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臥室。


    沒隔幾秒,他又走了迴來。


    站到床邊,蘇河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憤怒。


    自己的老婆在碎念別人的名字,哪怕是協議結婚,也讓他內心極難受,似乎有些想明白她為何選他這個懦弱廢物的原因了。


    五百萬的交易,隨時可中斷和拋棄的婚姻,期間不得碰夏雲裳分毫的協議,偽造他不能生育的證明……


    種種一切壓在心中,像一座大山般沉重。


    “我是廢物、我也懦弱,更是你口中的窩囊廢,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是為了什麽而真正變得強大。”他探手用指甲在那張精致的臉上輕輕劃動,“抱起磚,我就無法跟你在一起,可放下磚,我就成了你們嘴裏說的廢物窩囊廢。”


    雖然不知道夏雲裳在等誰,但蘇河自信能讓她忘記過去,心甘情願跟他睡一起……


    把夏雲裳從床上抱到洗澡間,壓著體內的火焰,幫她處理好一切後轉身離開。


    心裏特想要,更不舍空氣裏的梅花幽香,粉色世界的一切都在誘惑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和細胞,但極強的克製力讓他在行動上做出否決。


    罷,蘇河睡在客房,半夜無話。


    翌日還沒睜眼,就感覺一盆冷水從外麵潑到夢裏,令他瞬間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一道人影站在床尾,嬌嫩的右手還提著滴水的盆。


    再一看,夏雲裳。又一瞧,她的臉就像蓋了層冰霜,那眼神裏充滿了厭惡、憤怒和殺氣。


    “說,昨晚到底對我做什麽了。”


    話音傳入耳朵的同時,那滴水的盆也到了蘇河眼前。


    砰地一聲響,腦門被砸了個結實。


    隻覺這女人瘋了,大清早的就來興師問罪,他到底做了啥人神共憤的事?


    腦仁有些疼,酒勁還沒消,水盆砸來出窟窿,兩相一累積,他徹底就炸了。


    “你有病吧?”蘇河穿著條短褲從床上跳起來,居高臨下地低頭俯視夏雲裳,“別逼我動手打你屁股,協議裏可沒說不許這樣。”


    夏雲裳聽了話有些錯愕,旋即憤怒加劇,微微仰頭剛要嗬斥就頓住,臉刷地紅透了半邊天。


    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清晨畫麵!


    “穿好衣服滾出來。”她磨著銀牙轉身離開,但心裏又對蘇河增添了幾分疑惑。


    相處一年,她對他的感覺最是清晰,眼前的男人似乎經曆了某種改造般,變得更有味兒。


    昨晚的畫麵在她腦子裏雖然有些斷片,可還是有那麽點斷斷續續的映像,像卡帶了似的。


    穿好衣服洗漱完,剛下樓就見夏雲裳翹著二郎腿坐沙發那兒喝牛奶,飯桌上還放著早餐,可他一伸手,嶽母卻是從廚房出來。


    “狗食在外麵。”


    嶽母抬手點指院裏的狗棚,順道收走桌上的東西,表情裏充滿了厭惡和憎恨。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蘇河尷尬地低下頭,心裏又添了幾分擁堵。


    “跟我出來。”夏雲裳冷冷瞥了眼蘇河,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手裏拎著個黑塑料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院子裏。蘇河跟著來到停車庫,這裏還停了幾輛好車。


    “有……”他站在夏雲裳身後準備開口問她有什麽事,誰知這女人忽地轉身抬起手臂扇來一耳光。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啪的響聲很清脆,嫩白的手掌正正落到他臉上,五指印立即清晰可見。


    “有病吧你?”蘇河抬手接住她扇來的又一巴掌,丹鳳眼眯縫成一條線,掠過的精光像星火般駭人,“要動手可以,但先說清楚我哪兒得罪你了?協議結婚,不代表我要任你打罵當奴隸。”


    昨天,他隻會任打任罵盡忍辱,但晚上的事讓他瞬間明白,越忍就越被人當成傻逼窩囊廢,隻有強大和兇狠才能讓人叫他作蘇爺!


