頗具威名。沒想到今日竟然在一個少年手裏討不到便宜。


    二零七班其他人同樣吃驚,杜明不爆發時杜毅尚能壓製一二,要是全力爆發也隻有暫避鋒芒了。如此戰力居然奈何不得對手,甚至一開始還被壓著打。這讓幾人對眼前這群江湖豪客開始另眼相看起來。


    看見杜明占了上風,和林氏祖孫的欣喜不同,躲在暗處的蒙麵人氣的直咬牙。剛提醒過不要輕敵,不要節外生枝,全力誅殺目標就好。就算他們有一兩個高手,麵對七人的全力進攻,這絕對護不住目標。現在可好偏偏整出個武鬥,最可氣的是還鬥不過人家。


    “哈哈,痛快!真是英雄出少年!”眉山老大跳出戰圈朗聲大笑。極為欣賞的看著杜明道:“來吧,一招定勝負吧。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裏!”


    “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杜明興奮說道。


    眉山老大不再猶豫,悍然發動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開山!”


    “雷公破!”


    “轟!”


    兩門玄階武技劇烈的轟在了一起,一時間飛沙走石,塵土四散飛揚。過了良久塵土才緩緩散去,露出了兩人的身影。


    杜明臉色蒼白,雙手不住的顫抖,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雲淡風輕。再看眉山老大,整個人蹲在兩丈外的地上,嘴裏大口的吐著血沫子。看向杜明的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啊,自己竟然敗的如此徹底。隻有他自己清楚,杜明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強行卸力引起了反噬。不然自己斷然接不下剛才的一擊。


    梅山老大使出最後的力氣,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杜明深深鞠了一躬。低聲說道:“多謝少俠手下留情!這局我敗了。”


    眉山兄弟見狀大駭,自己大哥竟然敗了。而且聽剛才話裏的意思還是對手留情,不然命都保不住。眾人愣神之際,梅山老大再也堅持不住摔倒在了地上。眾人連忙上前將其扶了起來,並給其服下了療傷的丹藥。


    “少俠能手下留情,我等本該就此離去,不過在下還是想領教下諸位的手段,看看我和天才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眉山老七走了出來平靜的說道。


    “老七快迴來,人家對大哥手下留情,咱們怎麽能繼續刀兵相向?”眉山老二大聲喊道。


    “二哥,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單純的想看看差距。還望賜教!”眉山老七年齡不大,一身白袍風度翩翩。眉宇之間傲氣天成,頗有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無妨,我來陪你過幾招!”看著眉山老二還要說些什麽,杜毅直接出聲應道。說實話杜毅很欣賞這些人,一看就是真心真意的兄弟情義。


    “請!”眉山老七說罷便抽出了背後的長劍殺向了杜毅。不得不說這青年天賦極佳,身法武技都有極深的造詣。一手劍法靈動詭道,內力的運用頗有法門。每次對撞內力都會小範圍爆發,給杜毅的經脈帶來震蕩,造成內力運轉的不流暢。這種情況杜毅還是第一次見到,哪怕在武院裏也沒聽有導師提到過。


    這可激起了杜毅的好奇,沒有急於結束戰鬥,而是不斷喂招,看能不能進一步了解一下其中的門道。


    眉山兄弟也都在關注著場上的戰鬥,老七雖然高傲,不過也確實有高傲的資本。二十四歲的年紀修為已經達到了武師後期,這樣的修為,就是比起那些世家豪門的公子少爺,也不遑多讓。而且老七也曾經有過機緣,被一個過路的武道前輩看重,悉心教導了半年有餘。至此老七發生了根本蛻變,當真較量起來就連老大也不敢說穩壓一頭。


    看著杜毅隻用基本刀法和自己戰鬥,眉山老七的好勝心徹底被激起。把自己會的所有武技招式,全都不遺餘力施展出來。一時間風頭無兩,大有一種壓過杜毅的氣勢。


    看到這裏,眉山老大緩緩閉上了眼睛。以他的閱曆自然看出了杜毅根本沒有動用全力。甚至故意示弱,估計是看上了老七的發力法門,而老七對此竟渾然不知。


    “應該就是這樣了,武道一途真是博大精深啊!”杜毅差不多搞清楚發力的法門後,內裏不由發出感慨。眉山老七的內力之所以這樣,其實是其從丹田釋放內力之時,精神力控製引導內力旋轉輸出所致。旋轉的內力碰到其他內力時就會發生震蕩,不過這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因為在震蕩敵人的同時也會震蕩自己的經脈。這就對經脈的韌性有要求,等到自己經脈強度上來後,但可以嚐試一番!


    見得對手沒有什麽後續的手段,杜毅隨即不再留手,加大了攻擊的力度。這下子眉山老七可就慌亂起來,勉強支撐幾招後便被青波架在了脖子上。


    “我、我、我輸了!”老七最終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對手從始至終都隻是用了基本刀法,可見雙方差距有多大。事實擺在這裏,青波刀也擺在這裏,由不得你服或者不服。


    “剛才說的賭約還作數麽?”杜毅緩緩收迴了青波刀,抬頭看向了眉山老大。


    “自然作數,有道是不打不相逢,你們這幾個朋友,我們眉山七怪認下了。日後若有用的到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兄弟七人定必定隨叫隨到,決不含糊!”眉山老大此時已經恢複了不少,臉上也恢複了一絲紅潤。


    “不知可否告知是誰雇你們前來刺殺我祖孫二人?”林家老者出聲問道。


    “行有行規,我們可不能壞了規矩,而且來人一直戴著麵具我們也真不知道。”眉山老大看杜毅沒有關注此事便搪塞答道。迴頭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想他要是不戴麵具的話,你們應該認識也說不定。”


    “哈哈,距離雁迴關還有幾日路程,我兄弟七人便順路一起,各位兄弟不介意吧?”眉山老大對著杜毅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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