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末時分,所有的作坊和鋪子的賬冊紛紛被送至京城。


    就連“明月小樓”的賬目,樓二先生也特意安排人手,將這一整年的銀子與賬冊一同送來了茹月這裏。


    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幾大箱子賬本,茹月不禁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這麽多賬本一下子全都送了過來,這叫她如何看得完呢?


    正當她愁眉不展之際,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唿喊:“阿姐,雪兒來幫你啦!”


    伴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隻見一個嬌俏可愛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她身著一襲淡粉色的鑲兔毛交頸襦裙,外麵披著一件大紅色的灰鼠毛鑲邊的小披風,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


    頭上梳著兩個精致的雙丫髻,最為惹眼的是兩個小巧玲瓏的發髻上各自簪著一個同色嵌流蘇的毛球,隨著她歡快地跑動,毛球上的流蘇輕輕搖曳,發出一連串清脆動聽的聲響。


    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跑得氣喘籲籲,但臉上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她一路小跑而來,身後緊跟著一臉慈愛的秦嬤嬤。


    秦嬤嬤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二姑娘,您慢一點兒跑呀,這路上滑溜溜的,萬一不小心摔倒了可怎麽辦喲!”


    小茹雪似乎完全沒有把秦嬤嬤的話聽進去,依然興高采烈地朝著姐姐奔去。


    花好和月圓兩人緊緊跟隨著秦嬤嬤,亦步亦趨地走在小茹雪身後。


    見到了正忙碌著的茹月,三人趕忙屈膝行禮,齊聲向茹月問好請安。


    秦嬤嬤滿臉慈愛地笑著說道:“姑娘呀,你魏大叔傳話來說,最近各地的賬本都已經送過來啦。他擔心您一個人事情太多忙不過來,所以就讓奴婢帶著這兩個伶俐的丫頭一同前來,給您幫幫忙!”


    聽到這個消息,茹月臉上頓時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心中暗自感歎,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簡直如同打瞌睡時正好有人送上了柔軟舒適的枕頭一般!


    她滿心歡喜地對秦嬤嬤說道:“嬤嬤您能親自來幫我,實在是太好了!有您在,我心裏踏實多了。”


    說著,茹月轉過身去,故意逗弄起一旁的茹雪來,“雪兒啊,瞧瞧,她們倆可都是專門來幫阿姐我的喲。隻是不知道我們可愛的小雪兒又能幫阿姐做點啥呢?”


    小茹雪一聽這話,立馬鼓起了那張粉嘟嘟的小圓臉,氣鼓鼓地迴應道:“阿姐,你可別小瞧人!嬤嬤早就教會我如何看賬了呢,哼,要是不信,你盡管問問花好姐姐和月圓姐姐嘛!”


    這時,花好與月圓二人見狀,連忙開口替小茹雪辯解道:“大姑娘,您可千萬別小看了咱們二姑娘哦。她確實非常厲害呢,真的能夠幫得上您大忙的!”


    就連秦嬤嬤也微笑著點頭,讚同花好月圓的說法。


    茹月輕輕地捏著妹妹那粉嫩如蜜桃般的小臉蛋,臉上綻放出無比張揚而燦爛的笑容,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一般嬌豔動人。


    她眉梢輕揚,眼中閃爍著欣喜與驕傲的光芒,開口說道:“哎呀呀,瞧瞧咱們家的小茹雪,不知不覺間都已經長大了呢,居然能夠幫得上阿姐的大忙啦!如此一來,阿姐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安心地退休,過上悠閑舒適的養老生活嘍,真是太幸福啦!”


    話音剛落,周圍的幾個人紛紛被茹月這番風趣幽默的話語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有些清冷的氛圍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就連這寒冷刺骨的冬日,仿佛也因為大家的歡聲笑語而增添了幾分溫暖,不再像之前那般讓人感到寒意逼人。


    如今的茹月,經過兩年多的努力打拚,名下的產業可謂是數不勝數。單是那“明月檔”的作坊,就足足建有五個之多;至於自行開設的鋪子、莊子更是不計其數。


    而那聞名遐邇的“明月小樓”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幾乎遍布了整個東周,盡管目前尚未成功進軍京城,但實際上,京城早已被“明月小樓”所帶來的熱潮所包圍。


