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僵局遲遲的打不破。


    而裴佑晟也沒走的意思。


    這麽對峙下去,結果不過還是兩相對峙。


    關於城外少女失蹤的事情,我似乎是聽過一點,但是因為嬤嬤的事情,沒經曆去多聽。


    沒想到裴佑晟倒是難得細致認真的開始對待這些事情。


    “阿姐。”


    陳啟擇督促了我幾次。


    看著嘴唇更加的蒼白了。


    被咬出來的血印子,很快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半點的顏色都沒有,整個人更加的虛弱蒼白。


    “我很難受,想要迴去,阿姐,我很疼。”


    他在重複。


    一次聲音比一次低,委委屈屈的看著我。


    絲毫沒剛才殺人的架勢。


    若不是他的身上還沾染著鮮血的話,我甚至一度還認為,他和小時候那樣,很小的一隻,跟在我的身後,乖乖巧巧的。


    “那些失蹤的少女果真是跟你沒關係,皇上?”


    我不知道裴佑晟為什麽會執著於這個問題。


    他再度的問道。


    但是我弟弟的眼裏卻有點紅血絲,看著疲憊而倦怠的,一直在看著我。


    很可憐,像是被遺棄的動物一樣。


    罕見的依賴。


    自從我一次次的攔著他,甚至劃清了界限,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之後,他就很少像是原先那樣時不時的來找我。


    可是我卻聽人說,他一般在外邊的台階上坐到淩晨三點左右,身上沾滿了露珠,才迴來。


    披星戴月的。


    “你懷疑是他做的?”


    我突然就理解裴佑晟的想法。


    這麽反常,定然是有點什麽問題的。


    “嗯,我們迴去。”


    我不顧裴佑晟的那些兵力,執意要走。


    “皇叔,難不成找不到你想要的人,就得一直耗在這邊?”


    我看著他。


    裴佑晟打了個響指,那些人才退開一條路。


    不問不吭聲,完全都是聽著指令來的。


    完全的順從服從,裴佑晟手底下的人,果然是被訓練的極其規整。


    我要走的時候,一個奴仆被帶出來。


    “長安,不要動一些沒用的心思。”


    他是在提醒我。


    這人是被我派出去打聽鄰國事情的人。


    也不是刻意的去打聽的,當初就沒想著選多麽專業的人。


    現在被發現了,也不是多麽的吃驚。


    “皇叔怎麽就知道這是沒用處的呢?”


    我跟裴佑晟的距離不算是很遠。


    抬頭看著他。


    身高的差距,他不管氣勢還是本身的身量,都是壓我一頭。


    鼻梁挺拔,眼窩深邃沉黑,似乎所有的優點都匯聚在一起了。


    一身簡單的衣袍在他的身上,就穿出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大婚在即,做什麽事情才叫做有意義的?”


    我微微的墊腳湊近他。


    他微不可見的皺眉,側了側頭。


    我頓住動作,複而笑了笑。


    “皇叔,您瞧這婚約有什麽用處,您碰都不想碰我,娶我迴去難不成就是為了當個擺設?”


    “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取消了婚約,你去過你的神仙眷侶的日子,我去找我未來的伴侶。”


    “強扭的瓜不甜……”


    他開口,接上了後邊的話。


    “瓜還沒扭下來,你怎麽就知道甜不甜?”


    這問題還真是問住了我。


    我疑慮的看著他。


    畢竟在我印象中,這個皇叔從來都是人狠話少的,很少會這麽來接話的。


    尤其是這樣的話,聽起來還像是廢話。


    他隻是警告我別動沒用的心思。


    卻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我強撐著周旋完了,心髒才稍微的迴落。


    怎麽會不動心思。


    這邊也許是我唯一可以見到曙光的出路。


    我不得不去動心思。


    但是要保證在大婚之前,完全的瞞住他。


    “即使如此的話,那我哦可是很期待,畢竟難得皇叔肯給我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分。”


    我眼睛彎曲的弧度更大。


    對著他笑了笑。


    我揮手示意讓地上那個‘探子’跟我走的時候,還被裴佑晟的人給攔著。


    我嘴角的笑容,完全的斂起來。


    厲聲的說道:“滾。”


    可不愧是裴佑晟手下的人。


    壓根不為所動。


    我這長公主做的可真是失敗,就連個人都使喚不動。


    地上的人依舊跪的筆直,一動不動,像是個難踢的鐵板子。


    “怎麽?”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的人,然後又挑眉掃了一眼裴佑晟。


    “若是長公主的身份使喚不動你,未來攝政王妃的身份,是不是能讓你滾開了?”


    地上的人終於是遲疑了幾分。


    抬頭有些不確定的掃了一圈。


    卻還是沒動。


    我走到裴佑晟的麵前,伸手摸向他的腰間。


    他的手才要卡住我的手腕,我幹脆踮腳盡量的跟他的眼睛齊平,笑眯眯道。


    “既然剛才皇叔都說了,我使喚你的人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何必要規規矩矩的等到那一天呢,是嗎?”


    “瞧我的鞭子都壞掉了。”我惋惜道:“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練練手了。”


    “就是不知道哪一日啊,皇叔徹底的厭煩了,還要寫和離書,那可真是麻煩。”


    我說話的功夫,從他的腰間解下來那一枚玉佩。


    代表著他身份的玉佩,一直帶在他的身上。


    我摘下來的時候,他身邊的貼身侍衛甚至臉色都變了,要阻攔。


    卻被他給攔住。


    到最後委委屈屈的把話都憋迴去了。


    玉佩攥在我手心裏,我沒旁的想法,隻是想要離開這邊。


    不然繼續對峙下去的話,我沒幾分的把握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的嚴嚴實實的。


    那玉佩拿出來。


    也不知道是玉佩起了作用,還是人有了作用。


    本來阻攔的人,也都不情不願的離開。


    我甚至在想,這玉佩難不成是誰留下來的,或者是什麽紀念性意義的?


    不然怎麽會被他整天的帶著。


    那‘探子’也被我帶走了,後邊的裴佑晟都沒攔著。


    陳啟擇一路上都是很安靜沉默。


    龍炮上都是鮮血,幹涸了。


    我才準備跟他說話,卻聽到他說:“阿姐,我一點都不喜歡皇帝這個位置。”


    聲音不算是很高。


    甚至聽的出來很是倦怠的動靜。


    明明正值壯年,卻偏偏這樣子,頹靡的比暮暮老年還要頹靡。


    “我也不想你嫁過去,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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