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金德超看了一眼上車的金老婆子和他媽,有些害怕地看著康娜。


    康娜:“我迴來不是救你爸的,而是聽你說囂囂的事。”


    金誌文轉頭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開車走了。


    金德超吞了幾口口水,跟在康娜身後進了屋。


    康娜走進堂屋,直接坐在上方的主位上,“說吧。”


    金德超看了看院子裏眼巴巴看著他的那三個小孩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康娜眼神涼涼,“如果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


    金德超嚇得不輕,以為她的意思是會去報警。


    可是他也不想想,就算金囂囂真的是因為他們害死的,現在過去這麽久,警察還能找得到證據嗎?


    康娜也正是因為想到這些,所以才一直逼著他們自己說出真相。


    因為她知道,她找不到證據告他們的,她隻能對他們威逼利誘,找到真相,然後用自己的手段報複迴去。


    金德超心驚肉跳道:“我那個時候年紀也不大,我隻記得一些。”


    康娜:“把你記得的說出來。”


    金德超連忙點頭,“我記得囂囂剛迴來的時候,我媽還有奶奶都對她很好,她長得又白又好看穿得也好,就像個……就像個公主一樣。


    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有一天奶奶就把她關到了柴屋裏,說她是個……賠錢貨,您,您和三叔都不要她了。


    後來她就要跑,跑去找你們,說奶奶說謊,在後來,奶奶就用,狗鏈子把她鎖了起來……”


    在金德超的講述中,康娜逐漸淚流滿麵,心髒痛得幾乎就要停止運行。


    而另一頭,躺在病床的金囂囂就算是在昏迷中,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平靜。


    嚇得辛蓮手忙腳亂。


    也許是被金家那群人刺激到了記憶最深處的迴憶,金囂囂在睡夢中迴到了她心裏最黑暗的時刻。


    不到五歲的她,眼睜睜看著康娜拖著沉重的行李離開了家。


    走的時候,她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小金囂囂的臉,“寶寶,媽媽愛你,等媽媽整理好心情就迴來接你,你不要害怕哦。”


    小小的金囂囂乖乖地點頭,然後看著她的背影從門口消失。


    像一縷幽魂看著這一幕的金囂囂:“她騙你的!她是騙子,你不要相信她!”


    可是她的話,小金囂囂根本聽不見。


    小金囂囂每天都抱著一個小熊貓的布偶,坐在門口等待著她的媽媽迴來。


    每天都沒有等到,小金囂囂卻從來沒有失望,因為她相信她媽媽隻是還沒有整理好心情。


    雖然她也不明白什麽是整理好心情,可她毫無條件的相信著。


    一天又一天後,突然有一天金誌文蹲到了她的麵前,“寶寶,爸爸最近的工作非常忙,可能照顧不好你,爸爸送你到奶奶家裏去幾天,等爸爸不忙了就來接你好不好?”


    小金囂囂依舊乖乖地點頭。


    金囂囂卻冷笑著:“騙子!都是騙子!他幾天後不會來接你的!”


    就這樣,小金囂囂被打扮得像一個洋娃娃後,被金誌文帶迴了金家老家。


    他將金囂囂送到老家,溫柔地囑咐了金囂囂幾句,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金囂囂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害怕。


    她怕他像媽媽一樣,一有好久都不迴來。


    她還怕這些用奇怪眼神盯著她看的伯伯嬸嬸,還有爸爸一走就垮著臉瞪她的奶奶。


    可是她不敢說出來,因為爸爸依舊走了,說出來也沒有人聽。


    她安安靜靜地呆在老家,沒有一個人陪她玩。


    剛開始的時候,也有小孩兒找她,可還沒有走到她身邊,就被伯伯嬸嬸拉開了。


    他們說:“不要和賠錢貨一起玩,會倒黴的。”


    金囂囂不懂賠錢貨是什麽意思,可她能聽懂不是什麽好詞。


    可是她絲毫沒有想到,這三個字會伴隨她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長得就像幾輩子一樣長。


    就這樣,金囂囂在老家待了一天又一天,她的頭發沒人給她梳,衣服沒人給她洗,連她想洗臉洗頭都得自己去池塘裏洗。


    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想爸爸媽媽,可是爸爸媽媽有事在忙,一直沒有空來接她,


    這一天,她終於忍不住去問了奶奶,她輕輕地走到奶奶身邊,小聲問:“奶奶,爸爸什麽時候來接我啊?我想他了。”


    “你要死啊!走路沒個聲音,你是想嚇死老婆子嗎?你個缺了心肝兒見不得人好的賠錢貨!”奶奶厭惡地將她推倒在地上,憤怒地罵她。


    金囂囂害怕極了,可是她不敢哭,因為她也以為是自己突然說話嚇到了奶奶。


    她小心翼翼地向奶奶道歉:“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可是奶奶的氣並沒有消,她嫌棄地打量了金囂囂幾眼,突然嗤笑了一聲,“賠錢貨就是賠錢貨,老婆子也是傻了,居然信了你爹媽那些鬼話!”


    然後她將金囂囂拖進柴屋關了起來,“別一天沒事就守在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望門寡呢,晦氣死了!”


    柴屋裏除了柴還有一些農用工具,金囂囂隻能坐在柴上,睡在柴上。


    一日三餐都有金大伯母送進來一個小碗,裏麵的飯吃不飽也餓不到。


    金囂囂無助地等待著,等待著她爸爸來接她。


    她在柴屋裏呆了兩天,她就受不了了,柴屋裏太嚇人了,有蟲子有老鼠,她怕得要命,她哭鬧著要爸爸媽媽。


    她不是不聽話,是她真的怕,等她出去了,她一定會聽話的。


    可是她等來的不是爸爸媽媽,是眉眼中刻著狠毒的奶奶。


    奶奶走進來就給了她一巴掌,“他們不要你了,你給老娘消停著,不然老娘打死你個賠錢貨!”


    金囂囂被不要你三個字嚇得慌了神,一下子就鑽了出去,大喊:“騙人!你騙人,我爸爸媽媽不會不要我的,他們說了要來接我的!”


    邊哭邊喊,邊往路上跑。


    她爸爸媽媽肯定來接她來接了,隻是還在路上而已,她隻要跟著路跑,她就能看到他們的。


    隻是她還沒有跑遠就被金德華捉了迴來,“大晚上跑什麽跑,不讓人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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