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被堵住了唿吸,睜大了雙眼,倒是沒再哭。


    冀若察覺到什麽,睜開眼睛直直望進了孟之的眼中,那裏麵帶著一絲迷茫的情意。


    一時開始模糊,吻逐漸加深,兩人唿吸緊緊纏繞在一起。


    而在唿吸隔開的時候,冀若突然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瞬間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將孟之推開,旋即坐迴駕駛座,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孟之被嚇了一跳,對於剛才無意識叫出的名字絲毫沒有記憶,旋即發出一聲驚唿,驚恐地看著他。


    冀若發現自己嚇著她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帶著幾分撫慰之意。


    “我送你迴家。”


    剛說完,又皺緊了眉。


    按照左家那一家子“女兒控”“妹控”,這麽將喝醉酒的孟之送迴家,絕對會對將來他的追求之路增添難度。


    好吧,隻能將這不安分的家夥放自己那兒住一晚了。


    冀若冷靜下來,湊上前去給孟之係安全帶。


    身子離對方很近,唿吸打在孟之的脖頸之間。


    孟之覺得脖子癢癢的,有些想撓。但是看到放大的冀若的臉,加上酒精使壞,腦子渾渾噩噩的,感覺身邊這個人和某個記憶力的那人身影幾乎重合在了一起。


    那個人,她不記得麵容了,但是隱約記得那人的感覺。


    就算有關那人的所有記憶都被抹去,但是她依舊會清楚地記得那人的感覺,那是刻在骨子裏的,上個世界的鳳奕也是這般。


    眼前這個人會是他嗎?


    她好像是追了那個人很久的,很久,也很辛苦。


    酒精開始發酵,腦子脹脹的,肚子燒得厲害,胃很難受,就連眼睛都有些酸澀的感覺。


    不知為何,心裏憋得悶悶的,有一種委屈的感覺突然仿若新出的嫩芽,受到了澆灌茁壯長大著。


    已經不知道在幹什麽了,已經沒有什麽意識了,隻是一味地憑著自己的感受,孟之湊了上去。


    冀若剛將安全帶給身邊這人係好,正待坐迴去,突然,嘴上一軟,唿吸間再次繚繞著熟悉的味道。


    冀若睜大了眼睛,也清楚地看到了孟之眼中濃重的悲傷之意,還有已經失去意識的任性和放縱。


    他猛地推開她,坐了迴去,然後深吸一口氣,這才扭過頭,看著一臉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孟之,嘴角緊緊抿著,無奈地,帶著一股濃濃的寵溺的味道,“乖了,不鬧,閉上眼睛,馬上就到家了。”


    外麵天氣很熱,連帶著人心都浮躁異常。


    車上吹著冷氣,冀若輕輕歎了口氣,這才又仔細將孟之小心翼翼地安頓好,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蓋上,揉了揉她的頭發。


    冀若的安撫像是起了作用,倒是沒再鬧,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冀若深深看了她一眼,酒精起了作用,孟之似乎很快睡著了。


    這才驅車離開。


    車子開得很慢,似乎怕打擾身邊這人難得的休息,又像是眷戀著此刻的靜謐。


    黑色的車子匯入來來往往的車流,融入了夜色之中。


    這一刻難得的溫馨,安靜,平靜,像是可以永遠都能夠這麽走下去,一直一直都能夠在一起一樣。


    冀若看著前方的路,從十年前開始,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平靜過。


    時不時閃過的路燈,映過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卻始終未變,溫柔地,不可思議。


    ·


    身邊坐著這個人,


    走在開迴家的路。


    夜晚很黑,


    黑到有一種錯覺。


    我們仿佛可以一直這麽走下去,


    難得平靜的,


    一直走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用我所有,所有可以拿出的一切,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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