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晚了,您該迴去了。”


    “啊?可......可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問你呢。”


    “姐姐不必急於一時,您隻要有空了隨時都可以來看阿靈的,阿靈隨時都願意給姐姐答疑解惑。”


    “竹簡上不是說了這裏不受時間限定嗎?”


    “這裏的確不受時間限定,東西放入其中不腐不敗,食物放進來也不冷不熱,您一直呆在這裏也會不長大不變老,可是外麵的時光卻依舊是荏苒匆匆。”


    “這是否就是‘爛柯山’中說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姐姐聰慧,一點即通。”


    “阿靈,既然一直生活在這裏就可以長生不老了,那神農和靈幻仙子為啥還都羽化飛升了啊?”


    “姐姐初到這裏,隻看到了靈草仙藥遍地,亭台樓宇奢靡,自是覺得這裏歲月靜好,可是與外麵的世界比起來,這裏太寂寞了,時間久了,死生便真的無足輕重了,神農帝本就看淡生死,足跡遍布九州,看多了世事滄桑,隻想造福萬民。”阿靈停頓了片刻,似在追憶當年的先主人,又好似在說自己的感受,“至於靈幻仙子,她是神與人的後裔,與生俱來就帶了人人欽羨的光環,她遊走四方,見慣了生離死別,看淡了世事煩擾,卻看不破紅塵情愛,當那個她追尋了多年而終不可得男子在她眼前死去,她幡然醒悟,自己縱是冠絕今古,也得不到換不迴自己心之所想,她瞬間白頭,坐在那人墳前七天七夜溘然辭世。”


    孟茹月聽阿靈用最軟萌的聲音說著最滄桑老成的話,心又揪疼了起來,抬眼環顧四周,這裏依然靜謐安詳,沒有黑白交替,更沒有鬥轉星移,這裏的確是世外淨土,卻始終沒能成為人間天堂。


    “好,姐姐迴去,明晚再來看你。”茹月不想阿靈擔心,也不想他發現自己對他的悲憫憐惜,“對了,阿靈可以離開這裏到外麵去生活嗎?可以吃人類吃的東西嗎?”


    阿靈笑了,他看出了這個主人姐姐是真的對自己好,“阿靈可以在距離姐姐不遠的任何地方生活,也可以吃人們吃的五穀雜糧,果蔬糕餅。對了,姐姐的家人身體都不大康健,您可以把靈泉水帶去給他們飲用,不消幾日便會大有改觀的。”


    “嗯。走了,明天帶好吃的給你,等姐姐把家建好了就接你去外麵一起生活。”說完揮揮手,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空間。


    夜更深了,夏蟲都止了叫聲歇下了。茹月躺在床上想著連日來發生的事,終於知道了這隨身空間的底細,可也又多出了許多疑問,家裏多了一個楚寧安,雖不知他品性如何,卻讓她為日後所為找到了理由,明天必須去鎮上買生活用品了......想著想著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昨日都折騰得狠了,幾人都是天光大亮了才起來。


    早餐很簡單,白米摻雜糙米加了紅薯煮的粥,炒了一大盤的野菜,三人攪動碗裏的粥發現每人還有一顆雪白光滑的水煮蛋,倆孩子悶頭吃飯,楚寧安夾著雞蛋看著孟茹月,自己是她買來的“下人”,她居然還給自己.....


    “快吃啊,傻看著幹啥?”茹月不給他詢問的機會,催促他快吃飯。


    “阿姐,今天的粥好好吃啊,有淡淡的甜味。”小茹雪最先發現了異樣,隻當是阿姐做的東西更好吃了。


    “我也覺得今天的粥特別香甜,吃進肚子裏好像也格外舒坦。”安平也覺出了不同。


    用靈泉水煮的能不好吃嗎?可就是不能讓你們知道啊!有秘密不能嘚瑟也是很痛苦的啊!


    “阿姐的廚藝精進了,你們今後有口福了。”孟茹月打著哈哈搪塞過去,忙轉開了話題,“今天二強哥他們過來,讓他倆在茅屋四周圍一圈籬笆,不求多密實,隻要遮擋住過來這邊的村人就好,再在院子裏搭個簡單的灶台,一直架在石頭上煮飯不像話的。”


    倆孩子邊吃邊點頭應承下來。


    “對了,你們都想好要添置啥東西了嗎?”茹月問道。


    “楚大哥沒有帶行李,阿姐記得給他買換洗的衣帽鞋襪,他現在用的是你的被褥,你要再添置一床,再有碗筷瓢盆缸都要的。”安平說了一大串,都是家裏的剛需啊!


