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馬乘風是一種怎麽樣的自由?落塵總算體會到了。

    雖然剛剛上馬時,她對強迫性要她上馬的軒轅創空罵個狗血淋頭——當然是在心裏,而且還要共乘一騎!她雖然不會騎,但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其實是她自己要的,但死不這樣認為。)

    但是,剛剛開始的咒罵與怒氣被迎麵而來的涼風打散,馳騁於平坦的草原與樹林相間的廣闊天地給她帶來自由的感覺,天地的寬廣與無邊的自然的美景誘去她擬智,所有的不滿怒言化作一片驚歎,不甘願也被美好的感覺拉平。達達的馬蹄聲很是好聽,忽地,她想起不知道在那一本書上看這的一句話:

    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隻是過客。

    是嗬,她隻能是一個過客!再怎麽美這個世界,她也許隻能是個過客呀!

    不要想了!落塵倏拉迴自己的思緒,不願再拿這個來困擾自己,有花堪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呀,不再想了吧,享受風的洗禮,讓它帶去她的困惑。

    真的很舒服!風像是精靈,糾纏上她的發,調皮的讓她身上飛舞旋轉,衣袂飄揚,輕綢如雲散開,在馬上翻飛成浪。天生的淡香隨風飄,纏繞上軒轅創的空的身,還有心。

    她若是風的仙子。

    軒轅創空凝望懷前的她笑顏甜甜,侍著他在她身後把住,竟然一點都不擔心會掉下去,雙手大張,衣袖和風飛,長發被風吹亂,自由飛舞,心沒由來一緊,下意識抱緊她,不讓她飛走,她仿若是仙,不屬於這裏。

    不!他不允許!在他已經陷進去以後,他!絕不允許!她若是仙,他就把她扯下來!永遠不放開!

    痛?!白夜落塵秀眉微緊,不解的迴首,卻意外撞入他雖冷卻意味深濃的無底冰瞳,心狠狠地一悸,她立刻移開視線,假裝用力的欣賞風景。

    她沒看見她沒看見!那樣深情癡迷的眼睛怎麽可能出現在一個比孤絕還冷的冰王身上呢,怎麽想都不可能,她看錯了看錯了!

    哎,風景那麽好,她欣賞欣賞風景去。

    可心,卻已經不安定起來。

    “怎麽了?”懷中的她突然安靜,眼眸又開始遊離,軒轅創空鄒眉,這不是好現象,代表她的心又開始打歪主意了,又或者說,又準備想逃離他了。

    妄想!

    “看風景嘍,嘖!難不成還能跳舞啊?”白夜落塵沒好氣,不太敢迴頭望他,怕一頭溺死,多不值呀,真想下馬啊。

    但她不會掙紮,他用了這麽大的力氣,想動一下他也難啊,她甭火上加油了,兵來之,將擋,水來之,土掩,他這麽狂妄自大,而且又冷的人不能硬對硬啊。

    再說了,就算不用迴頭,她也知道身後遠遠的跟著一大群侍衛,說勞師動眾不為過,騎個馬還要一鍋蜂的侍衛跟著,真不是幸還是不幸啊,但如果她想逃,怎一個難字了得啊?

    懶人不做勤事,與其做無用功倒不如保有實力,現在他防她防得像賊似的,首要任務就是要降下他的戒心,再找時機。

    跳舞?!“你想跳也無防,”他微勾唇,眸色深濃,她話中的一絲忐忑瞞不了他。

    創空慢下馬速,手收緊。

    “不好意思,本姑娘一不會跳舞,二不會下廚,三不會女紅,四……餘下日後補充,讓你失望,真不好意思,不過你肯獻上一舞的話說不定引起我靈感大發,幫你欣賞欣賞,”她皮笑肉不笑,開玩笑,想她跳舞,不如別舞來跳她哦,跳馬還差不多呢,“軒轅創空,你抱得那緊幹嘛?我又不是金子,”腰被越收越緊,簡直不像話了,當她的便宜好占不是,她氣惱。

    死冰塊,什麽叫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但看他這麽狂,要他懂還真不如叫母豬上樹。

    “你想掉下馬?”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淡得嗅不出一絲威脅,但與他的手勁與了反比。

    “有你在,我想掉下馬還真難,”她反唇,忍著想把他踹下馬的衝動。

    不是不敢,而是現在她不會控馬,踹下他附加了她,那,多不值呀,後麵又有那麽多觀眾,她淑女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

