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喊聲過後,嚴子玉凝眉迴望,就連剛剛走進大門的顧秋慈和嚴謹,也都緊張的朝外看去,愣了一秒鍾後又一同朝著門外走去。


    嚴子玉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這人正是他剛剛扯著衣服扯出去的人,此刻他倒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刀,旁邊的記者開始頻頻的拍照。


    顧秋慈正要走出來,卻被堵在門口的嚴子玉製止,「迴去,姑姑帶她迴去。」


    嚴謹點頭,拉著顧秋慈轉身往裏麵走,「別擔心,你哥哥一定有辦法應付,我們先進去,免得給他添亂。」


    顧秋慈知道,哥哥不讓她出麵,就是不想讓她跟媒體有正麵接觸,微微蹙起眉頭,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這個佩妮還真是步步緊逼。


    不過鬧這麽一出,她就以為她們會在她媽媽的事情上妥協,又或者是答應她某種條件?


    簡直是在做夢!


    嚴謹見她在笑,出聲問了句,「你這孩子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媽,我們家是不是有監控?」


    「嗯,你哥哥之前叫人安裝的,隻是門口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楚。」


    「看得清楚看不清楚的結果都一樣,走進去瞧瞧。」顧秋慈說著跟嚴女士一同朝著別墅內走去。


    這邊嚴子玉先叫了120,隨後蹲下身子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腹部的男人,「你這傷看起來不深,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地上的男人略顯驚慌,「不用不用,我等救護車,等救護車。」


    嚴子玉知道,經過這麽一鬧,這新聞很可能不想上,怕是也得上了。


    索性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即便男人說著不用不用,他還是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人,見閃光燈不停的閃著,嚴子玉並未在意。


    「說說,誰是這次事件的帶頭人?」說話的時候,嚴子玉的手已經落在男人身上的刀柄上。


    地上的男人戰戰兢兢,手捂著傷口的邊緣,「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嚴子玉的手微微用力向下壓去,男人頓時跟殺豬一般,「啊……殺人了殺人了……」


    悽慘的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微微發愣……


    誰都沒想到嚴子玉會這麽做,幾秒鍾後一個一身休閑裝,帶著鴨舌帽的記者上前來,「請問嚴先生,你這麽做,就不怕遭到法律的製裁麽,還是說你認為嚴家的勢力可以掌控一切,乃至法律?」


    記者將話筒對準了嚴子玉,閃光也在他臉上閃了幾下,「嚴家沒什麽勢力,更不會掌控一切,但像這些小事,還是能自己解決的。」


    「嚴先生這麽說,還是沒把法律放在眼裏了?」記者再次追問。


    這次嚴子玉沒迴答他的話,而是給了他一個警告又不屑的眼神,隨後看向地上的男人,「怎麽?還不肯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你你這樣我真的會告你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去推嚴子玉的手,可還沒等碰到他的手,便感覺到腹部又是一陣專心的疼。


    「啊……」


    嚴子玉不理會他的叫喊,「我在問你最後一遍,誰讓你們來的,領頭的人是誰?」


    躺在地上的男人,感覺到嚴子玉在轉動刀柄,立即疼的他嗷嗷直叫,「我說我說……我是聽他說,說這裏有大新聞,然後就跟著來了。」男人抬手一指,指向人群中的一人。


    嚴子玉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也在看著他,「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明明是接到簡訊說這裏有大新聞才趕來的。再說了就算是我讓他來的,這也沒什麽錯吧,記者不就是為了新聞而活麽?」


    「你身上這刀子是誰插上的?」嚴子玉繼續追問躺在地上的人,至於他剛剛指著的男人,很明顯他不像是在說謊,所以這地上的男人不誠實。


    男人看著嚴子玉,戰戰兢兢的道,「明明就是你。」


    嚴子玉勾著唇角點了下頭,手上的力道加大,「既然你都說是我,我若什麽都不做,豈不是很吃虧。」


    「啊,救命啊救命啊……」男人在地上不斷哀嚎著,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救救他,正當記者們蠢蠢欲動的時候,顧秋慈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手裏拿著手機,對所有人進行錄製,「哥,我剛剛調取了監控視頻,這刀子是誰插在他身上的,視頻中一清二楚,我現在將這些人都錄下來,然後打電話報警。」


