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時,陸堂還特意看了半久一眼。


    對此半久毫無反應。


    她麵不改色地往學校去了。


    原本神情頗為得意的陸堂,卻是猛然甩開了衛梨的手。


    啪的一下。


    衛梨的手直接砸在了電線杆上。


    她愣愣的看著陸堂,眼裏泛起了淚花。


    就這樣緩緩流下。


    “你心裏喜歡的還是薑予暖,對不對?”


    陸堂的心情是煩躁的。


    “對,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忘不了她,怎麽了?”


    “你要不高興就分手唄。”


    陸堂說完轉身便走。


    獨留衛梨在後麵咬著下唇,眼淚流個不停。


    —


    後來半久無數次碰巧遇到了陸堂。


    每一次兩人擦肩而過,陸堂看她的目光無比複雜。


    衛梨有時候唯唯諾諾的跟在陸堂身邊,像個受氣包一樣。


    這些半久都沒有去理會。


    原本醫院判定需要休養兩個月的在小男孩在一個月後出院了。


    別墅區裏的那些人最後麵臨著什麽結果半久沒有去問。


    紀尋舟說了一句,都解決了。


    半久周末去了趟醫院,那主治醫生滿臉驚喜的說。


    “這孩子身體的抵抗力是真的很好,這是我見過為數不多身子骨這麽好的人。”


    對此半久什麽都沒說。


    如果不是怕引起懷疑,小男孩當天就可以出院了。


    走進病房時,半久一眼看見坐在床上的小男孩。


    穿著條紋是病服,當聽到動靜時,他才轉過頭來。


    看到是半久,小男孩眼裏微微有了些許波動。


    仿佛死海裏投進了一顆細沙。


    “他的狀況現在已經很好了,過幾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護士走到半久身邊說。


    “嗯,我知道了。”


    半久說完了,護士便出去了,順手關上了房門。


    半久的目光定定的看著病床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與她的目光對視。


    “想不想去孤兒院?”半久問聲音有些冷淡。


    小男孩沉默了許久,然後緩緩搖頭。


    “我,我可以跟著你嗎?”


    “我不會帶小孩,跟著我會很苦很苦。”


    半久忽然想到了九弦。


    那個六七歲的孩子。


    那孩子倔得很,又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一聲不吭的堅持著完成了她布置的所有任務。


    從未喊過一聲,累一聲苦,盡管每一次痛的麵目猙獰,但依舊沒有向她說放棄。


    “你很厲害。”小男孩說。


    “我想和你一樣厲害。”


    “這樣就沒有人來欺負我了。”


    明明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此刻那雙眼眸深沉的像個大人一樣,滿是恨意。


    半久眼微微有的波動,似淺淺的漣漪,緩緩蕩開最後徹底消弭。


    “好,這是你的決定。”


    她不喜歡麻煩,甚至很討厭,但在這一刻出於某種原因,這個麻煩她暫時接下了。


    —


    辦理出院手續時,半久給紀尋舟打了一個電話。


    當紀尋舟得知,半久打算暫時收養那個男孩子時,他有些驚愣。


    他總感覺她不該是這樣子的。


    不過這句話他沒有說。


    “既然打算領養的話,那麽需要辦理領養手續,隻是你還沒有成年,要不這樣好了,以我的名義去辦理吧。”


    對此半久無所謂。


    “好。”


    當天半久帶著小男孩來了紀家別墅。


    紀尋舟早已經打電話給管家,收拾出一間房間來了。


    在三樓和他一個樓層,靠裏麵的位置。


    當半久迴來時,小男孩就默不吭聲的跟在她的身後。


    他低垂著頭,略長的劉海擋住了眼睛,整個人顯得很是死氣沉沉的,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


    紀尋舟的目光掃過那個男孩,最後落到了半久身上。


    “他有什麽名字嗎?”


    半久目光看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沒有說話,他隻搖了搖頭。


    “要不你給他取一個名字吧。”紀尋舟道。


    半久眉頭微微蹙起。


    “我不會。”


    當初給九弦取的名字,第一個字諧音她的名字,第二個字,是因為那天她遠遠看到了地界的上弦月。


    “既然是你那樣的話,那就跟你姓好了,薑嶸如何?”


    半久目光看著小男孩,見他沒有動靜便點頭。


    “那就這個吧。”


    小男孩的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改名為薑嶸。


    —


    薑嶸從小被那些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撿走,關在了封閉的房間裏。


    除了說話以外,他什麽都不會,甚至連最基本的一二三都不認識。


    這樣的他肯定是沒有辦法去讀小學了。


    半久直接給他請了幾個老師,然後就沒有管他了。


    薑嶸每天默不吭聲的跟著老師學習,磕磕絆絆的,最開始學習速度很慢,但後來漸漸快了。


    當然那是後來的事。


    —


    半久抽空去了一趟監獄,去見了孟柔。


    薑予暖的第一個遺願還沒有徹底完成,差了一步的。


    半久查了許久,心裏大概有了點念頭了。


    她事先預約過了,到了監獄後,孟柔已經被帶出來了。


    當孟柔看到半久時,她眼裏有些希冀的光熄滅了。


    “你在等衛梨。”半久說聲音淡淡的。


    孟柔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低垂著頭,不願意見任何人。


    “還記得被你害死的第一個人嗎?”半久問。


    孟柔依舊什麽都沒說。


    “李小珍,十六歲,我在她的右手虎口上看到一個傷疤,被刀割過的痕跡……”


    當這句話說出來,孟柔猛然抬頭。


    “不可能,你騙我的,她手上什麽都沒有!”她的語氣尖銳至極。


    和平日來所表現出來的靦腆完全不同。


    “平日她用一些方法遮掩住了,大概是因為那道傷疤太醜了吧。”


    最後半久說了這麽一句,“衛梨虎口上的傷疤沒了。”


    “你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是不是都知道!!!”孟柔的神情帶著一絲絲癲狂,此刻她已經看起來精神不正常了。


    “虎口上真正有疤的是李小珍,衛梨的是假的。”半久說,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近乎於殘忍。


    至少對於孟柔來說是殘忍的。


    這個待在監獄裏,一直麵無表情的少女,在這一刻有了巨大的情緒波動。


    她瘋狂的撓著頭,目呲欲裂。


    嘴裏低吼著,這一切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半久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腦海裏係統的聲音響起了,一段隱藏的劇情被觸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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