    他一愣,冷眸裏鎖住的笑意傾泄而出,該怎麽說她呢,外表無害,實則機靈得很,言語獨到而有理。

    “落兒……”他不由得低歎。

    她身子一僵,立刻興高采烈的指向隨著景色的變幻,步出樹林後的一方湖泊,饒有興致:“軒轅創空,那裏有湖,有湖就一定有魚,我們快過去,好久沒烤魚了!”真懷念烤魚的味道啊,以往她自由自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多了一堆門神,走個路像鞭炮那樣,身後一大串!•

    烤魚!軒轅創空冷斥道:“這是皇宮禁地,不可隨意生火,”她的腦袋淨裝的是什麽,老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你若想吃……”

    “要下人呈上多沒意思啊,自己勞動去足有意思多了好不好,”落塵俏聲打斷,眨眨水靈的眸,掩去浮出的一絲黯然,“自已動手,豐衣足食呀,軒轅創空你該不會連捉魚都不會吧。”她掩口咯笑,“我絕對不笑你連捉魚都不會的,不笑不笑。”可聲音卻明目張膽的露著笑意。

    她這家夥!軒轅創空沒見過比她還睜眼說瞎話的人,無奈的神色軟化了他向來不近人情的峻顏,策馬步向那湖,直接輕巧的拉她下馬。

    “其實捉魚很簡單的啊,你不會也沒事,我教你就好……”卻見他自己已在離湖不遠處的大樹下折下一條長長的樹枝,用他隨身帶的鑲寶金短利劍水削得尖尖的,她頓住了,明明就是會的嘛。

    而且是最原始的那一種,看來和他來也是有好處的。

    於是她非常從善如流的在大樹下找一塊蔭涼又舒服的表草地坐下,反正那鏈子也夠長了,敞開來足足有十二丈。而且古代的青草很柔軟,如涼席,不蟄人,躺上去很舒適,她的烤魚有著落了啊,哈哈。

    “你呢?”她一臉的悠閑,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你不是要一個弱質女流幫你吧,”她原來要閉上的眼立刻張得大大的,像是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漢耶,一定要義不容辭的將捉魚這種非常自豪的事扛在身上啊,我是給機會你發揮。”

    又夾雜他聽不太懂的語言,但相處下來,要推敲不難,軒轅創空很難讓自已不去瞪她,冷言道:“難不成我還要感謝你。”

    “不必多禮了,大恩不言謝啊,你多捉幾條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落塵說非常理所當然,還個停頓也沒有,沒有絲毫的內疚,那怕他瞪人的神情讓遠處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記得要肥一點的,大一點,不要捉小魚,要有點環保的概念懂不?”小魚要養大才好吃,她很有經驗的。

    “你……”

    沒感覺沒感覺沒感覺,她被瞪習慣了。

    “我也會幹活的啊,我會幫你把風的啊,若是有人來打擾,我一定不會讓他和我搶魚的,你放心好了,”落塵甚為認真的點頭,“你安安心心的去捉吧,我在這裏等著你,”隻怕沒有揮手帕了。

    沒他的命令根本不會有人敢過來!但她的話倒提醒了他,他轉首,望向立刻顯得很防備的侍衛們,大手一揮,他們立刻如獲得求生權,連忙散去。

    但是她的一個“等”字取悅了他,決定不和她計較,不然準被氣死。

    他自幼學習擒射捉拿,捉魚這種小事難不了他,但是當他揚起手中的尖枝,一時沒對準,竟讓快到手的魚給逃跑了,濺得一身是水。

    “哈哈哈……”不遠處立刻傳來囂張的大笑聲,他轉首,果然見她在瘋狂的大笑,一絲從沒有過的窘色爬上的眼底,這女人!

    “我不是笑你,絕對不是笑你,”她努力的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分,死了,她開始把他當平凡人看待了,不再把他看得高高在上,原來他也有不會的事啊,哈哈哈,那感覺太爽了!