    嚴子玉點頭拿出手機正要報警,就見地上的男人出聲求饒,「別報警別報警,求你千萬別報警,你想怎麽樣你說?」


    顧秋慈勾著嘴角一笑,「不報警怎麽行呢,你看你傷的這麽嚴重,大家又都拍照留有證據,要是不讓警方來調查一下,我哥哥豈不是要被你們冤枉?」


    「我們不會讓今天晚上的一切曝光你看行不行?隻求你不要報警。」要是報警,先不說得不到錢,就是他的飯碗怕是也不保了。


    嚴子玉慢慢起身,「也就是說,你才是今天晚上整個事件的策劃人,帶頭的人也是你?」


    他沒想到這裏會有攝像頭,更沒想到他們會提出報警,本以為他們會選擇私了,那樣一來他們就有文章可做,可顯然事態的發展沒有按照他設想的來。


    如今麵臨對自己不利的局麵,他也隻能實話實說,「是。」


    「那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讓你們來這裏圍堵的,新聞目標是什麽?」嚴子玉覺得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使。


    「這點我真的不清楚,隻是接到電話,說這裏有新聞可跑,但是讓我用點手段,說是隻要出大新聞,錢不是問題,所以我就……」為了錢他本想冒險一試,可沒想到如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嚴子玉點點頭,看著由遠而近的救護車,「大家都聽見了,如果不想葬送掉自己的飯碗,把手裏剛剛拍來的東西都自動清掉,還有明天早上十點,我們深遠工作室見。」


    大家聽見嚴子玉的話,各自麵麵相赫,有的很識相的將剛剛拍的照片全部刪除,有的似乎是在思考權衡,但最終也都開始刪除照片,幾分鍾後,救護車將人抬走,大家也跟著都散了。


    ——*——


    顧秋慈雙手抱臂,看了嚴子玉一眼,「你說他們真的就這麽放棄了?」


    「會不會放棄,明天上午十點你就知道了。」嚴子玉說著轉身朝著別墅內走去。


    顧秋慈抬腳跟上,「我還正想問你呢,你讓他們明天十點去深遠工作室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喝喝茶。」


    「嘿,喝茶?哥我覺得你現在也越來越壞了,總是把話說半截,剩下的半截讓人去猜去想,累不累?」


    嚴子玉看了她一眼,「如果把什麽都說的那麽清楚,還有什麽意思了?再說腦子不練會生鏽。」


    顧秋慈磨磨牙,「你的意思是,我沒事需要練練腦力,猜猜你們的心思?」


    嚴子玉沒等迴話,就見站在出門的嚴謹開口詢問,「處理好了?」


    「嗯,您在跟誰打電話?」見嚴謹手裏拿著手機,嚴子玉隨口問了句。


    「你徐叔叔。」


    「來來來,我跟徐叔叔聊聊。」顧秋慈說著就拿走了嚴謹手裏的電話,走到房間內跟徐亞崢聊了起來。


    「我說徐叔叔,你上哪兒去了,怎麽沒陪著我們家嚴女士呢?這麽大好的表現機會都浪費了。」顧秋慈跟徐亞崢說話,總是很隨意,感覺他應該是她親爹,而顧明宇應該是外人。


    「徐叔叔有點事情要辦,所以不在a市,你媽媽就交給你好好照顧了,我明天早上就會到家。」


    「嘶,你們怎麽一個個的都有事要辦,而且還都是出去辦事?」顧秋慈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不關心大家了,怎麽一點都不了解他們的行蹤?


    還是說,他們合起火來密謀著什麽,唯獨不告訴她?


