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肅問道,「阿澈有何打算?你父親早幾年前迴過京城待過幾月,後又被聖上調遣迴了青州,這些年一直待在青州。」


    謝澈抬頭道,「等阿瑾成親後,我會去青州一趟的。」倒不算認祖歸宗,總要見上一麵的。


    「那也成。」薑安肅想起別的事情,忍不住問,「阿澈,你也二十有四,你的親事……」


    謝澈的親事,木氏也問過幾次,他總說還不急,不想成親。木氏不是親娘,許多事情不能替他做主,隻能聽他的。可木氏也把他當親兒一樣對待,因為他的親事急得滿嘴燎泡的,薑安肅心疼妻子,趁著這會兒忍不住問了下。


    謝澈望向薑安肅,眼中有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師父,弟子是有意中人的,隻她年紀尚小,還需等兩年,待她在長大些,徒兒會表明心意的。」


    原來如此,薑安肅鬆口氣,「這樣也挺好,我同你師娘說聲,她著急你的親事,都有些上火了。成了,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迴去休息,玉珠這些日子一直掛記著你,你的身世,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告知她。」


    「弟子知道。」


    翌日放衙後,謝澈去玉珠的房間,見她正捧著繡繃做繡活,他走過去一瞧,正繡著一叢牡丹花,繡工隻能算一般。


    謝澈輕笑出聲,「玉珠這繡的是哪兒的花樣。」


    「是澈哥哥來了。」玉珠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隨便繡著玩的。」沒好意思告訴他是給自己繡的兜肚。


    兩人去榻上坐下,甘草送了熱茶進來就退了出去。


    謝澈喝了口熱茶,把昨兒師父告知他的身世說給玉珠聽,玉珠聽的有些茫然,問道,「那澈哥哥要離開嗎?」


    謝澈笑道,「不會離開的,我還在京城為官,去傅家也隻是確定下身份,總不能一輩子待在侯府的,日後我需自立門戶。」這是他非迴青州一趟的原因,不管以後如何,他想娶玉珠就不能繼續待在薑家,需得自立門戶。


    玉珠鬆口氣,隻要澈哥哥還在京城就好。


    謝澈溫和的望著玉珠,「玉珠這是舍不得我?」


    「自然舍不得澈哥哥。」玉珠很認真的迴答,「我希望家人能一直在一起,澈哥哥是我哥哥,自然也要在一塊。」她最見不得家人離別,這輩子她最珍惜的也隻有親情。


    家人呀?謝澈輕笑,總有一日,他要成為她真正的家人。


    轉眼就到七月初六,薑瑾迎親的那天,侯府忙碌一整夜,木氏更是整夜沒休息,激動的。這些日子她也想開,阿瑾非要娶孔家這個女兒,親事都定下,反悔都不成,小姑娘沒別的壞處就是太軟弱了些,她仔細教導幾年,幾年不成再多幾年,不信扭不過她來她的性子。


    木氏其實不需要兒媳多厲害,隻要性子沉穩些,不可太弱,不要連下人都管不住就好。


    玉珠也挺激動,她上頭有三個嫂子,都是堂嫂,這個卻是她親嫂,日後分了家,長嫂為大,要管中饋的。


    卯時剛過,玉珠就穿戴起床,今兒大喜的日子,她特意挑了身稍微喜慶些的衣裳,芙蓉色撒花金團襦裙,一雙繡鞋也是淺桃色。薑瑾已在正院帶著,木氏和薑安肅吩咐些事情,玉珠過去時木氏淚染衣襟,哽咽連連。


    薑瑾也難得看見他動情的模樣,眼眶微紅,「父親,母親,我都省的。」


    木氏擦了眼道,「你且去吃些東西吧,一會兒要忙的事情還有不少,吉時到了就要去迎親的。」


    薑瑾的確很多事情要忙,隻能聽了木氏的話先去吃些東西。


    木氏見到玉珠在外麵,連把人喊進來,「娘的姣姣今兒怎麽起的這般早,一會兒在迴房睡會,你四哥迎親的吉時要到晌午後,還早著。」見玉珠額頭有些汗珠,掏出帕子擦拭幹淨,「可是熱的?娘這邊早上熬了粥,你先喝一些,且在忍忍,你來過月事,是大姑娘了,就算平日也不可吃太多涼物,早上胃裏什麽都沒有,更不可沾冰冷的食物,這些平日裏都要記著。」


    都七月多,天氣早就熱了起來。


    玉珠乖巧應偌,「娘,我都曉得。」


    在木氏這邊用了粥和小菜,玉珠迴扶雲院休息,今兒四哥大喜,還邀了國公府的人。嘉禾不願意來,自然還是柳夫人帶著家中兒女出門應酬。柳夫人的女兒沈灩早就出嫁,隻帶了沈媚跟沈羨過來,連她自個的兒子沈麟都沒帶。


    來到國公府,沈媚猶如進了自個家,萬分熟悉,跟沈羨道,「大哥,我過去找玉珠玩,你自個逛逛吧。」


    沈羨淡淡道,「我也無事,隨你一塊過去吧。」


    沈媚有些許不情願,大哥在的話,她跟玉珠說話都不得勁。卻見大哥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嘟囔一句,隻能任由他跟著。


    去到扶雲院,白芍白芨守在廊廡下,見到沈媚行禮問好,「郡主安好,我家姑娘今兒起太早,這會兒又靠在榻上歇著在,不過姑娘說了,郡主若是過來,直接進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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