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站在挖出來的棺材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因為衣服上到處都是泥土,汗水雖然被擦了,但泥土卻沒抹在了臉上。


    木頭人那僅僅隻是被挖了兩個小洞的眼睛,也是看著那副棺材。木頭人是沒有情感的,更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它沒有思考能力,有的隻是聽從主人下達的一切命令。


    “去開棺。”柳飛對一旁的木頭人說道。


    木頭人沒有遲疑,在聽到主人下達的命令之後,便來到了棺材的麵前。伸出兩隻粗細長短不一的手,便是推動棺材。說來也是奇怪,棺材竟然被木頭人輕而易舉的推開,並沒有什麽麻煩,甚至棺材釘都沒有訂上。


    見到棺材被打開,柳飛急忙來到了棺材的麵前,借著已經亮起來的燈光,他雖然能夠清楚的看見棺材裏的一切。但一顆那麽小的珠子,要真的是在棺材裏找起來,還真的不是那麽簡單的。


    棺材裏隻有一具枯骨,枯骨的衣物也已經破爛,一股難聞的味道充斥著柳飛附近一米的範圍之內。柳飛將枯骨從棺材裏全部拿了出來,那些破爛的衣服也都被拿了出來,除了放在骨頭下的一本書之後,別的什麽都沒有。更沒有王老板所說的那如同葡萄大小的珠子。


    “怎麽辦?還有一分鍾就五點了,要不要繼續找?”柳飛想著,可時間也在一點點的逝去。


    “滴滴滴。”手腕上的手表在這時想了起來,這是柳飛在車裏的時候給手表定好的鬧鈴,一到五點便會自動響起來。


    鬧鈴響了,時間到了,可是珠子卻沒有找到,這就意味著他這次的任務將是已失敗而告終的。無奈之下,柳飛隻好拿起了棺材底部放著的那本書,然後揣進了懷裏,便往來的方向走去。


    可在他剛剛走了兩步的時候,就聽見了後麵傳來的吱吱的聲音。不像是木頭人自己發出來的,因為木頭人在沒有主人命令的情況下,會一直保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而不會自己亂動。


    “那這到底是什麽聲音?”好奇心的驅使下,讓柳飛轉過了頭,看向了身後。


    而在他的身後,自己放迴在棺材裏的那些零碎的骨頭,現在已經組合在了一起。並且骨頭就像是柔軟的絲綢一樣,纏繞在了整個木頭人的身上,看樣子想要占用木頭人的那副木頭人體。


    “啊”柳飛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一聲被驚嚇的慘叫從他的口中傳來,同時身子也一軟坐在了地上,像是看著最為驚恐的畫麵一般,看著木頭人被那些骨頭一點點的占據。


    木頭人徹底被骨頭控製,而那些骨頭無疑便是陸溯的。陸溯現在算是異樣的複活,它沒有靈魂,沒有身體,隻是在骨子裏還有一點對於某些東西保護的執念。


    “交出來。”陸溯驅動著木頭人向柳飛慢慢的靠近,速度並不快,木頭人本就不靈活,再加上是骨頭控製,行動緩慢到了僅僅是十來米的距離,它都能走上幾分鍾。


    最為讓柳飛害怕的是,麵前的這個該不用怎麽形容的東西能夠說話。而且聲音特別的清晰,隻是他不知道他是怎麽發音的,雖然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但他也沒有對付陸溯的辦法。


    “交出來。”陸溯這次的聲音要比上一次的聲音大了很多,就是想震懾一下柳飛,讓他交出它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什...什麽?”柳飛害怕的都結巴了,但又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什麽?”陸溯停了下來,木頭的腦袋左右搖了搖,他的話像是在質問柳飛,也像是在詢問自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跟柳飛要什麽,隻是知道柳飛拿了他的東西,可那東西是什麽他不知道。


    “你不是要東西嗎?你想要什麽?”柳飛聽到他的這個迴答,自然也知道了陸溯現在根本就沒有記憶,隻是有一點的殘缺記憶太過於深刻,才被刻在了骨子裏。


    柳飛以前聽到過他的爺爺講過這樣的一個故事:


    故事大概就是說,在古代有一個官,為人清廉,潔身自好。但是因為一件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事情,把他給牽扯了進去,他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可他的官品實在是太低了,想上訴也得慢慢的批,等到一切都批下來,他的命恐怕早就已經不保了。


    這個官無奈之下,隻好對他的家人說“在我死之後,不要把我買了,如果我是被斬頭,那麽就把我的頭顱放在我的脖子上。等著一切辦妥之後,你們就離開這裏,我死之後我怕他們還會對你們出手。”


