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兄果真妙人,”柳鬱將寫滿設定的宣紙整理好,還給秋羲道,“三國群雄並起,文臣武將不知凡幾,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如今秋兄卻用這七十二張木牌將之一一羅列,柳某佩服。”


    “含章謬讚,”秋羲擺擺手,道,“我不過隻是占了前人便宜,若無這些三國英雄留下的傳奇故事,我就是想做這木牌也做不出啊。”


    隨後秋羲又給柳鬱講解幾處他沒太明白的遊戲規則,僅一炷香時間後,再加上湊數的掌櫃和隨侍柳塵,四人圍坐在桌前開始打牌。


    因為是這套卡牌第一次嚐試遊戲,所以秋羲沒加“叫地主”和“找狗腿”的環節,這局的規則也就比較簡單,四人各自為政,誰先出完手中的牌就算誰贏,其他三人均為輸家。


    秋羲作為這款《戰三國》的設計者,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一定比麵前三位古代人厲害,贏家肯定是他自己。


    柳塵和掌櫃確實玩得不怎麽樣,掌櫃甚至連木牌上的人物都還不能全部對號,手裏就算握著有用的牌也不知道怎麽出。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柳鬱居然一副得心應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也是個穿越的,能把從手機裏搬到木牌上的卡牌遊戲玩得這麽溜。


    秋羲放出的曹操木牌剛用招式拿下柳塵的劉備,他正喜滋滋地準備將手裏剩下的最後兩張牌也放出去,就聽柳鬱緩緩開口道:“秋兄且慢。”


    隻見兩張木牌在柳鬱骨節分明的手指一轉便落到桌麵上,一張木牌畫著周瑜,另一張畫著黃蓋。


    “周瑜發動招式‘火燒赤壁’,黃蓋發動招式‘火攻詐降’,”柳鬱不緊不慢地道,“觸發羈絆‘願打願挨’,生成效果‘大敗曹軍’。”


    說完,柳鬱便看向秋羲,嘴角帶著微微向上的弧度。


    秋羲算牌算了半天,怎麽也沒想到周瑜和黃蓋居然都在柳鬱手裏,他之前就猜到周瑜在柳鬱那裏,可一直以為黃蓋被掌櫃拿了,誰知道,唉,人算不如天算,這手氣怎麽這麽差!


    “過……”秋羲眉頭都快打結了,盯著桌上那兩張木牌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開口。


    柳鬱手中隻剩最後一張木牌,他將牌放在桌上,眉眼舒張,尾音上揚:“我贏了。”


    “你贏了,”秋羲砸吧了一下嘴,將手裏的木牌丟迴桌麵,不死心地道,“再來。”


    “秋公子,我家公子從小智謀過人,再來幾遍也是一樣的。”柳塵見秋羲不服輸,於心不忍地勸道。


    柳鬱的折扇在柳塵手臂上敲了一下,柳塵立刻閉嘴,柳鬱看向秋羲,輕笑道:“柳某願奉陪到底。”


    秋羲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能考上理科狀元的人,腦子轉得賊快,四人又玩了幾輪,最後勝方竟是他和柳鬱二人五五開。


    這一結果看得柳塵和掌櫃目瞪口呆,居然有人能和他們家公子旗鼓相當,實在了得!


    見窗外日頭漸斜,柳鬱示意掌櫃收好木牌,朝秋羲問道:“這木牌珍寶齋欲買下,不知秋兄可願割愛?”


    秋羲笑道:“在下此次來府城便是想和珍寶齋做這門生意。”


    柳鬱又道:“柳某欲將這木牌銷往整個大齊,便將木牌的一成利給秋兄如何?”


    秋羲一聽心裏就不淡定了,他本來隻是想賣一筆銀子,找上珍寶齋也隻是因為大店出手更大方,但怎麽也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願意給他讓出一成利潤,這簡直跟天上掉餡兒餅也沒差了。


    柳鬱見秋羲皺著眉頭,便問道:“秋羲可是有疑慮?”


    “實不相瞞,”秋羲拱手道,“在下欲參加此次科舉,來賣這木牌也是為了湊些學資和路費,所以……”


    一成利潤固然誘人,但古代生產水平低,他哪知道珍寶樓要幾時才能量產這款遊戲並推廣出去,而且這種形式的酬勞要麽月結,要麽就半年結,甚至還有一年一結的。萬一科舉時間都過了,他還沒收到錢,那讓他怎麽去考試?


