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雖然不大,但是房間卻很充足。眾人奔勞一夜都已是疲憊不堪,故此便都沉沉睡去。那連海萍經曆這諸多變故,她雖然也是勞累,然而她躺在床上卻怎麽也說不著。這好不容易昏昏睡去,夢裏卻又夢見白慕容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身前,這一下可把這連海萍嚇得不輕。她一下子便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得是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等她好不容易鎮靜下來也已是睡意全消。百無聊賴之下,她便披上衣裳下了床。


    連海萍推門而出出了小樓。先前也說過,這樓外有幾處小亭,亭子旁有流水潺潺。這流水環繞婉轉,並且水中還有發出熒光的光點。此時熒光隨著流水蜿蜒前行,就像是發光的銀河一般引人遐想。


    此處十分安靜。除卻流水之音再無其他。連海萍輕手輕腳來到小亭之內,這亭子裏有幾個石凳,連海萍看了看便坐了下來。


    處在如此靜謐的氛圍之中,連海萍這內心不但沒有感到安靜反而是越發的焦灼起來。無聊之下,她看著身邊的流水。那流水清澈,裏麵正發著綠的,藍的,黃的等等不一的熒光。連海萍看的出神,她扶著亭子邊上的欄杆便俯下身來。


    纖纖玉手,白皙手腕,連海萍手指接觸流水。一時間一陣寒意從她的指尖傳來。連海萍嗯了一聲,不僅渾身一抖。而就在此時,小樓裏腳步聲音緩緩而來。


    連海萍聽到聲音,她抬頭一看。就見花思容邁著有些虛浮的步子緩緩的走了過來。連海萍知她身體虛弱,故此她手臂一抖將手指上的水珠抖落,接著她趕緊伸手搭上了花思容的胳膊。


    “思容姐姐,你傷還沒好,怎麽不好好休息呢。”連海萍責備她道。


    花思容微微一笑,拉著她手說道:“哎呀,我睡不著。你呢,你怎麽不睡?”


    連海萍歎息一聲,隨即答道:“唉,我也是睡不著。”


    花思容見她愁眉苦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花思容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就見她嘴角一揚,笑嘻嘻的說道:“我看你唉聲歎氣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哎,你不要說,讓我猜一猜……”


    說著話花思容手指下巴裝作沉思的樣子,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呀?”


    連海萍聞言,那俏臉上立時爬滿了紅暈。不過即便如此,她依舊大大方方的說道:“對啊,我就是在想他。”說完她直視著花思容,說道:“難道你不想他嗎?”


    花思容一愣神,她有些吃驚的看著連海萍。然而片刻之後,花思容隻是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都扭過臉兒不去看對方。這個仰著頭似乎在凝視夜空,那個低著頭裝作眼望流水。時間便如此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花思容低聲自語道:“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是啊,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我們呢……”連海萍接著說道。


    又是短暫的沉默。那花思容竟突然掩口笑了起來。她笑的花枝招展的,幾乎都要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許是笑的太久,花思容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連海萍見狀,她急忙拍打花思容的後背,說道:“你不要緊吧。”


    花思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緊。等她氣息平緩,她看著連海萍,說道:“沒事的,慕容他沒事的,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連海萍穩穩一陣,她看著她的雙眸。這眸子裏隱藏著太多的牽掛與不安。連海萍心中一動,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如何如何暫且放置一旁。且說那陳華川離開小樓,他穿過密道,荒園隻身來到街道之上。此時仍是夜半時分,街道之上空無一人很是寂靜。陳華川也不逗留,他潛藏氣息迅速鑽入了小巷之中。


    陳華川一路不停徑直迴到自己的府邸。等他翻過院牆來到自己那處小院,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聽那陰暗角落裏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咳嗽聲。


    “誰?”陳華川立即轉身低聲喝道。


    “好本事,好功夫。。”說著話,那牆邊陰影之中便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一身白衣,長發,臉上帶著非常精致的麵目。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後,舉止非常優雅。陳華川看了看這人,片刻之後,他遲疑的問道:“閣下是誰?為何深夜來此!”


    白衣人聞言一笑,他微微欠了欠身,說道:“在下懷月,初次見麵還請多多指教。”


    “懷月?”陳華川皺了皺眉,心說這人是誰,我可是從未聽說過,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認識自己,也好我便試一試他。想到此處,陳華川拱手說道:“在下陳華川,請問閣下,你我以前見過嗎?”


    “從未謀麵。”白衣人懷月說道。


    “那不知閣下為何到此?”陳華川笑著問道。


    懷月哈哈一笑,朗聲說道:“你我雖未謀麵,但是閣下的大名,在下可是早有耳聞啊。江湖傳言,說你在三年前殺害了你的師父,搶走了你門中的信物。我記得那信物好像叫,明月圖吧。據說這明月圖上記載了許多的絕世神功,閣下已經將圖占據了整整三年之久,也是時候拿出來給旁人看看了。”


    懷月這話一出,那陳華川臉色立即大變。就聽他冷聲說道:“我看閣下衣冠楚楚器宇不凡,還以為你是位了不得的江湖俠客。然而聽你剛才那番高論,我看你也不過是個是非不明的無恥小人罷了。”


    陳華川這話說完,那懷月非但沒有生氣,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他隨即說道:“江湖俠客也罷,無恥小人也好。對我而言本沒有任何的區別。你想想,那些成就大事的人哪一個沒做過無恥的勾當。就是你,陳華川,你捫心自問,你是什麽樣的人呀?”


    “我是什麽樣的人?”陳華川冷笑一聲,淡然的說道:“你覺得呢?”


