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玉香也在這輛馬車上,玉蘭忍不住問,「四妹妹,小郡主可有給你什麽好東西?」


    這三姑娘又恢複成那眼皮子淺的模樣了。


    玉珠兒迴神放下簾子,還不曾言語,玉香就翻了個白眼,「玉蘭,你眼皮子咋淺成這樣?」


    「誰眼皮子淺了!」玉蘭暴跳如雷,「我關心一下四妹妹不成,我可聽聞那小郡主喜怒無常,誰知她說要送四妹妹東西是真是假,萬一誆騙四妹妹怎辦?」


    玉香嗤笑一聲,「誰信呐,你心中想甚你自己最清楚。今兒在沈大姑娘房中,你非要玉珠出這個頭,看不出那一屋子姑娘盡捧著沈大姑娘啊。」


    玉蘭急了,「我還不是為了四妹妹著想,四妹妹露這麽一手,上京誰還敢傳她癡傻?」


    玉香還想再說什麽,陶氏沉著臉喝斥,「夠了,成何體統,你們兩人是姐妹,不是仇人,一見麵就吵!迴去以後給我去佛堂跪一個時辰!」


    玉香咬唇,氣唿唿的扭頭,玉蘭也哼了一聲。


    林氏和木氏勸說了兩句,玉珠兒在一旁腦仁疼,二房這兩位姐姐,隻要見麵就吵,都不知跪了佛堂多少次的,還是不長記性。


    不過聽二姐這麽一說,玉珠兒也覺甚是奇怪,為何那些姑娘夫人都捧著柳夫人和沈大姑娘,講起來貴妾也隻是個妾氏。國公府的正經夫人還是個公主,怎得還娶了兩妾氏進門,如今還由著一個貴妾處理庶物。


    想來百家有百樣的活法兒,每家每戶都是不同,生活百態,俱不一樣。


    到了晚上歇息時,玉珠兒就知道鎮國公府的情況是怎麽迴事兒了,還是白芨那丫頭擱別的院打聽來的,迴來就跟白芍咬耳朵,順帶連她也聽齊全了。


    國公爺沈魏十來歲就同柳夫人定了親事的,隻等著從邊疆迴來成親,沈魏二十二歲迴了上京,被聖上召見冊封為鎮國大將軍,衣錦還鄉,剩下就該成親享榮華富貴,哪兒想有些事情就是這般戲曲化。


    那日沈魏的老娘,那會兒還是沈老夫人,她非拉著沈魏去廣濟寺還願,感謝菩薩保佑沈魏這麽些年征戰沙場凱旋歸來,讓她老人家也放了心。


    這一還願就還出事來,去到廣濟寺,沈魏依照老娘的囑咐,心虔誌誠的給菩薩磕了頭,隨後見著沈老夫人去抽簽,他無事可做就去了後山透透氣,這一透氣就出了事兒。


    那幾日正好是嘉禾公主生母婉貴太妃的忌日,嘉禾公主邊住在寺廟給太妃點了長明燈謄寫經文,誠信求佛。晌午那會兒,嘉禾公主出去透氣,行至後山一池塘時腳滑了一下,掉進池塘,池塘水深,浮浮沉沉,不懂水性,高唿救命,被沈魏聽了去。


    年少將軍自然不可見死不救,待趕過去發現一姑娘在水中求救,他猶豫不決,眼看那姑娘就要沉到水底,也是無法,跳下去把人救了上來。


    附近住著不少香客,聽見嘉禾公主的唿救聲就趕了過來,時值夏日,穿的單薄,濕了水衣裳貼在身上,曲線畢露,嘉禾公主玲瓏的身段全被沈魏看了去。兩人泡在水中,岸邊還有香客,這般上去又是不妥,沈魏脫下衣袍把人包住上了岸抱著迴了住處。


    這下沒法,兩人隻能成親。


    講真,嘉禾公主若隻是個普通人家或者世家姑娘,就算被沈魏全看了去,也隻能為妾,畢竟沈魏已定了親事,柳夫人還是廣平侯府紀家的嫡女,人家也是世家女,凡事講究個先來後道。


    可嘉禾是公主,皇家顏麵大於一切,怎會讓一個公主給人做妾氏,嘉禾公主隻能下嫁沈魏做正妻,甚至沒了公主的待遇,沒有賜下公主府,嘉禾是作為人婦嫁給沈魏,替他生兒育女,侍奉公婆的。


    皇家也說,會補償紀雲柳,這事兒全上京都知曉,可以讓沈紀兩家解除婚約,紀雲柳也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婚嫁各不相幹。


    沈魏也覺對不住紀雲柳,讓沈夫人私下找紀家安撫,說是解除婚約給紀家補償,他也不願讓人一清清白白的世家姑娘給他做妾。至於妻子是誰,他並不在意,他同紀雲柳也沒見過幾次麵,要說感情也沒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誰都差不多,聖上肯定是要他娶嘉禾公主的,他也不能違抗聖命。


    紀雲柳帶迴消息卻說她等了他快十年,如今已雙十年華,就算是清白姑娘解了婚約,誰還會娶她,哪怕做妾她也要嫁到沈家來。


    這事兒本就皇家不占理兒,見如此,聖上也是無法,畢竟人家姑娘等了快十年,可嘉禾做妾也是不行,就讓沈魏按照妻的禮儀娶了紀雲柳進門做貴妾。


    為了給嘉禾公主幾分麵,等兩人成親半載,沈魏才娶了紀雲柳進門。


    玉珠聽完這些早已不是秘聞的國公府往事,整個人有點懵,這精彩程度不亞於各種戲文兒,按說嘉禾公主掉去池塘也是太巧,怎麽偏偏就那會兒掉進來,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不過天注定的?


    她正胡亂想著,白芍已低聲問白芨,「嘉禾公主偏就那麽巧掉進池塘去?」


    「可不就是那麽巧。」白芨歎了兩聲,「真真是注定的,躲不過,聽聞嘉禾公主那會兒都有意中人,因為這事兒她還和聖上鬧了許久不肯下嫁,不想那意中人尋到她,說她已失清白,不願再娶,最後無法才嫁了沈國公,那柳夫人也是個傻的,她那會兒也不過十九年紀,還是侯府嫡女呢,就算退了親事大把人求娶,何必做人妾氏,如今兒女都低人一頭。」


    「許是不甘心吧。」白芍說,「等了未婚夫幾年,迴來卻出這種事,還被皇家壓,如何甘心,怕她現在也是後悔的很。」


    這種事情可就真真說不出對錯來,皇家顏麵在這種時代大於一切,這便是階級的權利,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公主做妾氏,到底是皇家欺負人還是柳夫人鑽了牛角尖?可真是不好說。


    聽完玉珠兒能做的也就是歎息一聲,至於國公府是柳夫人把持庶物,公主是真病還是假病,玉珠都覺這公主心有些狠,一雙年幼的兒女就那麽丟在國公府不聞不問,她見小郡主對公主娘實在想的緊,那模樣怕是從未見過自己的公主娘,也是個可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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