    “好,阿姐記下了。還有嗎?”茹月又看向茹雪和楚寧安,二人都搖頭。


    “好吧,其他東西我就看著買好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買的東西多你一個人怕是拿不過來。”楚寧安放下碗筷對茹月道。


    “不用了,你昨天剛和周大虎他們分開,鎮子太小了,這要是被他們看到了又不知會惹來啥麻煩,我看著買,實在拿不過來就明天再去一趟,不怕麻煩,咱家沒有地,也不用怕誤了農時。”


    楚寧安見她說得有理也就沒再堅持。


    飯後,茹月問了楚寧安鞋子的尺碼,又和他比了身高,便匆匆往鎮上去了。


    今天不趕集,村裏人都忙著地裏的活計,一大早去鎮上的人也沒有幾個,茹月來到村口,孟青山的牛車還沒走,她想著今天買的東西多,如今家裏又多了一個看著就一臉精明相的楚寧安,倚靠著空間帶迴來是不可能了,莫不如來去就都坐青山叔的牛車好了。


    和孟青山打了招唿坐上車慢悠悠往鎮上去了。


    車上人不多,幾個村裏的婦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各自家裏的閑話:張家的兒子娶了個潑辣的媳婦兒和婆婆打起了擂台,天天雞飛狗跳,地裏的活計都沒人侍弄了;李家的姑娘在婆家受了欺負跑迴了娘家,她娘家兄弟一起去給她討公道,結果把他婆婆氣暈死了過去,她男人要休了她;......茹月初來乍到與這些人不熟自是不會搭腔,好在原身也是個膽小話不多的,也就沒人想多了去。


    “茹月丫頭,昨天來你家的那個後生真是你爹給你尋的相公啊?”茹月還在想著阿靈昨晚說的話,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原來是村裏有名的包打聽孟大貴媳婦兒。


    “嗯,他拿了我爹貼身的青魚骨吊墜來認親的。”茹月為了做實楚寧安的身份對誰都特別強調那青魚骨吊墜,那東西不值錢,沒人會去偷搶,可村裏人都知道那是孟老三從小就貼身帶著,從不離身的,寶貝得很,有那青魚骨也就做實了那是孟老三的意思。


    “那後生咋樣?”另一個婦人也問道。


    茹月故作羞澀地低下了頭,訥訥地說:“剛來家裏,我哪裏知道呢?不過我爹臨終托付的,定是得了我爹信任的。”反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孟老三身上就對了,不信?不信你們可以去那邊找他問啊!“這不,看著我帶著弟妹住著破草棚缺東少西的,給了我一些錢,讓我到鎮上買些日常嚼用的。”


    “那這後生還挺好的,也是,你爹人就老實本分,看人交人也是合著自己眼緣的。”孟大貴媳婦兒接口道,“隻要對你好,也肯幫襯你拉巴安平茹雪長大就比什麽都強。”


    孟茹月本就想著讓村裏人都知道這事的,這幾個婦人雖然八卦可並非心存惡意,也就願意多和她們閑聊,也省了她見人就解釋的麻煩。


    “咱家啥情況嬸子們也都知道,我就一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還帶著倆年幼的弟妹,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正經人家哪個不是避讓著走,就怕沾染了麻煩甩都甩不掉,可人畢竟在府城大戶人家做過工的,也沒嫌棄了咱,還肯拿錢出來,咱還有啥說的?”茹月這話一出,那幾個婦人深以為然地不住點頭——幹扁豆芽菜加倆拖油瓶,連住的地方都不是自己的,要啥沒啥,當真是誰沾上誰麻煩。


    “那這後生屬實不錯。”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孟茹月深知這點,忽悠住倆村婦她也沒啥好得意的。


    幾人說說笑笑,很快也就到了鎮上,幾人都忙著去辦自己的事,很快也就散了。


    “青山叔,我今天買的東西多,迴村時等我會兒。”茹月臨走和孟青山打了招唿。


    孟青山自是無不可地答應了下來。


    茹月今天要買的東西多,也就趕著時間抓緊忙。


    “茹月。”


    沒走出兩步,就聽到有人叫她,迴頭見是剛才坐車同來的,也是住在村尾,離自己的草棚不遠的何二奎媳婦兒,忙應道,“二奎嫂子,你有啥事?”


