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燁一頓,卻隻是笑笑迴應。


    他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求我,我就幫你度過這一次。”


    封辭身體一僵,側眸看向笑眯眯的封燁,眼神幽深莫測。


    封燁卻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封辭的眼神變化,依舊那般笑著,甚至有點勢在必得的模樣。


    他又說,“隻要你求我,我就能護住你。”


    封辭嗤笑一聲:“不必了。”


    兩人說話間。


    高台上的校長突然指向他們這邊,說著:“……兇手……便是封辭。”


    眾人嘩然,把封辭團團圍住。


    封辭抬起黑沉的眸,死死盯著台上依舊帶著仁慈笑意的校長,嘴角的笑漫上幾分嘲諷,不知是在嘲諷他人,還是在自嘲。


    人群中有人出聲,讓封燁離殺人兇手遠一點。


    封燁搖了搖頭,作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壓低聲音對封辭說了一句:“這是你自己選的。”


    隻有他們兩人聽到。


    而後,封燁退後幾步,進入人群中。


    無休止的謾罵。


    封辭在包圍圈中,接受著來自四方的惡意。他的身板依舊挺直,微垂著頭,雙手緊握。


    他的聲音響起:“為什麽不懷疑他?”


    這句話中的他,大家都能明白是誰。


    於是有人嘲笑:“校長都說了是你了,你還想狡辯什麽?等下警方就要來了,你準備好受刑吧!”


    封辭沒有應他的這句話,隻是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麽不懷疑他?”


    沒人再迴答他了。


    所有人都變成了嘲笑,就好似封辭在做無謂的掙紮,甚至試圖想要轉移別人在他身上的懷疑。


    他們把封辭當成了笑話。


    警方的鳴笛聲越來越近,人群自發地讓出一條道路來。


    封辭的視線落在為首的警官身上,眼神依舊幽深,黑沉的眸底仿佛有著萬丈深淵,讓人看不透。


    他問警官:“為什麽不懷疑他?”


    警官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高台上的校長,而後收迴視線問:“誰?”


    封辭看到這一情況,眸光微閃,卻還是道:“封燁。”


    “封家二少嗎?”警官肯定了這個答案,上下掃視封辭,說著,“封家二少怎麽會做這種害人的事情?他要什麽沒有啊?”


    封辭沒話說了。


    他像是突然放鬆了,身板也不再那麽僵硬地,刻意地挺直,額前碎發遮了眼,長睫掩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


    而契約空間裏,威壓盛然。


    血紅色的眼眸中死死壓抑著情緒。


    可越是這樣,歸華看上去越是麵無表情。


    係統冒出來勸他:【大人,請您控製住自己,您會造成位麵崩塌的。】


    歸華冷笑一聲:‘這樣的位麵……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可是這時。


    係統還沒迴答他。


    封辭的聲音卻在契約空間響起:“怎麽辦……我有些失望了。”


    刹那間,契約空間裏的低氣壓盡數收斂。


    歸華眼眸中血光蕩漾,可溢在其中的心疼,卻柔化了這血色。


    歸華隻會說:“我在的,崽崽,我一直都在的。”


    剛剛還怕自家大人生氣的係統,卻突然聽到自家大人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心知不需要自己勸阻,便自己撤了。


    可是歸華的話卻讓封辭越發難受,封辭眼眶微紅,眼中有了些許濕潤。


    “為什麽您都會安慰我,可是這些相處過的同類,甚至曾經的親人,卻隻會讓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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