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心神劇震。他隻覺得唿吸艱難,就連走動都是不能。就看那人身長六尺,光著頭,臉色灰白。他衣衫襤褸,露出了大片死灰色的皮膚。白慕容見這人垂首閉目,神態倒也安詳。他輕著腳步來到這人身前,仔細打量之下,白慕容就覺得這人慈眉善目的,也不知怎麽的心中頓時對他生出好感來。


    “也不知這人是誰,竟會被這麽粗的鐵鏈綁著在這裏受罪。”白慕容不忍的低聲自語道。


    白慕容心中感慨,突然腳步聲音傳來,緊接著連海萍那驚唿聲便響了起來,就聽她說道:


    “咦,這裏怎麽有個人?”


    白慕容一聽他急忙轉身一看。就看連海萍帶著阿鸞正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白慕容緊張的看了看那躺著的巨大怪物,好在這怪物已經吃飽睡的十分的沉。連海萍那聲驚唿還比不上這東西的唿嚕聲。白慕容見她走來,他趕緊說道:“海萍,我不是讓你等著我嗎,你怎麽也過來了。”


    連海萍見他語氣有責備之意,她急忙辯解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好奇心重,方才你說這裏有東西,我這心裏也是癢癢的厲害。我一個沒忍住便跟了過來了。慕容,你不要生氣啊,下次我一定聽你的。”


    白慕容自然知道她的脾氣。此時連海萍可憐巴巴的看著白慕容,正在乞求著他的原諒,白慕容眼見如此他又如何忍心再去責備她。當下他便摸了摸她鼻尖,柔聲說道:“我沒生氣,我就是擔心會出什麽意外。”


    連海萍見他轉怒為喜,她笑著說道:“就是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怕,再說有你在呢。”


    他們兩人含情脈脈,那一旁的阿鸞突然指著那青銅柱上的人,說道:“慕容哥哥,那個人還活著嗎?”


    白慕容一聽,他隨即笑著說道:“那些鐵鏈鏽跡斑斑的,想來也是有些年月的。那個人被綁在這裏這麽久,他自然已經死了。”


    阿鸞一聽有些奇怪的說道:“既然這個人都死了這麽久,為何他沒腐爛呢?他這身體是怎麽保存下來的?”


    白慕容聽完她這句話,他心裏一驚,立時反應了過來,說道:“對啊,按理說人死之後身體便會腐爛直至歸於塵土。即便有所保留那也隻可能保留下骨骼,頭發這些東西。可是這人雖然麵容灰白沒有血色,但除此之外卻是栩栩如生,彷如睡著一般,這也太奇怪了。”


    白慕容這話說完。那連海萍似乎想到了什麽,就聽她低聲說道:“正常情況下,這人必然會腐爛消解的,可是萬一這不是正常情況呢?”


    “不是正常情況?”白慕容看著她問道。


    “我的意思是,假如這人在臨死之時服下了一些特許的藥物。這些藥物有防腐的功效,如此一來這人的屍體便保存下來。”連海萍說完,她看了看白慕容,接著說道:“如果他不是這種情況,那便是這裏的環境特殊。屍體在這特殊的環境裏便也能保存下來。”


    白慕容聽她說完,他點點頭表示讚同,說道:“你分析的倒也在理。”


    此時連海萍走到這人身邊低頭看著他。良久之後,連海萍又說道:“這人雖然死去多時,但他頭頂皮膚倒也細滑光亮,顯然是長久沒有蓄發。再看他衣衫雖然破爛,但能看出這衣服顏色是類似於黃色的。如果我猜想不錯,這人生前是一個和尚。”


    “和尚?”白慕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說道:“難道就因為他光著腦袋,你就認為他是和尚?那假如他天生就是個光頭呢。這又該怎麽說。”


    連海萍聽他說完,她隨即白了他一眼,說道:“慕容,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當然也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和尚,要你這麽說,你覺得這人是做什麽的?”


    白慕容見她臉色不悅,他急忙說道:“你既然說他是和尚,那總該有理由吧。”


    連海萍一聽,她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這麽說自然有我的理由。你看這人頭頂光亮,顯然是長久沒有蓄發的人。這中土一向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毀的說法。如此一來他便有受戒的可能。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天生不長頭發。在一個便是他穿的衣服。”


    “哦?他的衣服怎麽了?”白慕容問道。


    “中土百姓的衣物雖然顏色造型各異。但是男子衣物大多以青藍灰白黑等顏色為主。少有這種尤其是這種赤黃色的衣物。這種衣服隻有修行的和尚才會穿。不僅如此,這人麵容雖然與中土之人極為相似,但是細看之下也能看的出,這人鼻尖形如鷹鉤,而且他眉骨凸出,雙目微微凹陷,雖然不明顯但是這些都與中土之人不同。顯然這人並非是中土人氏。故此我推斷,他不僅是個和尚,而且還是來自西荒蠻州甚至是蠻州之西,那遠在十萬裏之外的佛鄉故土的和尚。”


    連海萍這番分析雖然聽起來十分離奇,但是細細思量之下也是處處合理。白慕容沉吟片刻,最終他佩服的說道:“海萍,你說你不僅人長的漂亮,這學識也是豐富,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連海萍聽他一頓誇讚,她這心裏也是甜滋滋的。就聽她有些羞澀的說道:“哎呀,你這人怎麽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白慕容一聽,他趕緊說道:“我這可不是什麽油嘴滑舌,我這可是發自肺腑的。”


    說完,白慕容便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連海萍感受著他火辣的目光,她同樣也溫柔的看著他。他們兩人此時沉浸其中,那一旁的阿鸞看著他們兩人臉上那癡癡模樣,她一時無語隻覺得自己在這裏真是十分多餘。阿鸞也是閑的無聊,她徑直走到那具屍體旁邊,左右上下打量一遍。要說這阿鸞經過這幾天的遭遇也變的十分膽大,她看著光頭屍體看的膩了,她便用小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尖。


    她不戳他不要緊,她這一戳他,這具屍體便立刻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來。這聲音突然響起,那阿鸞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她一下便嚇得跌坐在地上。就看她捂著耳朵,渾身顫抖不已。白慕容與連海萍也被這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們兩人急忙抬頭一看,就見那具屍體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不僅如此,隨著他的抖動,他身上的肉也開始一片片的往下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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