    「先不說這個,事情都處理好了嗎?聽你媽媽說剛才有事發生,還傷了人?」他剛剛給嚴謹打電話,本想問問她在幹什麽,卻沒想到家裏有事發生。


    「嗯,處理好了,你就不用擔心家裏了,你在外麵辦事也多加小心。」顧秋慈不放心的叮囑著。


    「好,徐叔叔知道了,明天見。」


    「明天見拜拜。」顧秋慈掛斷電話,走到沙發前坐下。


    「媽,徐叔叔去哪裏了?」


    「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出去辦事。」嚴女士的確不知道細節,也並未多問。


    顧秋慈點點頭,還沒等聊些別的,顧秋慈和嚴子玉的手機同時響起,兩個人相互看了眼各自接起電話。


    尉遲厲原本正在開會,卻不得不因為突發事件停止會議,「在哪兒?」


    「在嚴女士這裏,你工作結束了?」顧秋慈以為他打電話來,是要來接自己。


    「老老實實的在那兒等著,十五分鍾後我去接你。」


    聽他語氣有些不對,顧秋慈收起笑臉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尉遲厲一邊拿起衣服往外走,一邊迴著她的話,「剛剛在別墅門口被送上救護車的人,搶救無效死亡。」


    他知道這事瞞也瞞不住,很快就會有警方的人過去詢問,甚至將他們帶走,現在告訴他們也好讓他們有個心裏準備。


    「什麽?死了?」顧秋慈整個人激動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明明隻是腹部被插一刀,即便哥哥讓他傷情加重,但她不相信哥哥會沒輕重沒分寸。


    「嗯,事情皇浦正在調查,我馬上就來接你見麵再說。」


    「知道了。」掛斷電話顧秋慈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嚴子玉跟洪正豪簡單的描述情況過後,也掛斷了電話,「看來,是我們想的太過簡單了。」


    嚴謹看著他們兄妹二人,語氣不急不躁,「怎麽迴事,人死了?」


    嚴子玉和顧秋慈同時點頭應了一聲,「嗯。」


    「看來這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們。」從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來看,他們一定是知道顧秋慈和嚴子玉要迴來,否則不會這麽巧的賭在這裏。


    顧秋慈看了眼嚴子玉,「哥,之前找你麻煩的人,到底是誰,是匡家嗎?」


    這哥哥不過中午剛剛迴來,下午睡了一覺,晚上跟她吃了碗麵,迴到這裏就被記者圍堵,這一切明顯就不是巧合,可是誰能如此了解她們的行程,又怎麽知道他們會迴到顧家別墅看嚴女士?


    「是不是匡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怕是有人要大做文章了。」他本不想讓顧秋慈被牽扯其中,可這次怕是不想被牽扯都難了,畢竟事情發生在顧家別墅,又趕上她在家。


    顧秋慈表情冷淡,「有人想做那就讓他們做好了,嚴女士明天能不能麻煩你件事情?」


    嚴謹看向顧秋慈,「你說。」


    「去見見佩倩文。」


    聽見她的話嚴謹奇怪的問了句,「見佩倩文做什麽?」


    「心理戰,她不是想要出來嗎,你就去告訴她,告訴她這輩子都別想出來,其他的不用多說,看她反應就好。」


    她會讓嚴女士去,是因為佩倩文本就對嚴女士各種不服氣,加之嚴女士內心強大,遇事不驚,應對突發狀況更是自如,所以她去才能讓佩倩文從心裏上感到畏懼,甚至是看不到希望。


    聽見顧秋慈這麽說,嚴謹點點頭,「好,那我明天去一趟。」


    「嗯,哥,你這邊打算如何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總要有應對的辦法,畢竟死人可不是小事。


    嚴子玉抬手看了看時間,「我需要打幾個電話,一會兒再跟你們說。」說著抬步朝著書房走去。


    見哥哥走進舒服,顧秋慈將電話打給洪正豪,洪正豪此刻正抱著電腦再研究,「這時候才知道給我打電話?」


    「我這不是剛掛電話麽,說說你都知道什麽,跟我哥又說了什麽?」


    「能說什麽,不過就是告訴他出事了,航不在他身邊,消息一定沒我快,總要讓他想辦法應對一下。」


    「你的消息的確很快,死了的那個人身份你現在知道嗎?」


    洪正豪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電腦飛快的敲擊著,「我正在查檔案,還需要幾分鍾,不過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顧秋慈不太明白他的話,「什麽意思?」


    「既然對方能毫不猶豫的犧牲這個人,就說明我們在他身上發現不了什麽,所以即便是查到身份怕是也沒什麽用。」


    顧秋慈皺起眉頭,「照你這麽說,這黑鍋我們就得背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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