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鮮血落在地上,他仿佛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疼痛,在沙發旁坐下,手攥著女子的手,生怕她不見了。


    除此之外,他再也沒動彈過。


    外邊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屋內也是一片漆黑,何千宇怕他會做出什麽事情,幹脆在這裏守著。


    當天邊露出魚肚白,陽光灑落而下。


    沈鬱琛終於再一次動彈了。


    男子輕輕推了推少女,“寧兒,今天是你生日,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開不開心?”


    沈鬱琛露出笑容,看起來很是明媚,卻盡顯苦澀,“寧兒,別睡了好不好?你快點起來啊,待會錯過了時間怎麽辦?”


    女子一直沒有到反應,他終於慌了,“寧兒…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已經訂好了婚紗,我們馬上就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哥哥嗎?”


    “寧兒,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你快點起來好不好?”


    “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會疏遠你,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寧兒,你是不是不愛哥哥了?”


    他終於哭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整整十幾個小時的沉默,壓抑,到了現在盡數爆發,他抱著女子痛哭流涕。


    “寧兒…”他不是不知道事實,他隻是不想接受而已。


    可是…那個,隻要一聽他問‘寧兒,你是不是不愛哥哥了?’就會立馬露出笑容,毫不猶豫的迴答“沒有沒有,寧兒最愛哥哥了!”小家夥再也不在了…


    “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你走了,我怎麽辦?”淚水如同決堤一般,他哭的傷心,絕望。


    那雙總是盛滿溫柔光芒的眸子,此時空洞無物,沒有焦距。


    為什麽那麽傻?替他承擔罪責,甚至直接死無對證!


    這樣,警察那邊隻會說她畏罪自殺!


    因為知道他的身份,就百般帶他去接近李淑芳夫婦,因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多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


    他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要,也不要她出事…


    可是這個傻瓜,怎麽能這麽傻?


    做了這麽多,最後什麽也沒有,值得嗎?


    沈鬱琛忽然笑了起來,他近乎癲狂的大笑著,笑出了淚水,“這算是懲罰嗎?如果是的話!我認了…”


    是啊,他認了。


    真的認了。


    何千宇看他又哭又笑,忽然歎了口氣,“準備喪事吧。”


    男子忽然就止住了笑聲,通紅著眼睛,他低頭看著沈傾寧,唇角微微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早知道……


    喪禮結束了已經三天,沈鬱琛在墓地整整呆了三天,才跌跌撞撞的起身。


    這三天來,他不吃不喝,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似乎在一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薄唇幹裂,麵色蒼白,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何千宇伸手扶住他,這幾天他把沈鬱琛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他也終於知道,他們彼此愛的有多深了。


    “你鬆開。”別看沈鬱琛已經餓了幾天了,力氣也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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