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太醫先來的,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長相普通,著一身暗青官袍,上來打算跟玉珠行禮,玉珠哭著說,「太醫還是先幫我大姐姐看看吧。」


    太醫拭了下額上的汗漬,上前幾步先把側妃娘娘平躺麵朝上放於榻上,食指中指無名指落在側妃娘娘的脈搏上,神情惶然。


    皇後那邊差不多是歇下了,脫了鳳袍,穿著中衣正跟剪春交代明天事宜,外麵傳來悲戚的痛哭聲,模模糊糊的話語,一時也聽不清說的是甚。


    皇後皺了下眉,問剪春,「外頭怎麽迴事?誰在哭鬧?」


    剪春道,「皇後娘娘稍等,奴婢出去問一下。」


    剪春退了房,關好房門,又繞過大殿來到殿外,見台階下跪著一個清秀丫頭,侍衛正打算將那丫頭扣押下去。她一時覺這丫頭眼熟,仔細一辨,這不是福昌縣君身邊那個小丫鬟嗎,攔下侍衛,她問,「你是福昌身邊的丫頭吧?怎麽迴事?」


    甘草跪在地上哭的傷心,「求皇後娘娘救救薑側妃,求皇後娘娘救救薑側妃啊……」


    剪春麵色變了幾分,「你起來說,到底怎麽迴事!」


    甘草起身擦淚把事情說了一遍,剪春臉色難看的很,也顧不得別的,進去告知皇後娘娘,皇後聞言,臉色也跟著變了,「怎麽迴事?」才來避暑山莊那日她還見過幾個太子側妃,唯有薑側妃神色枯槁,還以為薑側妃生了重病,請太醫瞧過,太醫說是暈馬車太嚴重,這一路東西吃不下,身子虧損的有些厲害,休養兩月能緩過來的。


    因為這,皇後特意免了幾個側妃每日的請安,讓她們在各自寢宮好好休息。


    剪春將事情簡單說了邊,皇後臉色鐵青,穿上袍子朝殿外走去,又跟站在另外一側的宮婢道,「且去把太醫令尹大人直接請去睿和苑,剪春,你隨本宮去睿和苑一趟。」


    走了幾步,皇後問,「既是薑側妃出了事,為何不是她身邊伺候的宮婢過來通報的?」


    剪春就說,「奴婢出去時,隻瞧見這小丫頭,怕是福昌縣君使喚不動那些個宮婢,才讓了身邊的丫鬟過來的。」說白了,無非就是這些宮婢看碟下菜,遇見薑側妃這個脾氣好的便奴大欺主罷。她們在宮裏待了這些年,哪兒不清楚這些門道,這些個宮婢是有錯,薑側妃卻也是個立不起來的,不然怎能讓手下的宮婢成這樣。


    皇後怒道,「這些狗奴才!真是放肆!」


    出了大殿,皇後甩袖朝睿和苑而且,剪春和甘草跟上,後頭還跟著幾名使喚侍衛。


    一到睿和苑,皇後聽見小縣君軟糯糯的哭聲,不由心慌起來,剪春說薑側妃吐的黑血,明顯是中毒,是有人在膳食裏動的手腳?不可能的,這一桌膳食俱是從她小廚房端出去的,裏麵全是她的人,不可能是膳食的問題。


    進到睿和苑裏,太醫正跟薑側妃把著脈,玉珠在榻前抹眼淚。


    玉珠一見皇後過來,噗通一聲跪下,「還請皇後娘娘做主救救我姐姐,求皇後娘娘救救我姐姐。」說著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皇後讓人上前把人拉起來,「這是作甚,本宮自會為你做主的,快些起來。」


    玉珠被拉起,額上已經青腫一片,甘草瞧見給心疼壞了。


    皇後歎了聲,吩咐甘草,「且去幫你主子把額上敷一敷,姑娘家的,落了印子就不好看了。」


    甘草得了令,找來紗布包了冰塊給小主子敷了額頭。


    皇後來到榻前看了看薑側妃,見她臉色青紫,弱不勝衣,心裏也難過起來,暗歎道,禎亦似乎很喜這個側妃,迴來要是知道薑側妃成這般模樣,也不知不會怪她這個做母後的。


    「太醫,薑側妃如何了?」


    那太醫哆哆嗦嗦,「薑,薑側妃怕是中毒了。」


    皇後冷笑,「什麽叫可能!本宮要的是肯定,不是你這一個似有若無的話!」迴頭問剪春,「這太醫是誰?」


    剪春道,「迴皇後娘娘的話,這是專門給四位側妃請脈的劉太醫。」


    劉太醫冷汗都流了下來,不停用袖子擦拭額上低落下的汗水,衣袍都快給浸透了。


    玉珠安靜坐在甘草身上,任由她給自己敷額頭,目光不停落在劉太醫,大姐和伺候三姐的三個宮婢身上,那劉太醫和杏眼圓臉的宮婢格外的緊張,劉太醫總擦額上的冷汗,圓臉宮婢一直揪著自己衣角,這是精神很緊張時才會有的表現。


    這兩人怕是有問題,眼下她也隻能分析出這兩人有問題,大姐為何會中毒還是不得而知。


    「啟稟皇後娘娘,太醫令尹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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