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上是溫柔極了的笑容。


    “我不急。”小男孩說,一雙眼睛微微彎起,臉上的酒窩特別特別甜。


    女子很是溫柔的摸著他的頭發。


    畫麵在一點點消失,聲音也漸漸輕了。


    又一點點清晰徹底變成了另一幅畫麵……


    —


    房間裏圍繞著很多很多人,看周遭的一切像是醫院的病房。


    第一個畫麵裏那個穿著碎花裙的溫柔女子,此刻正躺在病床上。


    她氣息十分的微弱,已然命不久矣了。


    病房裏有不少人正低著頭抹著眼淚。


    原本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如今已經看起來七八歲了。


    他眼眶也是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白嫩的嬰兒肥上滾落。


    因為哭泣,開口說話的聲音抽抽噎噎的,“媽媽,媽媽……”


    小男孩嘴裏反反複複也就這兩個字。


    病床上的女子用盡所有力氣,卻隻能輕輕握住他的手。


    “小允不哭,媽媽隻是累了,想要睡一覺……”


    “允,允你歡樂的允,媽媽希望小允的餘生皆是歡樂……”她的眼睛也帶著太多太多對這個孩子的不舍。


    她多想陪這個孩子長大呀,看他娶妻生子,看他一輩子平安快樂。


    她更知道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目光很艱難的移開看向了一旁同樣哭成淚人的妹妹。


    “薇兒,很抱歉,姐姐要麻煩你了,孩子,孩子可以交給你嗎?”


    對上自己姐姐希冀的目光,紀薇哭著點頭。


    她聲音哽咽的答應了下來。


    病床上的女子如釋重負,她本來就弱的不行的氣息一點點的沒了。


    整個房間被壓抑的哭聲所包裹。


    畫麵模糊……


    —


    “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想讓你滾!”稚嫩孩子的聲音有點撕心裂肺。


    畫麵逐漸清晰,這是一個幹淨的房間裏。


    房間裏站著兩人,一個是看起來讀五六年級的半大男孩。


    他看著麵前哇哇大哭的另一個比他還要小的男孩,正茫然無措,揪著手,心裏是愧疚的,除此之外還有緊張……


    哐的一聲,房門被粗暴的推開。


    女子大步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第二個畫麵裏對著病床上女子承若的紀薇。


    她衝進來之後什麽都沒說,滿臉怒色的一巴掌扇在了嚎啕大哭的男孩臉上。


    然後指著其鼻子聲音尖銳的教訓。


    “我說了多少次了,小允是你哥哥,你要把他當成親哥哥一樣對待,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如何尊敬兄長嗎?非要媽媽打一頓才明白嗎?”


    女子一巴掌將嚎啕大哭的男孩打懵了。


    反應過來之後,他哭得更兇猛了。


    捂著臉瞪著自己的母親和母親身後護著的半大男孩。


    “我恨你們。”


    丟下這幾個字他便跑了。


    紀薇絲毫沒有理會,她迴過頭,聲音是盡可能的溫柔,卻又十分的堅定。


    “小允,姨姨說過,從你進姨姨家門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姨姨的家人,姨姨會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在這裏你不要害怕。”


    半大男孩無措地捏著衣角,他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了不少,此刻因為緊張無措,小臉繃得緊緊的。


    “我,我沒事。”最後隻憋出了這幾個字來。


    紀薇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好一番安慰。


    畫麵漸漸模糊……


    —


    有整齊的朗讀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畫麵漸漸清晰時,是一間明亮寬敞的教室。


    教室裏坐滿了穿著校服的學生。


    畫麵聚焦在了一名少年身上。


    明明是穿著同樣的校服,可這少年在所有學生裏是最矚目的。


    他坐在那坐姿端正,腰挺的筆直,臉蛋白淨帶著未脫的稚氣,目光落在課本上時,一雙眼睛微微垂下,半遮住了那顏色分明的眼眸。


    僅一個側臉便不知驚豔了多少人。


    少年在認認真真的做著課堂筆記,他的字是幹淨簡練的,透著少年特有的氣息,是那麽的美好。


    “蘇,蘇同學,我,我這裏不明白,可以問一下你嗎?”


    有女生支支吾吾的聲音響起。


    少年停下的動作,微微抬頭。


    他臉上浮現的笑容很是禮貌,白淨臉頰上的酒窩陷了下去,一雙眼睛亮麗極了。


    這是一個帶著溫暖與光的笑容……


    “這位同學是哪個題目呀?我能看一下嗎?不過,我,我也沒有把握自己一定會。”


    他說著臉上的笑容有些靦腆了。


    來問問題的女生臉頰更紅了。


    “沒事,沒事,蘇同學考試年級第一名,如果蘇同學都不會,那我隻能去請教老師了,隻是老師現在還沒有來學校……”


    畫麵漸漸模糊……


    —


    綠意盎然的草坪上,少年坐在單腿屈起,另一條修長的腿很是隨意的放著。


    他手裏捏著厚厚的書,毛茸茸的腦袋微微揚起,有光透過樹葉間隙,斑斑點點的落在了他白淨的臉上。


    少年像是沐浴在光裏,聖神而美好……


    可事實上他隻是在這裏心裏背誦課文。


    偶爾有其他穿著校服的同學從這路過,都不忍放輕了腳步聲。


    隻是少年真的太投入了,就連他們的些許交頭接耳也忽略了。


    “蘇學長又在這裏背課文呢。”


    “對呀,我們老師可是經常提起蘇學長,都說他是難得一遇的天才。”


    “對了,你知道蘇學長要報考哪個高中嗎?我想跟著一起。”


    “這個你就別想了,據說蘇學長早就可以被保送了,隻是他拒絕了,選擇中考,據說蘇學長有自己的目標,他的目標可是那所高中呀。”


    “啊……我還想著高中的時候如果一個學校有點機會呢,看樣子,一個學校是不可能的了……”


    “對呀,你這樣的想法我也有些忍不住有,蘇學長真的太完美了,嗯……有點像是我偶像劇裏看到的那些完美的天使……其實蘇學長是天使變的吧,那麽幹淨,那麽耀眼……”


    畫麵漸漸模糊……


    —


    幹淨的房間裏,少年端正的坐著。


    他的對麵是沒有什麽表情的紀薇。


    “小姨,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少年問。


    “也沒什麽事,就是過來給你送點吃的,順便問一下你中考的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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