    軒轅創空冷冷的瞪她一眼,“你可以笑得再大聲點。”

    “沒,沒,真的沒,”她笑得差點順不過氣,好好玩啊,“其實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捉到魚的,慢慢來,慢慢來,但你是君主呀,不會也沒什麽的啊。頂多我犧牲點教你嘍。”

    “我會,”他的聲音硬邦邦的,有種被看不起的惱羞感,太久沒有出來狩獵了,而且這種事向來有下等人去做,本來就不用他出手。

    他日理萬機,十二個時辰都不夠分了,那有時間來捉魚,有的話,也是小時候被放入森林時學會自我求生那時做過的事,現在已久遠,現在再做當然有失誤的時候。

    “你當然會啊,不然幹嘛叫你做啊,”她笑咪咪的起身靠近他,現在的他有點像別扭的不負,整一個小孩子的樣,“不過你該知道捉魚有方法,在水裏捉魚,你不能直接對著它位置往下插,而是往它在水裏所現示的地方再往上一點插啊,這樣比較有可能捉到魚。”這可是關係到水的折射問題啊,她隻能簡單說明了。

    “這朕知道,”軒轅創空微怒,她當他什麽都不懂嗎?軒轅創空不可克製再瞪她笑得開心的臉蛋一眼,卻發現所有的怒氣消彌不見,心中竟有種荒謬的想法,如果可見到她真心的笑,他被笑也無防。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用了?

    “沒,真的沒,我隻是說說而已,你當我自言自語,你當我自言自語啊,”真的好有成就感啊,叫他欺負過她啊,真好玩真好玩,軒轅創空也有糗的一天,她可是相當自豪讓他糗的人是她啊。隻可惜不可以錄下來當娛樂啊。(惡劣的個性啊)

    軒轅創空不再理會她那與表情不附的話言,專心的開始尋找魚蹤的跡象,很快,一尾大魚悠然的遊過他不遠處,他眼一狠,手中的尖枝瞬間揮出,精準的對準魚的略上方,可憐的大魚連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死出非命啊,而他的力道之重,竟讓魚硬生生的插在湖底!

    要知道水的浮力也不容小看的啊。

    “哇,捉到了捉到了,”落塵興奮的大叫,連忙奔上前,哇,好大的一條魚啊,她的烤魚可有著落了,“軒轅創空,你了不起啊你,居然第二次下手就捉到魚了,我崇拜你。”

    她是練了好幾個月才捉到一條魚的啊,有天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下次捉魚一定帶上他,她就不用捉得那麽幸苦了啊,幸福啊幸福。

    軒轅創空一怔,從沒有人誇過他,不,從沒有人會為了小事而誇他,更準確的說,真真心心的誇他,稍頓了一下才冷斥道:“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可心,卻生出了幾許笑意與自豪。

    “但你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好啊,以後你就算不做帝王了也可改行捉魚賣魚了,一定生計無憂。”

    這是什麽話!瞎話連篇!她的腦袋天馬行空都想些什麽?!軒轅創空連理她都懶了,隻是將插死的魚拔起,她立刻興致勃勃的跑了過來,“給我,給我,我來烤,我來烤!”

    他不可置否,將魚交給她。繼續捉魚。

    落塵拎著魚跑迴岸上,卻發現沒什麽工具可利用,附近都是青草地,遠處才有樹林,但幸好湖邊也有幾棵大樹,她要拾一點枯葉敗枝,咦,湖上還有幾朵大型荷葉呢,因為長得不多,所以落塵這才看到,這就好辦了啊,生火倒不是問題,她會用鑽木取火的方法,但這個就交給軒轅創空好了,但魚咋辦呢,想起軒轅創空手上那把漂亮的利劍,連忙喊道:“軒轅創空,快把你的短刃給我,我要宰魚!”

    軒轅創空挑眉,如果他的工匠知道他用整整三年所打造的精月寶刃讓人當菜刀用,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但他也沒說什麽,將從不離身的貼身寶短刃拋給她,她快樂的接過,連個驚歎都沒有,直接拿來宰魚,手起刀落,竟是十分熟練,一眨眼的功夫她已把魚去粼去髒,清洗得幹幹淨淨。盛在剛剛摘來的寬大的荷葉上,細細包好。

    軒轅創空亦興致來了,不出半刻,已有好幾條魚死於他手下。

    “夠了夠了,”眼見湖邊了已有差不多上了一打的肥魚,而軒轅創空像是意猶未盡,落塵連忙喊停,愛吃魚也不是這樣捉法,吃不完多浪費啊?

