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神女在識字方麵的天賦確實是在碰到白少主才展露出來的。


    “那她又是怎麽學會畫畫的?”


    青梵又一次提出了他的疑問,識字是後來學的,神女有天賦學得快沒問題,那畫畫呢?


    沐霏這次搖了搖頭,然後不解地問,“這有什麽問題?”


    黑曜輕嗤,直接挑破青梵的疑心病,“他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一個聰明獸人,就沒別的聰明獸人了,更不用說提出傳和史這樣異於常人的思想。”


    正常獸人忙著衣食住行就已經花費了太量時間,又怎麽可能會考慮部落文明如何傳承下去的大事。


    再加上神女以前所在的是一個小部落,青梵這種疑心重的獸人,自然就忍不住追根究底了。


    沐霏眉頭輕輕一皺,道,“阿禾從未做過對其他獸人不利的事。”


    青梵低頭笑了笑,“是,神女大人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心機很深的雌性。”


    隻是他的本性使然,想通過分析神女能說出那些話的原因進而去琢磨神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雌性。


    青梵總覺得神女身上透著一種不像是小部落出身的怪異感,小部落出來的雌性他也不是沒見過,單純愚善的、野心勃勃卻難掩自私自利本性的、遲鈍呆笨的和有小聰明卻行為謹慎的……


    神女哪一種不太像,既不是個單純的性子,可又比很多雌性多了幾分為母的柔軟心腸。


    青梵還想到了神女第一次見到他的緊張害羞,和衝黑曜說話時的不客氣。


    真是有意思得很。


    神女似乎受不住雄性的溫柔,對冷淡對她的雄性反而更有抵抗力。


    是因為習慣了其他獸人對她的冷待嗎?


    想著這些,青梵眉眼愈發柔和下來。


    沐霏不是個擅長社交的獸人,青梵說完那話後沒再開口後,他皺了下眉,也沒再說話。


    黑曜倒是善談,隻是跟這兩個獸人說話沒意思,一個精,一個靜,他倒是有點想去找那個祭司說說話。


    ……


    祭司是被晴月叫醒的,他的年紀有些大了,睡著後沒人叫,總是要睡到了某個點才會醒。


    坐到桌前,祭司見鬱禾和雲巫還沒過來,他看向晴月,“雲巫和小禾呢?”


    “在倉庫呢,白瀾去叫他們了。”


    晴月說著,給祭司放上了他平時吃慣了的烤餅和蒸肉。


    “年輕獸人,還是要按時吃飯才好。”


    祭司聽到兩人在倉庫,不用想也知道小禾想趁機讓雲巫多教她一點巫知識。


    挺好的,有雲巫帶著,部落裏不久後大概又會出現一個厲害的巫了。


    “這水凝草和血囊草你要注意區別,水凝草因為形似水滴才有的這個名字,而血囊草形狀也是水滴狀。


    但它們的根不同,水凝草的根曬幹後就是這樣的——細而纖白。血囊草曬幹後就是這樣的,很粗糙,還黑黝黝的,你摸著甚至有點堅硬的分叉根。”


    雲巫邊說,邊給鬱禾展示左右手的水凝草和血囊草。


    鬱禾認真聽著,自己也會根據實物提出自己的意見,就比如,她指著水凝草和血囊草的葉子說,“血囊草的葉子脈絡偏紅,水凝草的葉子就跟普通草藥一樣,是偏深的。”


    雲巫臉上露出笑意,鼓勵她道,“還有呢,你盡管說,若是有什麽不對,我會提醒你。”


    教一個基本功紮實、又有天賦的巫,實在是一件容易並且還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尤其是眼前這個雌性態度還是十分端正,哪怕有時與自己意見不合,也會很謹慎用詞地說出反對自己的原因。


    雲巫愈發覺得小禾若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巫該有多好,那一定是件能讓他非常驕傲的事。


    “好。”


    鬱禾眉眼彎了一下,就是指著水凝草和血囊草又繼續說了起來,“水凝草和血囊草的形狀雖然相似,但水凝草的葉子邊緣光滑,血囊草葉子邊緣有細刺。


    再就是,水凝草沒有血囊草的氣味那麽刺鼻,曬幹的水凝草聞著幾乎沒有味道,隻有將它捏碎碾磨在手裏才能聞到一點清香,而曬幹了的血囊草不用任何處理,也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說得不錯。”


    雲巫大人微微頷首,顯然是認同了鬱禾的觀點,但鬱禾察覺到他表情裏似乎是還有些話要說,可等了一會,沒聽到他繼續開口。


    反而是身後傳來白瀾的聲音,“吃飯了,阿禾。雲巫大人,祭司已經先上桌了。”


    雲巫道:“好,我知道了。”


    然後他對鬱禾補充她還沒想到的兩點,“兩株草藥味道和枝幹形狀,你沒有注意,這兩樣也是判斷它們哪株是水凝草,哪株是血囊草的要點。”


    鬱禾臉上露出幾分恍然,她當然不是沒注意這兩點。


    隻是雲巫才教她不久,她不好表現得太出色,一旦讓雲巫覺得他沒什麽能教她的,失了教她的樂趣,那她想讓他教她更多的本事,就很難了。


    “看我做什麽?”


    雲巫走在前麵,鬱禾從倉促出去的時候被白瀾拉住了手。


    見他看著自己,鬱禾瞥了他一眼,這麽看她做什麽。


    “雲巫大人心情很好。”


    白瀾心知巫跟巫之間也不是那麽容易相處愉快的,而雲巫其實好,卻不代表他一點脾氣也沒有,相反人很傲氣。


    能讓他這麽短時間內就認可她,阿禾怕是做得比他想象中得更好。


    “那樣不好嗎?”


    鬱禾眉眼彎彎,“雲巫大人教得開心,我能學到的東西也多。”


    “阿母的好友羽巫也能教你。”


    這是白瀾不太明白的一點,她如果想讓人教她識藥辨藥,羽巫不也可以?


    “我知道,月姨若是在羽巫麵前去提一句的話,羽巫一定會教我。


    但是,我和羽巫都是雌性,當然不是說我們都是雌性,她就會對我有什麽意見一樣,會藏著掖著,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教我。


    而是我們兩個都是雌性,很多話就不用顧忌,什麽都能說,她教我的話,我們能聊的話就會很多,一旦說過頭,就很容易分神。


    最後還有一點的是,我見過羽巫她,感覺她的性子是很豪爽大氣的那種,但我性子細膩、敏感。


    我們兩個相處若是愉快倒好,肯定不會影響到月姨那。但隻要有一點不愉快的話,月姨夾在中間就要當和事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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