    說完這句話,陳華川手掌一動,霎時間一個藍色掌印便朝著懷月打了過去。那懷月嘴角一揚,他右手袍袖一揮,一時間一股無形的罡風便從他袖中發出。就聽嘭的一聲,兩人之間立時憑空炸響。


    那懷月見狀當即朗聲笑道:“好功夫!”說著話,他身形一動,下一刻他便出現在陳華川的身前。


    突然出現的懷月此時與陳華川不過一步之遙。那陳華川臉色一變,他當即一掌打出。懷月斜身一閃,這一掌便從他左肋傳了過去。陳華川當機立斷,他手腕一翻掌心又斜向上而來。懷月看到,他當即伸出一指朝著陳華川的眉心刺了過來。


    陳華川見他一指刺來,他左手一出朝著他小臂而來。懷月哈哈一笑,他隨即身形一展往後連退三步。陳華川見他不進反退,正自疑惑。而就在此時,那懷月卻是右手一揮,霎時間飛沙走石,朝著陳華川就打了過來。那陳華川見此便急忙飛身而起。懷月見他跳到半空,他隨即也跟著跳了上去。這一下,兩人便在空中打了起來。


    兩人從天上打到地上,眨眼之間就打了有五十個迴合。陳華川見這懷月身形靈動,其招式動作看上去極具美妙之感,一時間陳華川也看不出他的破綻。兩人又鬥了片刻,那陳華川雙掌齊出將懷月逼退三四步。趁此時機,他身形一展躍上屋頂,說道:“暫且停手!”


    那懷月正打的興起,他聞言也跳上屋頂。兩人麵麵相對,就聽懷月說道:“為何停手?”


    “你我初次見麵,何必拚個你死我活?不如你我好好談一談,與其兩敗俱傷倒不如化幹戈為玉帛啊。”陳華川笑著說道。


    “哦?有意思。不過你說的也對,好吧,既然你想談那便談一談,反正我時間充足的很。”懷月笑著說道。


    “夠爽快!”陳華川說道。


    “隻是不知你要談什麽?”懷月問道。


    “你的身份,目的,能否告訴在下?”陳華川笑著問道。


    懷月哈哈一笑,說道:“你想套我的底。嗬嗬,我可不會上當。我的身份嘛我自然不能告訴你,至於我的目的嘛,我剛才已經說了,我要明月圖。”


    “如果我說明月圖並不在我這裏,你信嗎?”陳華川坦然的說道。


    沉默了片刻,懷月哈哈一笑,說道:“我信。”


    “哦?”陳華川有些驚訝。他急忙問道:“為何?”


    懷月舞動了下長袖,淡然的說道:“比起你的那位二師弟,還是你這個做大師兄的說話做事可靠些。”


    聽到他的迴答,陳華川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認識淩不棄?”


    “自然。我們很久就認識了。當然了,他認識我這件事,淩不棄是不會告訴你的。”懷月說完這話,那東邊的天空突然亮了一下。這亮光很短,幾乎讓人察覺不到。懷月看到,他笑著對陳華川說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不過我能說的也隻有這麽多。好了,今晚我和你玩的很高興,再見。”說著話,那懷月便立即化為了白色的碎屑消失不見了。


    “等等!”陳華川急忙喝道。然而那碎屑隨風飛舞已然不見了蹤跡。看著眼前空空如也之處,陳華川心潮起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無奈之下,陳華川也隻好從屋頂下來。等他推門進入屋中,一股淡淡的香氣便湧入了他的鼻息之間。


    陳華川一驚,心道:有人來過!


    此時樓蘭東方,光亮閃爍之處。這裏地處偏僻,沒有多少屋舍。而就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那裏正站著兩個人。一個身形高大,一個身材瘦小。此時一陣風兒吹來,那地上突然卷起一陣白煙。等白煙散盡,一個白衣人便這樣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寮主。”那兩人見到白衣人的出現便趕緊跪了下來。


    借著夜光,就見這白衣人正是那剛剛與陳華川交過手的懷月。


    “嗯!紅蓮,土元,事情做得怎麽樣?”懷月淡淡的說道。


    “這……”兩人有些遲疑的支吾道。


    “怎麽不說話?”懷月低頭看著他們,有些惱怒的說道。


    “是屬下辦事不力,讓,讓他們逃跑了!”那個高大的男人紅蓮低聲說道。


    “什麽?”懷月語氣陰冷的說道,“逃跑了?你們連兩個女人也抓不住嗎?”


    “迴寮主,其實我們已經將她們兩個抓住了,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那白慕容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一出現便將那兩個女人帶走了!”紅蓮低頭說道。


    “你們沒阻攔?”


    “迴寮主,我們阻攔了,可是沒攔住,那白慕容輕功的確厲害,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沒影了。”


    懷月聞言一時沉默無語。紅蓮土元兩人見他不做聲,他們自然隻能跪地等候。然而片刻之後,懷月便淡淡的說道:“行了,這事也不全怪你們。白慕容輕功絕頂,就是我也不一定能比的上他,既然如此,你們便迴去與公輸啟他們會合。之後等我的消息。”


    紅蓮兩人聽他這麽說,這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此時就聽紅蓮低聲說道:“那寮主您呢?是不是還要迴去?”


    “不錯。”


    “可是那群人還能對我們構成威脅嗎?”紅蓮問道。


    “其他的人自然沒有威脅,但是有一個人卻有這個可能。”懷月冷聲說道。


    “是誰?”


    “你不用多問,趕緊迴去。”


    話已至此,紅蓮與土元也隻好躬身離開。等他們離去之後,那懷月身形一展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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