    “原來如此,”柳鬱聽後交代掌櫃一聲,便對秋羲道,“珍寶齋先付一百兩銀子給秋兄做定金如何?”


    這有什麽不同意的,秋羲簡直不能再同意了,換做其他店,直接買斷他也最多隻能談到一二百兩的價格。


    雙方簽好契約,掌櫃便將一百兩銀票的定金雙手奉上。


    秋羲剛接過銀票,腦中便傳來叮的一聲,不用看也知道是之前的任務“財源滾滾來”完成了。


    第9章


    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傍晚,秋羲今天隻能在府城找一家客棧過夜,於是趁著天還沒黑便要向柳鬱告辭。


    不等他開口,柳鬱便道:“八仙樓的羊方藏魚乃是一絕,不知柳某可有幸一盡地主之誼?”


    秋羲一聽有好吃的哪能不答應,立即痛快應下。


    三人離開珍寶齋時,柳鬱肩上又多加了一件狐裘披風,雪白的狐狸毛圍在頸間,襯得他原本就淡的純色更添幾分蒼白之感。


    秋羲一時看得晃神,隻覺得這樣謫仙般的人物應該在畫裏,而不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他下意識地掃了掃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唉,這簡直是畫風不同啊,放在柳鬱身邊恐怕像個小廝。


    正想著,隻見柳塵又拿出一隻暖手爐放進他家公子懷裏。


    好家夥,秋羲這一看,發現自己一身行頭竟連小廝都不如,抬手往頭上一摸,紮得潦草的馬尾因為趕了半日路程已經快要散架,他現在這形象離蓬頭垢麵也差不離,之前珍寶齋的夥計沒把他直接趕出去還真是職業素養良好。


    秋羲想到這裏,忍不住老臉一紅。


    “秋兄,走吧。”柳鬱的聲音拉迴秋羲的思緒。


    “躲開!快躲開!”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陣陣驚唿,兩人同時朝騷動處看去,隻見一匹高頭駿馬衝開人群在街道上狂奔。


    街上的行人四處躲避,路邊擺攤的小販連攤位都來不及收拾,慌忙朝兩邊讓開。


    秋羲剛想拉著柳鬱退迴珍寶齋,就見前麵不遠處不知誰家的小孩站在街道中央一動不動,隻是抹著眼淚嚎啕大哭。


    眼看著狂奔的馬匹就要撞上小孩,秋羲忽然發現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等他的視線再次找到那人的身影時,隻見柳鬱已經利落地翻身上馬扼住韁繩。


    套著鐵掌的馬蹄高高揚起,馬背上的素衣公子眉目如畫麵色冷峻,高亢的馬嘶聲響徹整條長街。


    秋羲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等柳鬱已經下馬,小孩的家人也匆匆過來將人帶走,他這才迴過神走上前去。


    “含章,你沒事吧?”


    “無礙。”誰知柳鬱的話音剛落便拿出手帕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


    “你還說沒事。”


    秋羲見柳鬱咳得難受,正想上前幫他拍拍背,就見柳塵從袖中拿出一隻瓷瓶倒出一枚深色藥丸送到柳鬱麵前。


    “公子快服藥!”柳塵遞上藥丸和水囊後,深色緊張地道。


    柳鬱就著水服下藥後咳嗽漸漸止住,朝秋羲道:“讓秋兄見笑了。”


    秋羲關心道:“含章可是近日受了風寒?”


    要是感冒發燒的話,他那兒正好有之前係統冒險換迴來的藥。


    柳鬱搖搖頭,眉間也帶著幾分鬱結:“自小就有的毛病。”


    秋羲一聽竟還是個病美人,看柳鬱的眼神除了欣賞之外還多了一分憐惜:“要不你先迴去休息吧,夜裏風大,我們日後有機會再約。”


    “說好今日要與秋兄共飲,自然不能食言,”柳鬱展眉道,“這病隻是不能受冷受熱,尋常是無礙的。”


    兩人正說著,柳塵又從珍寶齋取了一頂帷帽出來給柳鬱戴上,他還想再給柳鬱披一件披風,被柳鬱果斷製止。


    八仙樓離珍寶齋不遠,三人到後要了二樓的臨河雅間。


    古代酒樓的菜名十分文雅,秋羲掃一眼發現大部分他都看不出食材,索性便將點菜的重任全權交給柳鬱。


    柳鬱問道:“秋兄可有喜好忌口?”