    他家裏人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也隻好照辦了。


    在他被斬頭的那天,天空都是昏暗的。可這一切並沒有讓他逃過死刑,最終還是頭被砍了下來。


    他的家人便聽從了他的吩咐,雖然傷心,但還是希望他沒在人間沒有遺憾。等到這一切都弄好以後,他的家人便離開了,去了哪裏,就沒有人知道了。


    但在那天之後,他的屍體僅僅隻是一天的時間便腐爛了,隻剩下了一具骨頭。陷害他的人聽說之後,便找人將他的骨頭帶迴了他的府上,並且找來地師超度。陷害他的人也害怕,世上哪有人死後一天肉身就腐爛的?


    但在地師來了之後,看到了他的屍體,便直接搖頭說“超度也沒用了,他的骨子裏現在想的都是殺了你,肉身雖然不在了,但骨頭也卻深深的刻著你必死的決心。”


    就這樣,地師離開了。而那個人害怕的一宿沒睡。那副頭骨也用重兵看守,一旦骨頭動了,就立刻向他稟報。可就這樣令人膽寒的夜晚一天天的過去了,直到那個人死後的第七個夜晚,骨頭真的複活了。


    僅僅隻是骨頭,在一夜之間殺光了所有那個人府上的全部上下。就連下人和丫鬟都沒有被幸免,每個人的死狀幾乎相同,這也成為了當時的懸案。


    柳飛的爺爺在講完這個故事還說道“一個人的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死後,還帶著極深的執念。”


    麵前的陸溯便是執念的化身,他人本身就是一個極其負責任心的人,況且有一種事不辦好決不罷休的性格。這才成就現在,就算是死,就算是變成了骨頭,也要堅持守護自己要守護的東西。


    “你拿了我什麽?我就要什麽。”陸溯說道。


    “我沒拿你東西。”柳飛雙手舉過頭頂說道。


    “你說謊,你拿了。”陸溯說話的力氣有些減弱,可能是因為天色越來月亮的緣故,而太陽在此時也正在東方緩緩升起。


    “你是說這本書嗎?”柳飛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本鬼故事書,這本書是他在那名司機的車裏拿的,本想看著來著,可在後來自己睡著了,出來的時候,也無意給帶在了身上。


    “我不知道。”陸溯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應該是的。”


    “哦。”柳飛看了看那本鬼故事書,然後又說道“這是一本恐怖、懸疑、靈異經典著作,是一個叫宋時李白寫的,書的名字是《墓影迷蹤》。沒事的話,你可以去地府好好看看這本書,寫的非常的精彩,特別是裏麵一個叫柳飛的,長得超級帥。”


    “是嗎?”陸溯半信半疑的接過了那本書,然後用木頭的手指翻開了鬼故事,開始看了起來。


    柳飛看他正在看書,而且還看的非常的仔細,便不再打擾,也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往上麵走去。


    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行走,直到他快走不動了,才看見自己一開始坐的那輛麵包車。而在麵包車裏,那名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看上去像是在熟睡。


    柳飛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的玻璃,可司機卻毫無反應。


    “醒醒。”柳飛又狠狠的敲了幾下,司機依舊是紋絲不動。


    柳飛試著想打開車門,可是車門全部都被反鎖了,根本就無法打開。


    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砸爛了汽車的玻璃,從裏麵打開了車門。走進車裏後,柳飛才發現,這個司機已經死了。


    柳飛將司機的屍體從駕駛座上給搬了出去,知道司機仰麵朝上時,他才發現司機可能是因為某種疾病突然發作而死的,右手裏還緊緊的握著一個裝著救心丸的藥瓶,可能是來不及吃,心髒便停止了跳動。


    柳飛與這個司機認識的時間還超不多十個小時,但相識一場算是一場緣分,不能就這樣拋屍荒野。他又費力在附近挖了一個坑,把司機的屍體放了進去,然後又把土填好。雖然沒有棺材,雖然沒有墓碑,雖然他將會不被人記起,但存在過這個世界上,柳飛能夠證明,那輛車也能夠證明,這片埋葬他的土地更加的能夠證明。


    最後差不多虛脫的柳飛迴到了車裏,才發現車裏有很多食物和水,而且車的油箱也是滿的。在淩晨時,車在達到指定地點之後,司機才發現食物和汽油都不多了,於是便去剛剛經過的那個小鎮去購買了一些迴來。可是在迴來之後,發現柳飛不見了,而因為長時間的行動,加上熬夜開車,讓他的心髒病突發,最終將這個老司機的生命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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