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村尾茅屋前,楚寧安才真正意識到孟茹月口中的我家很窮真的就隻是字麵意思,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很窮。


    因為木頭和茅草都是昨日就準備好了的,今天張二強和馬小六早早就過來綁草捆,這麽一上午下來,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下午隻要把草捆紮綁成草苫鋪架到木架上也就好了。


    倆孩子和張、馬二人見孟茹月帶著個鼻青臉腫的年輕男人迴來,都是一臉好奇。


    “阿姐,這個人是誰啊?”小茹雪禁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他是楚寧安大哥,是爹的救命恩人,爹臨終前托了他照顧我們,他來村裏尋我們,在路上被人打劫,恰好被我遇到就帶迴來了。”孟茹月言簡意賅地交代了楚寧安的來路。


    “你說你是受了孟三叔所托來尋茹月姐妹的,可有啥信物嗎?”張二強一下子疑上心頭。


    “孟三叔當時給了我一個青魚骨吊墜,說茹月和孟家長輩見了就會知道,可是那些打劫的匪徒搶了我所有的財物不算,也搶走了那信物。”楚寧安頂著那張傷臉,說著懊惱不已的話,看得茹月都覺得是真的了。


    “三叔真有青魚骨吊墜嗎?”張二強還是半信半疑。


    “有的,我爹還用那墜子逗過我玩呐。”小茹雪糯嘰嘰帶著點哭腔迴答。


    張二強還是心存疑惑地看著茹月,見茹月點了頭他才消了疑慮。


    “二強哥,小六哥你們今天要抓緊點時間了,不然晚上他倆晚上就要住露天地了。”茹月半開玩笑地說。


    “放心吧,天黑前肯定能完活兒,床都能架好了給你。”馬小六終於有空插了話進來。


    “那你們先忙著,我去做飯,沒啥好吃的,填飽肚子還是有的。”說著忙碌了起來。


    拿出樓二爺讓人給包的幾大包點心,才知道他們還給自己拿了白麵饃饃和一些鹵肉,想著天氣熱這些東西都是放不住的,莫不如這頓就招待了這幾人,再熬個粥,炒個青菜就可以了,可家裏的碗筷就隻有......哎,沒想過這麽快就有客人上門,看來明天是要買些生活用品了。


    茹月給了安平兩文錢讓他去孟建山家借三副碗筷,再買兩樣青菜。自己則把白米和糙米放在一起煮起粥來。


    孟建山是一心與孟茹月交好,讓自家媳婦兒摘了兩籃子的菜讓錢也沒收,連同碗筷讓安平帶了迴去。茹月見此並未多言,心裏卻記下了孟建山的好。


    午飯時,茹月取了一塊床板當桌子,幾個人陰涼處席地而坐。


    張二強、馬小六看桌上有肉有白麵饃饃,濃稠的白米摻雜糙米粥,都是受寵若驚,這夜太豐盛了,要知道要不是忙著農活,村裏人家平時都是吃兩餐飯的,茹月這樣的招待客人那是家裏來了貴客才有的待遇。


    楚寧安心裏暗自揣測,說茹月窮家裏住茅草屋,吃飯碗筷都沒有,可是窮成了這樣的小姑娘眼都不眨一下就買了他這個大活人迴來,飯菜就更是不用說了,這個家看來是真的不一般啊!


    見幾人都遲遲不下筷子,茹月忙招唿道,“都客氣啥?快吃啊,下午還有事情要做的。”隨手夾了一塊肉到小茹雪的碗裏。


    幾人見此也不再客氣,大口吃起來,心裏卻是想著下午活可是要好好幹,不能白白吃了人家這麽一頓好的。


    飯後,張二強兩人也不休息,帶著安平、茹雪繼續紮草苫,楚寧安也在一邊幫忙。


    孟茹月自己見幫不上什麽忙,交代了楚寧安照顧安平和茹雪,便帶了柴刀、繩索,背了大竹簍進了山。


    她本也沒什麽目的,就是想著到它下套的地方看看,要是有兔子野雞落網了,晚上就給家裏燉個肉湯補補,家裏的四個人,都是長身體的年紀,都還營養不良虧損嚴重,還有一個還一身的傷,想想就心裏都是一陣無力,身體上革命的本錢,這是放到哪裏都是不變的真理啊!


