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好了那信封。


    聽了足夠多的消息。


    一個比一個更讓人震驚。


    震驚到最後我甚至都麻木了,沒別的感覺了。


    我是沒想到,我這皇兄膽量那麽大。


    平時隱藏的很深,什麽都看不出來。


    沒想到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策劃謀反。


    謀劃了那麽長時間,並且也能憋的住。


    幾年的計劃,他能一直壓著不表現出來,也算是獨特的本事。


    大概是說完沒了力氣。


    也沒了最後的支撐。


    三皇嫂順著坐在了地上。


    兩眼無神。


    乍然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一個破敗的擺設,一動不動,對外界也沒反應。


    在我出門準備走的時候,她還問我。


    “香圓,她真的迴不來了嗎?”


    那雙眼睛依舊是沒焦距,一直放空的看著前邊。


    我沒迴答,她似乎也知道答案。


    屋內灰冷,她周身似乎更冷。


    了無生趣。


    我腦子裏閃過這四個字。


    王府內後知後覺的開始有了動靜。


    那昏厥的人大概是醒來了。


    王府內躁動一片,全都是嘈雜的腳步聲。


    東南西北的路都被堵死了,在這漆黑的夜晚,火把照亮了整個夜空。


    看著明亮的像是白晝。


    “走!”


    我背後被狠狠地推了一把。


    三皇嫂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的,瘦骨嶙峋的手把我推出去,咬牙說,“我有辦法,你先出去,去那邊,有條路!”


    她給我指的是一條小路。


    然後一把火給點燃了前邊的枯草。


    火苗遇到枯草,火焰一下子卷起來。


    照的庭院內更是明亮。


    腳步聲很近了,我沒有可選的選擇。


    衝著那條路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疏忽,在腳步聲逼近的時候,我就從這條路上出去了。


    府內的動靜更大了。


    裏麵隱約的能看到火光冒起。


    再就是尖叫聲救火的動靜。


    小路是我不熟悉的地方。


    這次出來過於自信沒找隨從,剛才的暗衛被我派去做別的事情了。


    這次才是真正的成為了‘孤家寡人’了。


    可小道也不是多麽好走的。


    這邊雖然是寂靜無人煙。


    可終究還是被察覺出來了倪端。


    寂靜的地方也被斥滿了嘈雜。


    三皇兄帶人來追了。


    馬蹄噠噠的動靜,把我逼上了絕路。


    我就算是跑,也跑不過馬的速度。


    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在馬蹄到達的時候,我側身躲在旁邊的竹籃子後邊。


    隻是那竹籃子過於的粗劣,並且大小也不合適。


    幾乎和沒遮掩一樣。


    我聽到馬啼叫的聲音。


    身體盡量的貼著後邊的牆根,雖然是沒用處,可還是寄希望於追來的人是眼瞎的可能性。


    “怎麽樣,肯定是跑不遠的,這周圍我都派人找出去了,我倒是看看,誰膽子那麽大,連我的話都敢偷聽了去!”


    三皇兄恨恨的說道。


    從後邊過來。


    一匹白馬停在我麵前,我的心髒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動了。


    甚至躲閃都忘記了,腦子裏隻剩下一片空白。


    這邊迴蕩的還有三皇兄威脅的話。


    這些話裏的狠戾,讓我絲毫不懷疑。


    如果他抓住我的話,肯定不會讓我那麽輕易的就活著出去的。


    也許那逼宮的計劃,就此提前了。


    我掐緊了手,咬牙站起來,卻驀然的對上一個視線。


    黑濃沉沉。


    滿身的酒味,但是眼裏卻還是有剩下的清明。


    那雙眼睛太黑了,甚至比外邊的夜色還要亮上那麽幾分。


    也比這夜色還冷了那麽幾分,看的人骨頭縫裏都在冒著寒氣。


    我抬頭對上那視線的一瞬間。


    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應該覺得更加的提心吊膽。


    我放棄抵抗,隻是站在這邊直直的看著他。


    他的馬車就停在這邊。


    堵的嚴嚴實實的,我逃走的幾率,大概隻有小拇指那麽小,幾乎等同於沒有。


    後邊還有人逼近。


    我仰頭看著他,露出脖頸,也說不出這是挑釁還是激將法。


    我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隻是用嘴型跟他說話。


    “要殺要剮,隨意。”


    後邊三皇兄的聲音更是惱怒帶著不滿。


    “前邊有什麽,是找到有嫌疑的那人了嗎?”


    “可千萬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讓他好看。”


    “讓我來看看,到底是誰!”


    三皇兄往這邊過來。


    本來這邊就很寂靜。


    他過來的動靜更大。


    裴佑晟垂眼看著我,臉上無悲無喜的。


    我曾經一度的認為他沒任何的感情,適合去修佛。


    可是現在想起來,如果裴佑晟真的去修佛的話,那修的必然也是殺戮佛。


    他可沒佛家半點的慈悲。


    更是沒有那種善待眾生的情感,他甚至連我都不曾善待。


    “沒人。”


    他的衣袍脫下,然後扔到我身上來,把我裹起來。


    裹的嚴嚴實實的,扔到馬車上。


    然後我聽到他的聲音平靜無起伏的說道。


    他的衣袍本來就是深黑的,把我裹在裏麵,光線更是沒了。


    隻能聞到充斥在鼻尖的那些味道。


    酒味,還有比較濃重的胭脂味道。


    聞了隻想讓我打噴嚏。


    三皇兄似乎不信,還專程過來。


    我在馬車上不敢動。


    隻能憑借著耳朵來琢磨的‘看事情’。


    聽到三皇兄懷疑的問:“剛才不是有人的動靜嗎,沒看到嗎,那停下來幹什麽,馬車上總不會是躲著人吧?”


    瞧著三皇兄的架勢,抓不住我,是不肯罷休了。


    鼻尖這味道裏,似乎還有些淡淡的屬於裴佑晟的氣味。


    雖然平時跟他針鋒相對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卻莫名的讓人有點心安。


    哪怕外邊的危險隨時都快逼近了,我也沒任何的不安和惶恐。


    “難不成本王還需要被重新的搜查一遍?”


    裴佑晟在冷哼。


    語氣裏帶著不滿和冷厲。


    三皇兄的聲音弱了弱,在解釋。


    “那難能啊,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您啊,並且要是真的懷疑,今晚怎麽會有這樣的小聚呢,況且我說的話句句都是真心。”


    三皇兄半真半假的笑著說:“這可是我全部的底牌了,就看攝政王怎麽選擇了。”


    “我相信攝政王肯定不會讓人失望的,畢竟我就喜歡跟您一樣的聰明人交談,就是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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