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愛好就那麽幾個,平時閑暇在家無非就是看書練字,女紅她不精通,也偶爾做做。


    玉珠這邊過的悠閑,沈羨那邊卻開始忙碌起來,孫刀終於得到杜鑒的信任,前些日子就傳話給沈羨,說是杜鑒幹了票大的,這幾日會舉行慶功宴,到時整個寨子裏除了守門的都會痛快的喝酒吃肉,他臨近前一天會在酒水中動手,成功後會點燃狼煙,到時沈羨就能帶人衝進去。


    所以這些日子沈羨帶著錦衣衛的人一直在豐鎬,因著是偷襲,錦衣衛也都換了普通的勁裝。


    他們埋伏的很好,直到狼煙冒起,沈羨臉色蕭然,一聲令下,錦衣衛悄無聲息的朝著狼煙之地包抄過去。


    自孫刀潛伏在這山寨之中,早把寨子跟周邊情況摸的一清二楚,行動之前,沈羨事無巨細的一件件吩咐下去,幾個路口跟寨子的出口也會第一時間找人堵上去。


    這次行動非常的順利,等他們攻上寨子裏,不少人已經昏迷,杜鑒功夫是最好的,想要抵抗都沒力氣,酒中食物裏的迷藥是化骨散,功夫再高的人吃下一身內力也施展不出的。


    杜鑒和外人想的不太同,反而長的斯文俊秀,光看外表絕對想不出他會是那麽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死死的瞪著沈羨,「你是誰?」


    沈羨手中握著繡春刀,一身的勁裝襯的高大挺拔,「你不必知道,這些年你罪孽深重,早該料到遲早有一日會是這麽個結果。」說罷,他一揮手,身後的錦衣衛如潮水一般圍了過來。


    錦衣衛握著繡春刀朝杜鑒刺去,杜鑒就地一滾,拔腿朝後院衝去,他也喝下不少酒,能保持清醒已是不錯,渾身無力,躲過第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很快被束手就擒。


    剩下的土匪也都很快製服,這些人都是要送迴京城由著大理寺發落的。


    等所有人都被抓住,孫刀來到沈羨麵前,拱手道,「大人。」


    沈羨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等到了京城,聖上會論功行賞的。」


    孫刀卻不見半分喜悅,麵色微沉,「大人,屬下也犯了錯。」


    沈羨看著他,等他靜靜的把事情說完,杜鑒疑心大的很,這裏所有人手中都有過人命,孫刀當初進了這山寨,也是對外布了一場局,說他是個無惡不作犯下重大案件的人,逃到豐鎬,費了好大的裏才入了杜鑒的眼。就算如此,杜鑒還是不信任他,每次出去犯事都會盯著他,他無法,也隻能動手,他動手傷了人,一刀刀刺進那些人的身體,雖都避開要害,可他還是做了錯事。不做這樣的事,他無法得到杜鑒的信任。


    沈羨沉默半晌,才道,「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他們還會殺害更多的人,所以你也救下更多的人,不必有心裏負擔,等迴到京城,我會跟聖上商量,看看能不能撥下一部分救濟款給這些受害人的家屬。」


    孫刀點點頭,又說道,「後麵還關著不少女人,都是他們從附近的鎮上掠來的,等著晚上準備享用的,大人,這些女人怎麽辦?」


    「帶迴京城審問一遍,沒什麽問題的話在把人送迴家。」


    錦衣衛已經把所有人都捆綁起來,拎著下山,後院被關著的女人也被帶了迴去,都是有些姿色的女子,驚恐的不行,這些錦衣衛又不會安慰人,冷漠著臉推搡著。


    最後孫刀從自己房中帶出一個女人,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沈世子,「大人,這是屬下的女人,當初也是迫於無奈,掠迴的女人,杜鑒非要屬下選一個,屬下無法,可屬下會負責的,打算把她帶迴去。」


    那女子似乎也沒想到這個平日看著很兇殘,她以為是惡人的男人竟是個探子。


    孫刀看著她,帶著歉意,「三娘,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錦衣衛帶著這些捆綁結實的土匪迴到京城,算是震驚了整個上京,不少百姓都在集市上看熱鬧,得知這些被關押送入京城的犯人是何人時,大多數人都受不住,從家裏找來爛葉子臭雞蛋泥巴塊朝著他們身上扔去。


    玉珠正擱閨房練字,年歲漸大,她的字跡少了幼時的秀麗,梭角增多,落力加重,多了些鋒利。


    甘草匆匆進來,附在玉珠兒耳畔輕聲道,「姑娘,沈世子壓著豐鎬那些土匪迴京了。」


    玉珠是一直知道沈羨在對付豐鎬那些匪患,原以為一年就能剿滅,這約莫快兩年時間,她把筆擱下,「外麵情況怎麽樣了?」


    甘草吩咐白芍去外頭端熱水進來伺候著主子淨了手才道,「外頭老百姓很激憤,那些土匪被打的挺慘,估摸著要被送去大理寺審問的。姑娘要不要去瞧一眼?聽說那個土匪頭子是杜鑒,就是滅了西涼廖家滿門的重犯,心狠歹毒的很。」


    竟然是他,玉珠當然也是聽說過的,這人依照現代的說法,那應該就是個反社會人格,又稱無情型人格障礙,高度攻擊性,缺乏羞慚感,是真正的惡人,不會因為殺人做錯事有任何罪惡感,這種人就該直接人道毀滅。


    玉珠是有些好奇的,讓甘草給她取了金絲孔雀翎鬥篷來。


    白芨白芍去備馬車,玉珠跟著三個丫鬟一塊坐著馬車出了府,薑家住的地方,一出胡同就是鬧市,那些囚車還沒走到胡同口,玉珠讓車夫把馬車停在胡同口子裏,挑開秋香色素麵錦緞簾子,能夠看見沈羨穿著紅色朝服,金玉帶,氣勢冷冽,身後浩浩蕩蕩跟著錦衣衛以及一列列的囚車。


    最前方的囚車上應該就是杜鑒,長相卻很斯文,光憑外表實在想不出這人會是那樣一個歹毒的人。


    沈羨騎著駿馬,路過胡同時側頭看了眼,正好對上玉珠探出來的腦袋,兩雙眸子相望,玉珠衝她笑眯了眼,沈羨唇角也輕輕勾起,很快他就帶著錦衣衛跟囚車消失在鬧市拐角處,原本幹淨整潔的路上全是爛菜葉子跟臭雞蛋,玉珠讓車夫迴了府。


    隨後幾天,沈羨以及這些土匪的消息不斷在上京傳開,沈羨也坐穩了指揮同知的位置,十七八歲的從三品官,前途不可限量。這位置其實算是瑞武帝提前給沈羨的,這次剿匪要沒成功,怕會直接被帝王從位置上拉下去。剿匪成功,讓朝廷那些個重臣們再也不敢說什麽,人家也是真的有本事,做上這個位置,他們再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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