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周圍的人附和道,“此木牌當真是巧奪天工栩栩如生,珍寶齋果真大手筆。”


    “諸位雅士且看此處,”掌櫃見眾人果然如秋羲所說被這孔明木牌吸引,便按照秋羲提前交代他的,指著木牌旁邊的告示板,笑眯眯道,“今日珍寶齋會在三國宴中品出最風流的三國人物,至於所選之人是誰,還需諸位雅士親自投票。”


    眾人疑惑道:“投票?”


    “諸位雅士一看這告示便知。”掌櫃說著又指了指諸葛孔明人形立牌旁邊的告示板。


    眾人這才將視線投到告示板上,隻見上麵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


    【三國宴醉風流人物投票規則】


    【其一,諸雅士可用戰三國購買憑證到換票處換取風流票投給心儀的人物,木牌購買憑證可換取一票,鐵牌購買憑證可換取兩票,玉牌購買憑證可換取五票。】


    【其二,諸雅士可為心儀的人物賦詩作詞寫文或畫圖,將作品呈送評審亭由諸評委評閱後,得丙等的作品可換取一票,得乙等的作品可換取兩票,得甲等的作品可換取五票,得未入流者不計票。此次三國宴結束後,前三等作品將由珍寶齋合集成冊,印製三國集,入選者皆可獲贈一冊。特別提醒,評委中包括但不限於國子監祭酒與諸位博士。】


    【其三,諸位雅士可到抽卡園購買抽卡券,每券可獲得一次抽卡機會,諸位雅士可憑借抽中的卡牌換取對應三國人物的投票券,一張卡牌可換取一票。特別提醒,諸位雅士可自行交換未使用的卡牌。】


    那秀才看完後興奮道:“我等竟然可自行投選心儀的風流人物!”


    “正是,”掌櫃笑道,“諸位雅士且看此物,這便是投票箱,諸位雅士隻需將投票券投進其中便可為心儀的人物計票。”掌櫃說著便指了指諸葛孔明木牌旁邊的投票箱。


    “我要為諸葛孔明投票!”


    “某要為孫伯符投票!”


    “在下要投周公瑾!”


    “我要投趙子龍!”


    “我投呂奉先,投呂奉先一票!”


    在場眾人聽完掌櫃的解釋後紛紛激動地選定自己心儀的人物,那秀才朝掌櫃問道:“敢問掌櫃,不知這換票處、評審亭和抽卡園又在何處?”


    “諸位雅士且往裏走,”掌櫃笑著朝裏指了指,道,“府中自有人為諸位雅士指路。”


    秀才朝掌櫃拱手道:“多謝掌櫃指點。”


    “走走走,我要去抽卡,把票全部投給呂奉先。”


    “在下不才,寫得幾首酸詩,便去評審亭走一遭。”


    眾人順著府中的石板道往裏走,沒過多遠便看見一處草地上蓋著一座與府中氣派景象毫不相幹的茅廬。


    “咦,那處怎會有一間茅廬?”秀才疑惑道。


    眾人聞言紛紛朝茅廬看去,隻見茅廬裏坐著一位身穿東漢文官服的雅士正在與人對弈。


    秀才驚唿道:“諸葛孔明!”


    安王帶著隨從姍姍來遲,跟著門口的指示往裏走,剛一路過草地邊就瞧見了那座被人圍觀的茅廬。


    他走近一瞧,謔,這位做諸葛孔明打扮的雅士不是當朝國丈禮部柳尚書又是誰!


    湖邊桃林中的涼亭裏,一名大修飄飄的男子正在撫琴,另一名身著朱紅披風的男子單手支著臉頰,正歪著頭看他。


    涼亭四周掛著薄紗,輕紗在風中漫舞搖曳生姿,悠然渺遠的琴聲從影影綽綽的紗簾間傳出,引得無數文人雅士駐足欣賞。


    “好一個曲有誤周郎顧,”一名雅士拊掌歎道,“不知今日這亭中的周公瑾是哪位才子,竟能奏出如此妙曲!”


