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無保留地信任著他,卻又隨時帶著仿佛會被他丟棄的認命感,小心翼翼地捧著他親自交到她手上的所有榮耀寵愛,好似隻要稍有不慎地摔了,她手中珍貴美好的一切就會支離破碎。


    「眠娘,別怕,孤不會再叫你孤獨無依,受盡欺淩了。」他閉上眼,掩藏住所有的酸澀心疼和痛楚。


    再……不會了。


    親手為妻子卸下頭上簪環,親自打濕帕子,溫柔輕緩地替她拭去小臉上的華粉胭脂,露出了白淨淨細致致又略顯蒼白清瘦的臉龐,趙玉無視李眠眼底眉梢的不安與愧疚,心滿意足地吻了吻掌心間捧著的芳香嫣嫩唇瓣,輕抵著低語道:「古有張敞畫眉,而我是你的玉郎啊,難道眠娘連這點子情趣都不叫我得了?」


    「可……」她臉蛋紅得厲害,吞吞吐吐又難掩一抹歉疚,聲道:「我也是玉郎的妻子,服侍自己的丈夫本就是應當的呀,您這樣處處顧著我,卻總不讓我為您分憂解勞,就連斟茶做飯也用不上我……我便覺自己得了福氣太過,像是會——」


    「不許瞎說!」他臉色頓時變了,目光淩厲嚴峻得直牢牢盯著她,眸底深處竟有一縷極力壓抑的惶然驚懼哀絕……近乎祈求。「別說這樣的胡話,孤聽著難受。」


    李眠呐呐地望著他,小臉發白,也有些被嚇住了,卻又努力對著他擠出了一朵溫馴依從的笑容來。「臣妾、臣妾錯了,再不胡說了。」


    他看著她明明就像是快嚇哭,還是極力撐住麵上那搖搖欲墜、溫和示好的笑容,霎時間就後悔了,一把將她抱上了自己腿上,大掌輕輕拍撫著她纖瘦單薄的後背心,邊哄慰小寶寶兒似地顛著晃著。


    「心肝兒,都是玉郎不好,我又嚇著你了不是?」


    她被顛得都有些頭暈腦脹了,不過驚惶鼓動狂跳的心髒總算逐漸恢複了些,稍定了定神,終究覺得被這麽小娃娃般掂抱拍撫著很是……羞恥啊,輕輕扭動掙紮了起來。


    ……我,我不是小孩兒了呀!


    「殿下,臣妾……真沒事兒,您、您先放我下來吧?」她聲音囁嚅,加大力度想掙脫這略覺尷尬羞人的姿勢,卻萬萬沒想到掙動間,翹臀下方有個熟悉的熾熱堅硬之物猛脹大了起來,硌得她小屁股底下發疼,還頂得她身子不自禁一陣酥軟。


    刹那間,李眠像被獵人逮住的小兔崽一般僵呆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臉蛋止不任地滾燙暈紅,再抑不住地慌意愛臊酥麻,卻還自欺欺人地假裝什麽都沒發現。


    可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又哪裏會錯過小妻子這一刻的嬌羞顫抖,滿心的忐忑惶惶一掃而空,雄性熾烈陽剛的愛火欲念轟地大盛,鳳眸發光,內心狼嚎嗷嗷不斷,因是自己心尖尖兒上的、含著怕化了的寶貝兒,逮著機會哪裏還有客氣的?


    下一瞬,趙玉已然撲倒了身嬌易軟的李眠……


    幾度被翻紅浪春風狂之後,饜足的太子殿下赤裸著矯健精實的身軀,將雪白光滑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小妻子摟在自己身上,堅硬緊貼著香軟,濡濕汗意春潮交纏,氣力耗盡的女孩兒軟軟地昏睡在懷裏,緊閉的美麗眼線間有著殘存的媚態和晶瑩的淚珠兒,都是方才承受不住嬌泣嗚咽求饒而出的。


    他心裏漲滿了滾燙熾熱的歡喜和憐愛,明知該讓她好生歇歇,可依然抑止不了地不斷輕輕吻著她的耳側、頰畔,甚至是芬芳勾魂的光裸肩頭,卻不敢再往下延伸,就怕又控製不住自己地逗著逗著,再度狼性大發,將她第三度從頭到腳吞吃了個幹幹淨淨。


