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兒從謝澈身上摸出一角碎銀子來,顛了顛,也就二兩左右,遞給小二,「這銀子給了你,算是她們母女兩人的住宿費,莫要再為難她們,剩下的銀子也讓她們繼續住下去就好。」


    婦人大喜,跪在給玉珠磕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還請問貴人是哪家的,待民婦找到孩子她爹,定會把銀子還上門的。」


    「不必了,你在這裏住下就好,早些找到孩子的爹爹,一家團聚才是。」玉珠擺擺手,扯扯謝澈衣袖,「澈哥哥,我們走吧,一會兒去多寶齋看看,可有什麽好玩意。」


    「好,我們去多寶齋瞧瞧看。」


    多寶齋裏頭各種東西都有,硯台筆墨,珠寶首飾,奇石美玉,字畫書籍,可看你能淘到甚好東西。


    「多謝貴人。」婦人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淚水漣漣。


    等到兩人出了巷子口,才有圍觀的人恍然,「這小姑娘我好似認識的,這不是薑府的四姑娘嗎?」


    有人就問,「哪個薑府?」


    上京的名門貴族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稍微有些底蘊的世家大族卻沒有薑家這個名號,難怪說起薑府無人知曉。


    那人繼續說,「就是那個抽中福簽,得了聖上恩典冊封福昌縣君的薑府四姑娘呀。」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恍然大悟,在上京你說薑府沒幾人知道,說福昌縣君,那算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跡。


    「竟然是福昌縣君,這般好的心腸,難怪能抽中福簽。」


    周遭一片附和聲。


    小二一聽是這位姑娘,捧著手中的銀錢樂的見牙不見眼的,迴頭跟婦人說,「既然福昌縣君幫你付了銀子,你就還繼續住下去吧。」


    婦人抱著孩子起身,看著玉珠離開的地方,眼中全是感激。


    玉珠兒不過隨手幫的一個小忙,沒怎麽多想,迴了馬車去了東邊的多寶齋,擱裏頭逛一圈,還是什麽都看不上眼,到時自個挑選了好幾本書讓謝澈給錢,謝澈看了眼幾本書的名字,‘山海經錄’‘齋安隨筆’‘山人遊記’全是些五花八門的書籍,包含種類眾多。


    謝澈輕輕笑了聲,淺淺的酒窩露出,「姣姣看的懂?」


    玉珠有些心虛,抱著謝澈撒嬌,「沒呢,澈哥哥不是再教我千字文嗎,能認識不少字呢,姣姣就想著買些書迴來看看能否看懂。」


    謝澈聽她這麽說,也不多問,給自己也挑了幾本,兩人坐馬車迴去薑府。


    玉珠幫那婦人隻是善舉,於她來說,舉手之勞的事情,能幫就幫了。且說那婦人的情況,因玉珠幫她付住宿費,還剩餘不少,她要繼續在上京尋她家男人,就在客棧住下來,那些剩餘銀兩她也沒敢亂用,依舊住在雜物間,吃著兩文錢一張的炊餅。


    不過掌櫃的卻因福昌縣君的麵給她換了一間下等住房,每日隻收取她十文錢,算是非常便宜的。


    婦人名叫秋二娘,家中姓秋,行二,鄉下地方,取名就隨意些,大姑娘就叫大娘,她就得一個二娘的名字,她家住在幾百裏外的一個小村子裏,村裏統共就那麽二三十戶人家,她自小跟村裏的陳大廉定親,十五歲成親,兩年後生下女兒陳月娥,在家侍奉公婆。


    原本日子也還算可以,陳大廉去鎮上幫工,每月能有大幾百文錢,秋二娘有一手好手藝,她會做首飾,在首飾鋪子做工匠,每月也能有大幾百文錢,足夠一家子嚼用,還能有些剩餘。


    不想月娥兩歲時,陳大廉看同村的一位村民跑去京城賺了大錢,眼紅不已,也非要去,這一去就是八年,頭兩年還總有代寫的書信和銀兩帶迴來,隨後幾年書信越來越少,這兩年更是一封家書都無,她在家中苦苦守著女兒和公婆過日子。四個月前,公婆相繼過世,她賣掉家中田產帶了所有銀錢前來京城尋夫。


    第一次出遠門,到了京城包袱被人偷去,秋二娘求了客棧掌櫃住下來,苦苦尋了半月,一無所獲,還差點被趕走,幸得小貴人相助。


    又在客棧住下,秋二娘繼續在京城尋了半月,逢人就問可有認識一個叫陳大廉的清瘦男子,他離家時的確清清瘦瘦,濃眉大眼,模樣不算差。


    沒曾經過兩日還真被問住一個人,那是個四十來歲的劉姓老婦人,聽她尋陳大廉就笑眯眯的說,「小娘子說的陳大廉我倒是認識個,不過模樣可不是清清瘦瘦,挺富態的一個人,在我家隔壁開的首飾鋪子,家中還挺富裕。」


    秋二娘遲疑了下,也不清楚劉大娘口中的陳大廉到底是不是孩子她爹,可尋了有一個月,總算碰見這麽一個叫陳大廉的,不去看看心裏就不安生,遂說道,「勞煩大姐帶我去一趟吧。」


    「行,你就跟著我走一趟。」劉大娘好奇問,「你找陳大廉做甚?」


    秋二娘苦笑,「我是帶著孩子來尋我們當家的,當家的八年前來上京尋活計做,後了無音訊,家中公婆過世,隻能帶了女兒出來找人。」


    劉大娘張大口啊了聲,「這個怕是……」她猶豫了下,「小娘子,我同你說的陳大廉是有家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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