    從現在起,為自己正名,讓所有人重新認識他叫……蘇河!


    被捉住手腕,夏雲裳對上蘇河的眼睛,心裏莫名跳了一下,借著甩開後者手臂的空隙化解臉上的驚慌。


    她發現自己對他開始失去控製,竟有些害怕起來。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家夥突然兇悍,讓她極不適應。


    “你……你自己看!”夏雲裳把手裏的黑塑料袋扔到蘇河懷裏,微不可察地向後退了幾步。


    狐疑地打開塑料袋,見裏麵是一件t恤,蘇河把它拎出來抖了抖,就是他昨晚穿的那件,詭異地是上麵堆滿了一個個嘴唇口紅印!


    皺眉、撓頭、摸鼻梁,他通過衣服想起了昨晚在洗澡間的畫麵……


    “說,你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夏雲裳瞪著眼睛冷視他,“不想要五百萬了對不?”


    她一早醒來就看到晾在陽台的連衣裙,重要的是她躺在床上光溜溜……


    赤果果的用錢威脅!


    可他還會在乎區區五百萬?


    她真的很怕蘇河脫離掌控,更怕事情朝著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心慌神亂!


    “對……對不起!”蘇河低下頭,遂即又勾起嘴角輕聲說:“我會負責到底。”


    夏雲裳腦袋嗡地如平地炸雷,她知道有些事雖然沒做,但蘇河這家夥跟她的關係肯定充滿了不清不楚。


    “你混蛋!”


    她忽地鑽進車裏,眼眸中閃現淚花的同時,麵頰更是羞紅成了血色。


    現在的她哪裏還像高冷女神,分明就是羞澀的年輕小姑娘!


    “喂……”


    追出車庫,蘇河卻沒跟她說真話的意思,這樣不也挺好?


    “人生三大快事莫過於泡妞、裝逼、賺錢,而我……要全占!”


    遠遠隻能瞧見車的尾燈,他隻好徒步走出別墅區。


    畢業典禮雖然在下午一點,但讓他迴別墅忍氣吞聲實在太難受,不如先迴學校來得舒服。


    出了別墅區,正準備打車離開,夏雲裳卻先打來電話,讓他去麗豪酒店把那紅色奧迪開迴學校。


    這才想起車鑰匙在自己身上,昨晚沒還那渾女人。


    不多時,打車來到麗豪酒店。


    敲了敲還有些痛的腦袋,想到昨晚的事就有些後怕和興奮,知道後續肯定是那胖子給讓人處理了,否則他不可能還安穩地站這兒。


    遂即找到昨晚停車的位置,駕駛紅色奧迪迴到京華職業學院,但在路上,他始終感覺有幾輛黑色轎車跟在後麵。


    他停好車,誰知剛下來就被人給堵了,對方還捧著一束九十九朵裝的玫瑰花。


    “雲裳,對不起,請原諒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昨晚的事,我……我喜歡……”


    說話的人到後麵突然變得結巴,那頭上包著紗布,鼓起的死魚眼越來越大。


    從車裏鑽出來的不是夏雲裳,而是一個讓他們憎惡的家夥!


    蘇河見狀,第一反應就是鑽迴車裏轟油門跑路,因堵在麵前的就是劉鬆、周建幾個殺千刀的混蛋。


    還真是冤家路窄,想堵夏雲裳道歉的他們卻等到了蘇河!


    “操,是你!”劉鬆立即就爆了,二話不說便將手裏捧著的玫瑰花砸向蘇河麵門,緊接著一腳踹在奧迪車門上,斷了後者鑽迴去跑路的念想。


    “瑪德,就是他!”短發青年對劉鬆吼道:“劉哥,昨晚就是他動手打的你!”這話瞬間點炸了火藥桶。


    一群人圍上前,劉鬆瞪得眼珠子似要爆出來,周建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煮熟的鴨子飛上了天,讓蘇河揀了便宜!


    “劉……劉哥!”他急忙在臉上堆出笑容。


    敵我力量懸殊巨大,能忽悠就忽悠,能蒙混就裝瘋賣傻,這時候忍氣吞聲方屬男人真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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