    見周邊沒啥人,何二奎媳婦兒忙上前抓住茹月的手把她拉到了一邊,說:“茹月你人小,家裏沒個大人,凡事都要多長個心眼,知道不?”


    茹月在她眼裏看到了關心,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為她好的人。


    “我知道了嫂子。”


    “咱們住得近,有啥事就去找我和你二奎哥,能幫的我們一定幫。”說得都是實在話,聽得茹月心裏一陣溫暖,“沒啥過不去的坎兒,都會好起來的。走了。”


    也不等茹月迴答,話說完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裏,這二奎嫂子當真是來去匆匆,就隻是來送溫暖的好人。


    茹月也不再耽擱,朝著益豐堂跑去。


    “小二哥兒好,忙不?”一進門茹月就和藥店夥計打招唿,“曹掌櫃在嗎?”


    “孟姑娘來了,掌櫃的在後麵,我去給你叫去。”小夥計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


    “叫啥叫,我又不是聽不見。”曹掌櫃推門從後堂走了進來,“孟姑娘又來賣藥材了?”


    “曹掌櫃好。我今天是來買藥材的。”茹月打了招唿忙說明了來意。“掌櫃的,我家裏人受了傷,我想買些跌打損傷的藥,您給配點。”


    曹掌櫃忙讓小夥計去拿製作好的藥膏,自己則和孟茹月閑聊了起來,“最近不進山了?”


    “還是要進的,我家裏沒地,就隻能靠跑山賺點進項,這幾天家裏有點事兒才耽擱了。”曹掌櫃是個不錯的人,茹月也願意和他多接觸。


    “我和你說個事,你再進山的時候可以留意下。”曹掌櫃四下看了一下,把茹月拉到一邊小聲說,“府城一大戶人家花重金尋靈藥還魂草,據說這靈草就生長在咱們這的深山絕壁之上,你總進山看看有沒有見過。”


    曹掌櫃從袖袋裏取出一張圖紙拿給孟茹月——毛筆勾畫幾條細線,圖形很是寫意,真就是見了估計她也是認不出來啊,茹月一陣腹誹,突然她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這草看著好眼熟,好像還真在哪裏見到過。”茹月蹙著眉裝模作樣地道。


    “你真的見過?”曹掌櫃激動地叫出聲來,“聽說府城那大戶是給他家在京城做大官的老太爺尋的,許價百金,那可就是一千兩銀子啊!”


    “看著眼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看到過!”茹月做苦思冥想狀。


    “孟姑娘好好想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有了這賞金你也就不用再跑山了。”


    “好,迴去我好好想想,采到了我來找您,到時賞金咱們一起分。”孟茹月大方地說。


    “這靈草都生在絕險之地,聽說周邊還有一些野獸守著,姑娘若真能拿到估計也是排除萬難的,這賞金我可是不敢分的。”曹掌櫃連連擺手拒絕,笑著說,“不過這個光我就覥顏占了,這幫忙牽線的主家也會給百兩賞錢的,傳個消息跑個腿就有百兩銀子拿我就知足了。”


    茹月知道曹掌櫃說的是實話,那靈草也沒找來,也就沒必要抓著這個說個沒完。


    見兩人說完了話,小夥計忙把藥膏拿給了茹月,並詳細說了用法,就又跑到一邊擦灰去了。


    “曹掌櫃,這圖樣您要是方便就給我帶迴去,我這幾天就進山踅摸一下,也許就得了那造化呐!”茹月半開玩笑地說。


    “你拿著吧,就這麽粗剌剌地幾筆,如小子塗鴉,我拿著也沒啥用,你要就給你了。”曹掌櫃大方地揮揮手,茹月沒來由地覺得這圖曹掌櫃就是留給自己的啊。


    拿了東西孟茹月揮別曹掌櫃匆匆出了益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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