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痛能痛到這種地步,靈魂被撕扯著,生生扯離,那種痛震蕩了整個靈魂……


    她的身體不斷的緊繃,緊繃,緊繃到了極點。


    痛到了極致,意識都空白了。


    大腦裏什麽都沒了,隻有那尖銳至極的痛。


    手腕和腳踝處忽然有些疼痛,但她已經感覺不到了,靈魂撕扯帶來的痛意蓋過了一切……


    下一秒她的身子墜落。


    落入了無邊的黑暗,連同著她的思維。


    最後她隱約聽到了一點聲音。


    是那些人興奮的交流聲。


    “……成功了……”


    她隻聽到了這三個字。


    意識徹徹底底的沉睡。


    她的眼眸緩緩睜開。


    猩紅的眼眸空洞無比,沒有焦距,仿佛沒了靈魂。


    一群人圍著滿意的點頭。


    “這一列是真的很完美。”


    “希望她的戰鬥力也如此刻一般完美。”


    ……


    耳邊是聲嘶力竭的啼哭聲,有嬰兒的,婦孺的,老人的,也有青年的女人的。


    他們的聲音無一例外都是充滿了絕望。


    半久費力的睜開眼眸。


    屍山血海在她麵前鋪開。


    殘破的屍體堆積成了山峰,滿地鮮血汩汩的匯成了一條河流。


    半久眼眸微微睜大,陽光落在她身上,異常的灼熱。


    可她的眼眸卻是空洞無焦距,手裏的攻擊是無止境的。


    那滿地屍骸是她所為。


    她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一個又一個死在自己麵前。


    看著他們臨死前用那種絕望而又滿是恨意的目光看著她。


    而她仿佛被束縛住了,不管怎麽樣都動彈不了分毫。


    傀儡……


    突然間她想到了這個詞。


    也終於明白了那些人的目的。


    經過那麽一輪一輪的淘汰,那些人想要的是傀儡。


    一個戰鬥力完美的傀儡,一把所向披靡的刀刃。


    為那些人掃清一切障礙。


    而來自地界的他們是最好的挑選者……


    —


    當最後一個人倒下,她的身體也跟著倒下了,仿佛進入了休眠狀態。


    可她的意識卻是無比的清醒。


    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帶走。


    沒過多久又是一輪新的戰爭。


    此刻的她是一個殺人機器。


    聽從那些人的命令,不斷的殺,而她就這樣看著卻是無能為力。


    鮮血浸透了衣服,一遍又一遍,顏色幹涸了又鮮亮了。


    最後她麻木的閉上了眼睛。


    ……


    “那些準備好了沒有?要不要試一下吧?我覺得應該會成功。”


    又一輪戰爭結束後,她被帶了迴去,聽到了那些人說話的聲音。


    “上麵來話了,一定要試,希望能成功吧。”


    “要是又沒有成功……”


    “沒成功那就得死呀,這都死了多少個,就沒有一個成功的,也不知道……”


    “噓!這些話是你和我能說的嗎?小心脖子上的腦袋知道不?”


    另一個人頓時噤聲了。


    “倒是我糊塗了,還多謝你提醒呀。”


    半久聽著,她知道她將迎來新的一輪折磨。


    有人的屍體被抬了出去,是那些死去的傀儡。


    這些大概就是被帶走的人吧。


    —


    當半久嘴唇能動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控製了。


    微微睜開眼眸,她看見了有幾個人朝她走來。


    她冷眼看著,眼裏藏著恨意。


    那些人直接過來將她抬到了手術台上。


    她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動彈不了了,就像那種不屬於自己的感覺。


    她的手筋腳筋被廢了……


    用的還是特殊辦法,可能永遠都無法複原了……


    有刀子的冷茫從眼前滑過。


    下一秒那把刀子直接捅入了她的心髒。


    半久冷眼看著,仿佛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已經麻木了呀,這點痛算什麽呢?


    那把刀子在她心窩處狠狠捅著,鑿開了一個洞,有鮮血汩汩的流出。


    然而她並沒有死。


    因為她早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


    從最開始的那些藥丸起,再到後來的實驗室,最後是被做成傀儡。


    這樣的她還是人類嗎?


    半久看見他們小心翼翼的取來了什麽,那是一個黝黑的小小的東西,有點類似於種子。


    他們將那東西直接放進了她心髒那個洞裏。


    緊接著他們開始給她療傷。


    洞口沒一會兒就恢複如初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斑駁的血跡可以證明。


    心髒處不一會兒開始發熱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她仔細感受著,卻是有東西在動。


    應該是他們剛剛放進來的東西。


    砰!


    大門被人踹開了。


    半久側頭看了過去,來人背對著所有的黑暗,是她最熟悉的容顏。


    時嬿……


    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看到是一個小姑娘後,他們頓時皺眉。


    “怎麽迴事?怎麽讓她進來了,來人,將她抓起來!”


    然而迴應他的是咻咻的聲音。


    綠色的藤蔓纏繞著時嬿的手腕,探出朝那些人而去。


    緊緊纏住,那尖銳的刺狠狠刺進肉裏,痛苦的聲音遍布整個房間,下一秒所有人都沒了聲息,化作血水。


    時嬿麵色冰冷,看向半久時難掩擔憂,她快步走來。


    “別怕,我來了。”


    時嬿說完後,她看到了半久手腕以及腳踝處的傷口。


    眉眼頓時更冷了。


    “時嬿姐?”半久眉頭微皺。


    “我體內家族的力量覺醒了。”時嬿說。


    隻是半久注意到她有些發抖的手。


    “我先帶你離開吧,那邊已經好了。”


    她說完將半久背在了背上,然後轉身出去了。


    外麵一片狼藉,滿地的殘屍。


    半久漠然的看著。


    不知為何,她感覺心裏很平靜,平靜到有些冷漠。


    時嬿已經規劃好了來的路線和迴去的路線。


    她帶著半久一番躲藏後,進了一個很偏僻的小屋裏。


    燕初渺在這裏。


    她滿是警惕的守著,見到時嬿帶著半久來了,頓時眼眸微微亮了。


    “哥哥,時嬿姐……”她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生怕被發現。


    時嬿小心的將半久放到了椅子上。


    一番低聲解釋後,半久才知道事情經過。


    這裏是上神界,他們之所以感受不到任何的排斥感,是因為這深淵已經容納了他們呀。


    何為容納呢?


    簡而言之就是同類化了。


    ——


    我見過曙光,見過暖陽,感受過明亮刺眼的光芒帶來的溫暖。


    若能行於光明,誰願深陷黑暗


    隻是習慣罷了。——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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