    他這個小妻子呀,在外最是端莊自持守禮,又恐舉措不當讓人非議到了他身上,所以每每律己最嚴,不管前一夜被他鬧到了多晚,翌日強忍著疲憊倦意和酸脹不適,還是堅持早早起身操持宮務,將裏裏外外打理得妥貼細密穩當。


    趙玉眸底盡是憐惜,輕歎了一口氣,終究舍不得,隻強自休兵熄火,寵溺愛戀的擁著她合眼入睡……可下一刻,忽地聽到了外頭動靜,他深邃黑眸倏地一抬,精光畢露。


    他小心仔細地將懷裏妻子挪動著安置在床榻內側,溫柔地為她掩好了錦緞繡被,修長大手輕輕摸了摸她小臉,確定她睡得暖唿唿的,不會受涼,這才輕手輕腳地掀開床幕一角,迅速鑽出下床,這時百福已經如影子般地無聲上前,服侍著他更衣。


    「別吵醒了你們主子娘娘。」他沉聲叮嚀。


    「奴才遵命。」百福也壓低了聲音,萬分謹慎。


    趙玉緩緩出了內寢殿,來到了側殿主榻上坐下,清貴優雅中透著無比懾人的威儀,神情淡然,修眉微挑。


    「什麽事?說吧。」


    胡橫麵色嚴肅冷凝,恭聲道:「稟主子,聖上醒了。」


    趙玉指尖輕敲朱案的動作微頓了下,隨即神色自若地問:「然後呢?」


    「聖上醒來頭一件事,便是召見三皇子。」胡橫低聲道。


    「老三?」他非但沒有焦慮或陰鷙之色,反倒鳳眸湛然清明,似笑非笑的。「也好,父皇精神頭還不錯,這時候總算想起老三來了。」


    否則,單隻老二在那兒蹦達得歡,抽起來也沒啥成就感不是?


    見此際這主子還興致勃勃意味深長的模樣,明顯一副等著看戲的做派,胡橫自皇帝醒來那一刻就緊繃警戒的神經終於鬆了鬆,不知怎地就心安了。


    「這便是你今兒早前神神叨叨想跟孤說的事兒?」趙玉有點鄙夷地盯著他。


    ——一點風吹草動就耐不住,還能不能再有出息些了?


    胡橫被主子噴得一窒,隻得抓了抓頭,咕噥道:「稟主子,屬下當時要稟的不是這件事兒。」


    他挑眉,眼帶詢問。


    「錢良媛肚裏的……咳,是四皇子的骨肉。」胡橫本來還很興奮地稟報主子這個自己終於查出的秘聞,可說著說著,忽然覺得不對勁兒了,這這這……不是當場直指主子被戴了綠帽嗎?


    胡橫哆嗦了一下,粗獷臉龐直發白,開始悲慘地聯想到自己被主子一怒之下發配邊疆,甚至人間毀滅的可能性了……


    「還真有了?」趙玉微眯起眼,語氣很平靜,胡橫卻覺得自己小腿肚都發顫了。「幾個月了?」


    「屬下問過葛老院使,按征兆看來,約莫兩個月有餘了。」胡橫冷汗直流。


    趙玉嘴角微勾,笑得很歡,眸色卻很冷。「這一個兩個都拿孤當傻子不成?早前孤不過是讓老頭子別成日盯著孤的內院說事,把妒婦的名聲安到了你們主子娘娘頭上,這才去『後頭』晃了兩三遭,連根汗毛孤都沒叫那些個肮髒東西摸著,竟是這樣,就迫不及待讓孤做這便宜爹了。」


    哼,還真以為點了區區「嬌迷香」就能把孤拿下,一個個自做美夢去吧!


    原是文淑妃手筆之下環環相扣的連環計,要嘛令眠娘生了誤會從此夫婦離心,要嘛叫眠娘病急亂投醫喝了那求子的毒汁子,便是不能成事,至多隻犧牲了一枚廢棋,他縱然再惱火也拿不住文淑妃實打實的把柄……隻可惜啊,老娘再陰毒也架不住兒子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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