    秋羲剛想說他愛吃辣,又想到柳鬱剛才咳嗽得厲害,肯定得忌辛辣,便改口道:“想吃清淡些。”


    柳鬱點點頭,除了之前說的八仙樓拿手菜羊方藏魚外又點了些清淡菜色。


    見小二正要出去,秋羲順口道:“小二哥,勞煩讓後廚燉一盅冰糖雪梨。”


    秋羲和柳鬱來八仙樓的功夫,太陽已經完全落山,河岸邊的燈火透過窗戶照進雅間。


    柳鬱推開窗戶,朝秋羲道:“清滄河夜裏有畫舫遊船,不失為一景。”


    秋羲順著柳鬱的視線望去,正好瞧見一艘燈火透亮的畫舫在河中劃過,嘈嘈切切的琵琶聲落入耳中,讓他不禁想起以前學過的一篇古文,有些懷念地輕笑出聲。


    點好的菜陸續上桌,秋羲盛了一碗冰糖雪梨放到柳鬱跟前:“你剛才咳得厲害,這個能和中止咳,多喝點潤潤嗓子。”


    柳鬱笑著應下,有些甜膩的冰糖雪梨入口後,連蒼白的純色也紅潤一分。


    兩人用完飯已經是酉時末。


    秋羲得知柳鬱這次也要參加科舉很是高興,道過別後便在附近找了家柳塵推薦的客棧住下。


    “係統,我要領任務獎勵。”秋羲洗漱後坐在床上盤算自己手上的積分。


    “宿主你太厲害了,居然超額完成任務!”係統今晚跟著蹭了一頓大餐,樂顛兒顛兒地為秋羲打開係統界麵,還不忘推銷它的終極任務,“所以你一定也可以完成終極任務,狀元及第。”


    秋羲上次接“財源滾滾來”隻要求賺五十兩銀子,他這次在珍寶齋拿到一百兩銀票,可不就是超額完成任務。


    點擊領取獎勵,秋羲的賬號上多了500點積分,一張任意課程兌換券,三張一升精鹽兌換券,還有兩張一鬥大米兌換券兩張。


    加上之前剩下的350點積分,他手上一共有850可支配積分。


    “係統,你這兒能兌換可以給含章治病的藥嗎?”秋羲記得係統之前說過有什麽妙手迴春丹,能包治百病。


    “當然有,”係統的貓爪豪氣地拍拍胸口,推銷道,“係統出品妙手迴春丹,吃一粒,包治百病,吃兩粒,延年益壽。狀元、榜眼、探花,你選一個。”


    想到今天柳鬱咳得差點吐血的樣子,秋羲一咬牙:“探花,不能再多!”


    第10章


    迴府後,柳塵跟在柳鬱身後進了房間。


    “公子,今天那匹馬是知府三公子的,馬受驚後在街上發瘋狂奔,知府得知是公子攔下的那匹馬,一個時辰前讓管家送了謝禮到府上。”


    柳鬱點點頭,見柳塵還不退下,笑問道:“還有何事想說?”


    “總是瞞不過公子,”柳塵撓撓頭,他家公子早慧,就沒什麽事是能瞞得過公子的,“公子以前說商人從利,那今日為何要給秋公子讓利?”


    珍寶齋是先夫人嫁妝裏的產業,已經經營多年,還從未有過給人分利的事。


    柳鬱正想說話忽然喉頭發癢,拿出手帕捂住嘴咳嗽起來。


    “公子!”


    柳塵深色凝重地倒出藥丸又端來水呈到柳鬱麵前,見柳鬱服下藥後才道:“公子今日咳得厲害,可要請老爺子來瞧瞧?”


    柳鬱擺擺手,忍住咳意後道:“不礙事,上馬時受了風而已,況且外祖父已經睡下,不要拿這等小事去叨擾他。”


    柳塵隻好作罷,從柳鬱手中接過盛水的碗放到桌上。


    “你不是問為何讓利麽,”柳鬱像是想起什麽,淺笑道,“清陽縣城清溪村的秋羲,你可覺得耳熟?”


    柳塵抓了抓耳朵,艱難地迴憶一番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讓他舞刀弄槍可以,讓他動腦子記這不知道哪裏的人還真不太行。


    柳鬱也沒指望柳塵這家夥真能記得,隻道:“三年前我想下場參加科舉,爹擔心我身體堅持不住便寫信讓外祖父勸我,外祖父信中正好提到了他。”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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