    “就這些?”軒轅創空不甚滿意,不過才十條而已,湖裏的魚還多著。

    “夠了夠了,再捉下去小心魚魂晚上找你算帳。”這不夠呢,果然是帝王命,沒個節製,什麽叫能節則節懂不,“快上來啊,我們來烘魚吃,很好吃的哦,是我的拿手好菜。”說到野外生活沒有人比落塵更為出色了,她在山林中生存本事可是一絕的啊。

    我們?軒轅創空不自覺的微勾唇角,這個叫法很是動聽,他從容從湖裏上岸,微濕的衣袂抹不去他天生的冷冷霸氣,俊美如儔的魅惑唇角浮出的笑意差點讓落塵看傻了眼。

    真的……帥斃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笑,哦,還不算是笑,而是猶有笑意的樣子是這樣的動人心魄的啊。而且他向來冷漠,要他笑像要他的命那樣,但是,讓一個很少人笑的峻男笑起來卻如若煦陽,像是綠岸的春風,雖然猶有寒意,卻是十足的撫人心神,幾乎讓人忘了今夕何夕,而那雙更是惑人心神的冷眸卻是定定的在她的身上,流出深沉的魅影,誘住她的視線。

    落塵有瞬間動神,心開始咚咚亂跳,完了完了完了啊,若是她心動咋辦啊?

    白夜落塵略為驚慌的收迴視線,她死了死了死定了,要是心動了她準萬劫不複了,她日後的堅持又能頂多久啊。她肯定會完蛋的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跳什麽跳啊,不跳不跳!落塵狠拍了下胸口,警告自己,絕不能心動!

    意識到她閃躲的眼神,軒轅創空不悅的向前臨近她,她的腦袋又在打什麽歪主意,又在想著離開的詭計?哼,這次沒這麽簡單讓她逃掉,“又在打什麽主意,若是離開的,省點力氣。”

    什麽口氣啊,她瞪他,“我有人身自由的好不好。”好好的氣氛又被他打斷掉了。這個霸道的原始的山頂洞人。

    “前提是你要有,”他冷著地臉色,但冰眸隨著靠近她,見到她不服氣的臉色,嘴巴翹得高高的,真若是孩子一般,紅若清晨的太陽的唇讓軒轅創空的冰眸眸色深濃。

    一種深沉的想望激烈的湧上。

    “這我本來就有好不好,”她叉起腰,很是不爽的靠近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嗚,沒事長得那麽高幹嘛,害她沒點氣勢。

    “是嗎?”他的聲音已微微吵啞,被吸引的視線再也抽不開。

    “廢話!我又不是你國人,你憑什麽……”聲,倏然住,落塵不敢置信的瞪大水眸,無法動彈,連想動作都少了反應時間。

    她的腰被他一手攬住,另一隻手緊錮住她的後腦勺,扣住她的方向,完全杜絕了任何她可能會掙紮的動作。動作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她還沒有想到他要做什麽,一股熱氣臨近,她還來不及要躲開,震驚主宰了她所感覺。

    他,軒轅創空的唇齒覆住了她的紅潤的唇瓣,他的唇看起來很冷,但卻是十足的熱烈,剛一覆上便是施以激情的啃咬她的嫩唇,冰眸裏浮出深沉的癡迷似乎要把她的眸引入他的世界。

    “不……”半刻驚愕過後,她張口想掙紮,卻給了他可趁之機。

    一旦侵入了她的唇,便擒住她丁香,激烈的吻她,糾纏得幾乎讓她無法喘氣,絲絲清甜從韻味通過唇舌交纏,讓他沉迷,幾乎不可放手,深切一如從三年沒喝水的饑人,深濃的磨著。

    白夜落塵動彈不得,隻能被動的糾吮,極度的缺氧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花花的星星在她的大腦裏亂飛。

    良久,他才戀戀不舍似的退出她已紅腫的瓣邊,磨著她紅唇,她瑩晶的水眸沁出一片迷茫魅人心神。

    他的心跳如雷,他從來不知道,唇與唇之間的交纏竟可以讓人如此沉迷,無法自拔。

    那一刹那的衝動他明明可以止住,卻不想控製。

    “落兒……”他輕撫她呆若木雞的俏樣,笑意深濃,再欲說什麽,但遠處卻揚起一片塵土,幾匹快騎急速奔來,他臉色一凜。

    他下了令不可打擾,若不是緊急,他們沒這麽大膽,看來是出事了。

    “王,王,不好了,”策馬而來的侍衛又急又慌,動作急得差點滾下馬,根本無瑕顧及到眼前的情景。

    “發生什麽事?”他的臉色立刻恢複冷而無情,緊攬住懷中之人,銳利問道。

    “天市殿著火了!”

    ps:不好意思,上次上傳錯了的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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