    這不,前幾日樓二先生還特意寄來了一封信函,表示年後便會親自進京,與茹月共同商討在京城開設新鋪子的相關事宜。


    不多時,眾人紛紛拿起手中的算盤,開始認真仔細地核對起賬目來。


    就在這時,小茹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趕忙對阿姐說道:“阿姐,剛剛收到阿兄寄來的書信,信上說他明年二月份就要參加縣試了,所以今年怕是沒辦法趕迴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啦。”


    說到這裏,小茹雪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起來,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顯然是十分想念遠方的兄長。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些許哭腔繼續說道:“人家真的好想阿兄哦……”


    茹月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


    她默默地坐在那裏,眼神空洞而迷茫,腦海中不斷閃過與弟弟相處的點點滴滴。


    此刻,她才深深地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似乎真的對那個年幼的弟弟太過疏忽了。


    為了幫助楚寧安討迴公道,她毅然決然地將隻有十來歲的弟弟獨自留在了老家。


    盡管她特意安排了可靠的下人來照料弟弟的生活起居,但弟弟終究還隻是個孩子啊


    !這麽小的年紀就要承受與親人分別的痛苦和孤獨,這讓她感到無比內疚和自責。


    更令她心痛的是,明年弟弟即將參加童生試,這本應是全家人共同歡慶、給予支持和鼓勵的時候,然而她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陪伴在弟弟身邊,甚至連過年都不能團聚。一想到這裏,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下。


    一旁的茹雪看到自家阿姐許久都沒有說話,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她轉過頭,關切地看向茹月,卻驚訝地發現阿姐的雙眼早已通紅,淚水正順著臉頰緩緩滑落。茹雪心頭一緊,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姐姐身旁,伸出雙臂輕輕擁住了她。


    “阿姐,你怎麽哭啦?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別難過了好不好……”茹雪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姐姐,小手輕柔地拍打著茹月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茹月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痕,然後緊緊抱住妹妹,感受著那溫暖而柔軟的身軀所帶來的慰藉。


    待心情稍微平複之後,茹月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秦嬤嬤,語氣焦急地說道:“嬤嬤,年後我們一定要迴平陽一趟。安平考童生試,家裏若是沒有大人在場,我實在放心不下。”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眉頭緊鎖,滿臉都是憂慮之色。


    “姑娘啊,如果您信得過老奴我的話,那等到年後,老奴我便帶上二姑娘一同返迴去陪伴小公子參加考試。


    之前我們已經給楚公子做過相應的準備事宜了,多少也算積累了一些經驗。而且呢,這二月份的縣試結束之後,緊接著四月份又會有府試,二月份的時候楚公子還得參加會試。


    您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顧得上兩邊嘛,畢竟距離這麽遠,實在難以照料周全。


    更何況,姑娘您這邊還要費心操持如此眾多的產業事務,光是想一想呀,老奴我都覺得心疼不已喲。”


    秦嬤嬤深知茹月此刻內心的糾結與為難之處,一邊是自己嫡親的弟弟,另一邊則是自己未來的夫婿,可偏偏兩者相隔甚遠,就算有心想要兼顧,也是分身乏術啊。


    茹月聽了秦嬤嬤這番話後,並沒有立刻迴應,而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大約過半晌工夫,她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這件事……容我再仔細考慮考慮吧!”


    說完這句話,茹月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和憂慮。


    “阿姐,您千萬別難過啦!咱們四個人可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呢,自然應該彼此照應、互相扶持呀。


    您安心留在京城照料姐夫就好,家裏有我呢!等我迴到老家後,定會全心全意地照看阿兄,把他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阿姐盡管放寬心吧,相信雪兒一定能夠出色完成任務的喲!”茹雪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


    那稚嫩而又堅定的話語仿佛具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瞬間驅散了籠罩在茹月心頭的陰霾。


    看著眼前這個還未滿十歲的小丫頭片子,竟能說出這般通情達理的話來,茹月不禁感到既驚訝又感動。


    想當初在前世的時候,像這樣大點兒的孩子頂多也就是剛剛踏入小學校門而已,每天隻知道玩耍嬉鬧,哪懂得什麽人情世故和家庭責任呐?


    可如今自己的妹妹卻如此乖巧懂事,實在是令人心生憐愛與欣慰。


    茹月不由自主地綻放出一抹溫柔而又滿足的笑容,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般嬌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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