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齊環顧了一圈,發現郭青雀已經先行離開了,估計是忍受不了滄浪劍派弟子幽怨的眼神。


    再看己方主t簡星河,被多道視線照顧著,如果眼神能殺人,他已經死上百迴了。


    “長老,那三位前輩好像很怕弟子的師尊?”


    關秋山緩緩捋須,含笑道:“常師叔神通廣大,乃是元靈界第一修士,就算是那些閉關不出的老怪物,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當然怕。”


    聞言,陳天齊疑惑起來,“門內弟子不是一直說,師尊的實力最弱,怎麽……”


    “那是因為常師叔不輕易出手,慢慢就有了謠言,也就是師叔不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更不在意什麽虛名,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弟子曉得了,今後一定為師尊洗刷汙名。”


    關秋山含笑點頭,“孺子可教也。”


    言罷,關秋山掃了一眼眾弟子,說道:“還有兩名弟子沒有出來,你們一起等等吧。”


    “是。”


    眾弟子躬身答應,陳天齊則後退到人群中去,與包富潤閑聊了幾句,得知是陸建和郭碧玉還沒有從藥園裏出來。


    陸建是沒機會離開藥園了,郭碧玉在忙什麽?


    距離藥園關閉還有幾天時間,郭碧玉沒有出來也不奇怪,畢竟多摘些藥草就能多兌換點師門貢獻。


    三派弟子在執事長老的帶領下離開了珍珠湖,隻剩五行門還留在湖畔。


    打坐調息。


    幾天時間在修行之人看來,就是眨眨眼的工夫。


    直到距離藥園關閉僅剩一刻鍾了,還是不見郭碧玉的蹤影。


    關秋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對陳天齊招了招手,“天齊,你來。”


    “是。”


    陳天齊快步走過去。


    關秋山先是布下了隔音結界,然後沉聲說道:“我問你,你支走包富潤,留在藥園,是為了什麽?”


    陳天齊沒有任何隱瞞地迴答道:“不瞞長老,我是為了殺陸建陸師弟。”


    “嗯?”關秋山眉頭緊皺,“為何?”


    陳天齊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關秋山的眉頭漸漸舒展開,歎道:“此事當真是一悲劇,你殺他,不怪你。”


    “碧玉呢?”關秋山臉色一沉,“她有沒有死於你手?”


    “弟子怎會如此喪心病狂?”陳天齊叫冤道,“弟子曾經的確與郭師妹有一點小過節,但誤會早已解開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如果長老不信,弟子這就立下大道誓言證明清白!!”


    “無需如此,無需如此。”關秋山拉住陳天齊,“老夫隻是問一問,你不必太認真,既然不是你,那應該有事耽擱了,再等等。”


    撤去隔音結界,陳天齊迴到人群。


    他望著湖上的能量漩渦,心裏漸漸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難道……


    不可能吧……


    漫長又快速的一刻鍾,藥園入口漸漸消失了。


    珍珠湖恢複平靜,未過多久,幾隻藏身在蘆葦叢的野鴨遊了出來,在湖裏歡快地泛起波浪。


    陳天齊幾人的心裏則變得沉重起來。


    尤其關秋山,臉上的喜悅蕩然無存。


    藥園算是一種曆練,進入的弟子往往在不久之後修為便有所突破,有資格進入藥園的弟子實力強,又有傳送符,幾乎不可能出現身死的情況。


    至少在藥園洞天出現後,就沒發生過弟子隕落的狀況。


    郭碧玉怎麽就死在藥園裏了呢?


    關秋山深深歎氣,對眾弟子道:“迴去吧。”


    想到之前執事長老與陳天齊在隔音結界裏談話,眾弟子不禁多看了陳天齊幾眼,陸建和郭碧玉的死會不會跟陳天齊有關係?


    兩人跟陳天齊的過節,他們是有所耳聞的。


    “師兄,郭師姐她……”


    “跟我無關。”


    陳天齊悵然若失地望著珍珠湖,修行之人壽命悠長,他從未想過會那麽快麵臨熟識之人的離世。


    郭碧玉過去的任性愚蠢,現在迴想起來,分明覺得可愛起來了。


    再想到郭碧玉後來的轉變,陳天齊有些感傷,他想了很多計劃,想著把這位師妹糾正迴正確的道路上。


    如今。


    那些計劃再沒有機會實施了。


    迴到鯨鶴背上的宮殿裏,陳天齊望著窗外瑰麗的湖泊,暗暗出神。


    那個容貌姣好,擅使火屬性法寶的郭師妹,今後再也見不到了。


    ……


    迴到五行門。


    眾弟子懷著沉重的心情迴到了各自的洞府,關秋山則去向掌門稟報此次藥園之行的具體情況。


    翌日。


    一道火光鑽進了天齊峰的連環大陣。


    四長老常廣雲召見。


    選了山峰開辟洞府之後,陳天齊曾和包富潤一起到執事長老那裏報備過,因此,常廣雲知道他的洞府所在,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剛到廣雲峰,陳天齊便見到一道遁光徐徐飛來,毫無疑問,是包富潤。


    “師兄。”


    包富潤落下雲頭,恭敬行禮。


    陳天齊迴禮。


    “師兄,師尊找我們有什麽要緊事啊?”


    陳天齊聳了下肩,“還不知道。”


    就在這時,大陣開啟,白猿老神在在地走了出來。


    兩人被白猿拍了拍肩,然後隨著這隻靈獸一起到了那座茅草屋外。


    “弟子陳天齊,拜見師尊。”


    “弟子包富潤,拜見師尊。”


    “起來吧,以後不用行此大禮,老夫不習慣。”


    一股無形之力托起跪在地上的兩人。


    常廣雲的聲音再度從茅草屋裏傳了出來。


    “今日我找你們兩個來,有件重要的事。”


    聞言,兩人作傾聽狀。


    門開了條縫,兩塊瑩潤的玉牌飛了出來,各自飄浮在兩人身前。


    “伸出手來。”


    兩人立即照做,玉牌落在掌中,表麵刻畫著複雜的符文,組成一道玄妙的符陣。


    魂牌?


    陳天齊半邊眉毛挑起,說這東西有用,是很有用的,如果他在外有了名聲,別的修士動手前就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擔起這個後果。


    說這東西沒用呢,確實也沒用,無非就是他死後,能有人幫他報仇雪恨。


    人都死了,報仇有啥用?


    “你們在藥園做的事情為師已經聽說了,有了魂牌,你們在外曆練,為師就放心多了。”


    “謝師尊的掛念。”陳天齊躬身道,“弟子在外曆練一定低調再低調,絕不惹是生非,給師尊添麻煩。”


    包富潤撓撓頭,他沒有陳天齊那麽能說會道,幹笑道:“師尊,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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