    這季節山裏野菜多,她一路前行,邊走邊采,林蔭茂密倒也不覺那麽炎熱疲累,到了那水泉邊,已經采了小半竹簍,想著吃不完曬幹了放到冬天吃也是不錯的,這個時空可不比自己前世反季蔬果大把。


    到了陷阱附近,孟茹月把竹簍和繩索都放到了水泉邊,自己拿著柴刀小心謹慎地靠了過去,沒什麽聲息,可她就是感覺那裏有什麽東西,危險的信號傳來,她停了腳步,兩世的生活經驗告訴她,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孟茹月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陷阱,走出老遠還不忘迴頭看,到底有沒有東西啊?眼沒見總感覺不真實,三步一迴頭,兩步一轉身的,沒親眼看一下,心裏就是不踏實,她用力搖搖頭,快步跑去了下套的地方。


    離著還有段距離,就聽到了撲騰聲,看來還是有收獲的,茹月加快了腳步奔過去,一隻兔子,還有兩隻野雞,非常不錯了,家裏這幾天都有肉吃了。


    有了茹雪上次的教訓,這次她格外小心,把獵物從繩套中解下纏綁好放入空間,沒人跟著就這樣好,可以無所顧忌,是啊,空間在手,天下任我遊走啊!陷阱裏有大東西又有何懼,真有危險立刻進空間就好了啊,她找到解決方法,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她迅速把繩套恢複原樣,急匆匆朝陷阱奔去。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陷阱,握著柴刀小心且快速地跑過去,在還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偽裝的枯枝柴草真的沒有了,看來真有東西掉進去,她開始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大氣都不敢喘了,五米......四米......三米......


    一團漆黑的毛乎乎的大東西窩在陷阱裏,好大個啊,是啥?有沒有被南天竺麻暈過去?茹月腦子裏一團亂,各種想法蜂擁而至,不光握著柴刀的手瑟瑟發抖,整個人都顫栗不已。


    走近了,孟茹月終於看清了,“野豬!”不由驚叫出聲,“這成年的野豬得有五六百斤吧,這要是被它撞到,還有命在的?”


    看著這龐然大物一動不動,應該是被南天竺麻暈了,她用柴刀輕輕捅了一下,沒動,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依然還是沒有動靜,她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又用力捅了幾下,那肉山一樣的背脊堅硬如鐵,可還是不見動靜。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孟茹月的膽子就被養肥了,“我是不是應該下去陷阱把這蠢物收進空間啊?”她自言自語地道,“可是這麽個大東西進了空間會不會把我空間裏的東西都給毀了啊?”


    就在她猶豫之際,那野豬的眼皮動了兩下,鼻子也緊了緊,耳朵都立了起來,可身體卻是沒動。


    孟茹月又看了一會兒,打定了主意,她用柴刀戳著野豬的背,想要順勢滑下去看個究竟,哪成想野豬卻在此刻動了,那突來的力道一下子讓那個孟茹月鬆了手,柴刀磕打在豬背上落盡了陷阱裏,她自己一個重心不穩也向下栽去,生死關頭,她哪裏還記得要進入空間,隻是本能地驚叫出聲,野豬也被突來的人聲驚到,猛然站起了身子,那龐大的身子差不多高出了陷阱,一下子將孟茹月撞飛了出去,狠狠地落在了陷阱邊好幾米的地方。


    這猛然的高空落體讓孟茹月五髒六腑似乎都離了位,手腳身上也都是擦傷,野豬的哼叫聲好像就在她耳邊,她抬眼看去,登時下來一跳,那該死的畜生居然前腿搭在陷阱邊正在向上攀爬,隻要後腿用力,隨時都可能衝跳上來,她顧不得疼痛,強自壓下喉間湧上的腥甜,爬起來就往迴跑。


    此時,野豬也攀上了陷阱,頓了那麽一息,就朝著孟茹月奔跑的身影衝了過去,距離越來越近,茹月蛇行狂奔,可她好像還是聞到了野豬唿出的腥臭氣。


    一力降十會,古人誠不欺我啊,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多的技巧都是沒用的,孟茹月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賊老天是不是就是讓我來這個時空打醬油的?也


    野豬朝著孟茹月的後背狠狠地撞了過來,我命休......腦中閃過空間,就在野豬撞上她的時候,她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野豬也懵了,那人呢?循著氣味就在那附近找了起來。


    孟茹月趴在空間裏大口地喘著氣,整個胸腔炸裂般的疼,豬腦子啊,活該被累死!她深深自責,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該死的好奇心,該死的豬腦子,該死的野豬......劫後餘生似乎咋想都不過分。


    不知過了多久,孟茹月拖著疼痛疲累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向靈泉,那一身不算嚴重的擦傷,在奔跑後都撕裂成了大小不一的傷口,血滴一點一點滴落下來;喉頭的腥甜翻湧不止,眼前也是出現了重影,看來高空落體的確讓她受了不輕的內傷,再一通玩命似的狂奔,估計讓她的傷雪上加霜了。


    茹月身後流下一條血痕,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到靈泉邊才行,堅持,堅持......腳好沉重啊,一步,兩步......頭好暈啊,腳下一個趔趄,茹月被那塊沒用的狗頭石絆了一個跟頭,一口血噴了出來,狠狠地摔在了靈泉邊上,一滴血落在狗頭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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