    周圍的人紛紛遺憾地搖頭,大家都沒見亭中的周公瑾出來過。


    “依我看,這京城中除了踏月公子,又有誰能有此造詣。”一名女子巧笑一聲,懷裏抱著一大摞投票券走到周公瑾的等身木牌前,將手中的投票券悉數投進木箱裏。


    “我看也是,除了踏月公子還能有誰當得起‘風流美丈夫’。”


    與那位女子一同前來的其他女子紛紛應和,隨即將自己手中的投票券也投進周公瑾的木箱裏。


    “不知諸位娘子在此,在下多有唐突,還請諸位娘子見諒。”方才說話的雅士一見數名女子出現,連忙拱手見禮。


    其他人見了也急忙行禮。


    幾位女子迴道:“諸位相公多禮了,今日這三國宴誰都來得,有何唐突不唐突的。”


    一位書生好奇道:“不知各位娘子從何處得來這許投票券?”


    “抽卡園抽來的。”


    “先前的購買憑證換來的。”


    “為周公瑾畫圖,評了乙等換來的。”


    秋羲坐在涼亭裏,聽著外麵男男女女的交談聲不禁感慨道:“難怪那些抽卡遊戲賺得盆滿缽滿。”


    說著,秋羲轉過手中的折扇,挑起柳鬱線條分明的下頜,彎著一雙桃花眼,道:“要是為了含章,我也樂意去抽卡投票,一擲千金隻為博得美人一笑。”


    一曲畢,柳鬱輕笑道:“不如月白去扮做孫伯符,鬱去為月白投票?”


    秋羲咂咂嘴,一頭歪在柳鬱肩上,控訴道:“孫伯符一早就被大哥要去了,這會兒大哥正在校場那邊練兵呢。他那些羽林衛的兄弟也真由著他,好不容易休沐一日,竟還樂意換個地方給他操練。”


    兩人正說著,忽然有下人來涼亭外稟報。


    秋羲起身打開紗簾,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下人低聲匯報了幾句後便退下,秋羲迴到亭中,俯身在柳鬱耳邊輕聲道:“陛下來了。”


    柳鬱微微一訝,兩人立刻起身出了涼亭朝貞元帝所在之處疾步而去。


    “呀,快看,真的是踏月公子!”


    一名女子立刻便眼尖地認出了從涼亭中踏步而出的柳鬱。


    “旁邊的莫不是秋月白秋公子?”另一名女子激動地問道。


    “定是秋兄,他二人整日裏形影不離。”說話之人一看便是國子監的監生。


    一紅一白兩位翩翩佳公子在眾人的注視下相攜離開桃林。


    第85章


    不一會兒,秋羲和柳鬱攜手來到一處高台前,高台周圍明裏暗裏守著不少侍衛,有些是柳鬱安排在府上的護院,有些一看便是羽林衛的人。


    這座兩層樓高的方台喚作摘星台,站在台上可將府中之景盡收眼底。


    趕巧京郊那邊的琉璃廠之前已經開始逐步出貨,秋羲便在摘星台上搭了個琉璃房,又在裏麵擺滿各色盆栽花卉,做成京城獨一份的花房。琉璃房中還擺著一張雕花床榻和桌案,專供他和柳鬱夜裏無聊時上來觀星賞月。


    秋羲攏了攏肩上的披風,領口雪白的絨毛裹住他精致的下巴,露出猶如施朱的雙唇。


    他和柳鬱對視一眼,兩人這才拾階而上。


    秋羲和柳鬱剛登上摘星台,就見一名蓄著胡須身材清臒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花間桌案前品茗,秋羲之前在桃花源見過一迴的那位孫公公恭敬地在一旁伺候,而慶王和安王正一左一右老老實實地坐在這人身邊。


    他心思電轉,立刻便反應過來坐著那位便是當今天子貞元帝。


    二人上前行禮,道:“學生拜見皇……”


    秋羲和柳鬱話還沒說完,站在一旁的孫公公立刻擺擺手,笑著打斷道:“這位是黃先生。”


    兩人立刻領會,改口道:“學生見過先生。”


    貞元帝撫須笑道:“不必多禮,過來坐。”說著便朝秋羲和柳鬱招了招手。


    兩人剛在貞元帝側手坐下,安王便朝柳鬱喚了聲皇舅,就連慶王也不情不願地開口叫皇舅。


    秋羲看得心裏納悶兒,也不知這慶王明明跟他和柳鬱還有安王都不對付,為何今日還要來赴宴。


    貞元帝環顧四周,指了指前方用木料做成一格格框架的琉璃牆,朝秋羲問道:“這便是用琉璃做的?”


    秋羲拱手道:“迴先生,摘星台上這座花房的四壁和屋頂皆是用的琉璃,也是為了趕上這次的雅宴才搭好不久。”


    貞元帝微微頷首,眼中精光微湛:“此物甚好,年後便讓貢院換上。”說完他又頓了頓,朝秋羲問道,“琉璃可趕得上?”


    秋羲迴答道:“廠裏已經在準備,不出意外,在會試前半個月左右就能安裝齊全。”


    貞元帝點點頭:“善。”


    給貢院的號舍裝玻璃門的事,秋羲也不知道柳鬱怎麽跟皇帝說的,反正前段時間皇帝便撥了一大筆款項給琉璃廠,算作是貢院購買這批玻璃的資金。


    秋羲原本還以為給貢院裝玻璃的錢得他們自己貼,畢竟他這邊玻璃的造價雖然並不如何貴,但賣出去話價格肯定得提升到奢侈品水平才對得起琉璃在大齊的身價,戶部的官員是絕對不會同意給貢院撥巨款安裝大量琉璃的。


    誰知道柳鬱竟然輕易就說動貞元帝從內庫裏掏出大筆錢,而且看樣子掏得還挺樂意。


    柳鬱開口道:“為禦花園建花房的琉璃已經備好,先生不妨今日便把樣式定下。”


    “還有樣式可選?”貞元帝笑著捋了捋胡須。


    “主要看先生喜歡哪種房架的樣式,”秋羲說著便在桌案上鋪紙,提筆畫出幾個既好搭建,樣式也好看的花房,“這幾種就是能做出來的,先生請看。”


    說完,秋羲便把圖紙呈給貞元帝。


    貞元帝看著上麵樣式新穎的花房圖笑得合不攏嘴,最後大手一揮全要了。


    秋羲藏在桌案下的手在柳鬱腿上輕輕彈了一下,沒想到柳鬱連這事都能猜中。


    他前幾日還和柳鬱打賭來著,賭的就是貞元帝看了幾種花房的圖紙後會選哪個,柳鬱說貞元帝會全要時他還不信,畢竟他們上報時隻會說琉璃夠建一間花房。


    慶王斜了秋羲和柳鬱一眼,他剛上這處高台時見到如此奢華的琉璃屋,本想向皇帝彈劾秋羲奢靡無度,結果還沒找著機會,這二人竟要給禦花園也建幾座,讓他差點觸了皇帝的黴頭,此時再看這二人越發覺得可惡。


    這二人定是故意想在皇帝麵前坑害他,讓他惹惱皇帝再被責罰。


    貞元帝將圖紙交給孫公公後,指著摘星台下路過的扛刀大漢,朝秋羲問道:“此人為何做如此扮相?”


    “迴先生,”秋羲拱了拱手,解釋道,“那位是在扮演三國軍士,今日雅宴上的一大特色便是由今人扮演三國人物。”秋羲說著笑看向柳鬱,“含章今日扮的是周公瑾,”又指了指秋府大門附近的茅廬,“在茅廬中扮演諸葛孔明的便是禮部柳尚書。”


    “哦?”貞元帝頓時來了興致,“鬱兒扮的是周公瑾,柳尚書扮的諸葛孔明?”


    貞元帝仔細打量柳鬱的一身裝扮,最後不住點頭道:“確實像,簡直和《戰三國》中的周公瑾玉牌一模一樣。”


    秋羲有些意外貞元帝竟然知道周瑜的卡牌長什麽樣,不過想想柳鬱當初還是用的《戰三國》做引子,才在貞元帝那裏提前為他要來了國子監的入學名額,想必貞元帝確實對這套卡牌遊戲感興趣。


    陪坐在一旁的安王忍不住問道:“扮誰都可以?”


    秋羲看著安王急不可耐的小表情,秒懂他這是也想上場秀一把,於是反問道:“安王想扮誰?”


    安王豪氣雲天地拍腿道:“自當是小霸王孫伯符!”


    秋羲遺憾地搖搖頭:“安王倒是來晚了,孫伯符一早便被柳大哥要走了。”他說著便給安王指了指府中靶場的方向,“喏,今日的孫伯符正在那邊練兵呢。”


    安王痛心疾首:“這等事怎麽不提早和我說。”他可是十分仰慕孫伯符的。


    貞元帝順著秋羲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身披甲胄的英武將士正在操練士兵,士兵們氣勢洶洶武力十足,貞元帝捋著胡須道:“年少有為。”


    安王不服氣地順著指示朝靶場那邊看過去,發現自己可能還真幹不過柳家大哥,隻能不死心地問道:“還有別的人物嗎?”


    秋羲想了想,道:“還有孫仲謀、曹孟德和劉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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