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綿:“怎麽了?”


    蕭最表情有些微妙,對上小狐狸那無辜茫然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睡吧。”


    黎綿“哦”了一聲,沒精打采地趴迴了蕭最的胸膛。


    許是它的表情實在太喪了,隔著毛絨絨的狐狸臉蛋都能感知出,蕭最:“在想什麽?”


    黎綿順口就來了一句:“在想陛下。”


    蕭最:“……”


    黎綿不死心又問了一遍:“陛下怎麽能確定不感興趣?萬一是還沒遇到呢?”


    嗚嗚嗚,它為了化形穩固,勉強是可以犧牲一下自己的,但前提得蕭最能有興趣才行啊?


    小狐狸被整隻拎了起來,蕭最隨之坐在了床上,一人一狐視線平起對視著,“這就是你想化形的理由?”


    黎綿不解。


    蕭最覺得還是有必要讓這小東西擺正自己的身份:“你是一隻狐狸。”


    誠然他是很喜愛這隻小狐狸,覺得它可愛好玩,可以縱容寵它,但絕無那方麵的想法。


    黎綿心說那我內裏是個人呢!


    他都沒嫌棄暴君是個男人!竟然還被暴君給嫌棄了!


    黎綿:“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陛下對男人女人小狐狸都沒有興趣!”


    蕭最:“……”


    小狐狸有脾氣了,不願意趴在暴君身上了。


    蕭最由著它耍性子,重新闔上了眼睛。


    而黎綿則是在祈禱趕緊有個法子讓自己可以化形且穩固。


    -


    黎綿低頭看了看赤-裸踩在地上的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怎麽迴事,怎麽突然化形了?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他不是在睡覺嗎?難不成夢遊了?


    四周煙霧彌漫,深灰色的帷幔微微飄動著,這地似曾相識,黎綿隻覺得好像是來過,他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帷幔飄到身上,才猛地想起來,這是暴君沐浴之處 ,先前暴君帶它來過一次,它不願意入水還藏在這帷幔後麵,所以他怎麽跑這來了?


    每次化形都沒有衣服,好在這屋子雖大,比那四麵透風的冷宮要暖上百倍,黎綿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決定先找件暴君的衣袍蔽體,還沒等動身就聽到門外有動靜,心下一咯噔,不會這麽倒黴吧?


    還真就這麽倒黴,門從外麵打開,蕭最走了進來。


    黎綿藏在屏風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被發現,屋子裏極其靜謐,衣袍掉落的聲響清晰地落入黎綿的耳朵,不用想也知道暴君正在脫衣。


    黎綿簡直站立難安,隻好祈禱暴君趕緊洗完迴去,壓根就沒注意到並無落水的聲響,直到暴君迅速出手,動作實在太快了,他那雙霧蒙蒙的狐狸眼因這驟不及防的掌風迅速睜大,呆呆愣在了原地,暴君的大手距離他胸口僅半尺距離時倏然停了下來。


    蕭最本以為屏風內藏著的是刺客,不曾想竟是上迴那個跑了的小太監,好在及時卸了力,不然一掌下去,這弱不禁風的小太監命都沒了。


    黎綿被這變故嚇得差點叫了起來,聲音在喉嚨眼滾了一遭,還是給生生咽了迴去。


    蕭最收了掌,視線落在眼前這來路不明的小太監身上,未著寸縷,瑩玉的皮膚一點瑕疵都沒有,漆黑如墨的長發如瀑布一般散開了,將那副軀體半遮半掩,引人無限遐想,精致漂亮的眉眼受了驚嚇此刻有些呆愣,似乎是察覺到目光,如霜如雪般冷白的皮肉一點點漫上緋色。


    黎綿一想到自己沒穿衣服,就這麽赤條條站在暴君跟前,生怕暴君覺得汙染眼睛,要摘他腦袋,趕緊手和頭並用解釋,甭管暴君看不看得懂,認錯的態度要有。


    蕭最眸色沉沉打量著他,不發一言。


    黎綿一通比劃沒什麽作用,急得眼睛都紅了,隻是他一開口就露餡了,隻能憋著,遂放棄,想著暴君剛剛見到他收手了,應該是對他有印象吧?看這樣也不是想要他命,於是放棄了手勢,含著期待地望著看不出是何情緒的蕭最。


    不知過了多久。


    隻聽暴君開口,淡聲道:“過來。”


    黎綿見暴君說完轉身朝著池子走去,“……?”


    作者有話說:


    小狐狸和暴君共夢中~


    今天加班,這兩天比較忙,來晚了!


    感謝投雷和灌溉的寶寶。


    第36章


    ◎靠,還真的是一起做夢!◎


    蕭最黑色寢衣並未脫下, 直接背對著黎綿入了水,並未多說什麽,若不是黎綿確定他開口了, 見他這般態度還以為是幻聽了。


    黎綿呆站在原地。


    他遲遲未有動靜,那邊暴君也不見交代,這讓黎綿更加猜不到他到底是何意?


    狗皇帝的心思向來難猜,不過做人黎綿可沒那麽膽大, 不敢忤逆暴君,正抬腳, 猛地想起自己還裸著, 實在做不來遛鳥行為, 紅著臉瞥了一眼不遠處暴君脫下的外袍, 暴君的常服主要以黑色為主, 黎綿很少見他穿其他顏色,常服的袖口衣襟與下擺皆是用金線勾勒出一條條象征著身份的威風凜凜爪龍。


    黎綿輕手輕腳走過去,拾起衣袍, 披在了身上,兩人的身形相差極大, 暴君的外袍將黎綿從脖到腳遮得嚴實,下擺拖墜在地,極其鬆垮,隻露出那纖細修長的脖頸,幸好這次化形脖套和鏈子都不見了,不然真是死翹翹了。


    不愧是暴君的衣袍,名貴的布料穿在身上極是舒服, 更別提上麵還帶著暴君的氣味, 令黎綿神清氣爽, 伸手將墨發從衣袍中撩到身後,一邊偷瞄暴君,見他背對著自己巍然不動仿佛雕像一般,這才抬腳走了過去。


    由於下擺過長,黎綿走得又快,在岸邊絆了一下,直接躍過台階如一道弧線滑出,隻聽重物落水發出“砰”一聲,水花四濺,黎綿狼狽地從水中露出了那張豔靡的臉蛋,羽睫上還掛著水珠,本來漂亮勾人的狐狸眼此刻帶了點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麵前的暴君,眨了眨眼,隻覺得小命不保。


    暴君被他落下砸出的水花濺了一臉。


    黎綿求生欲讓他很快反應過來,想過去給暴君擦擦臉上濺的水為自己的過錯搶救一番,誰知倒黴就跟賴上他了似,在水中又被衣擺絆了一腳,直接整個人朝著暴君砸了過去,黎綿果斷閉上眼睛來逃避接下來要麵對的,隻覺得做人差不多活到頭了,暴君身手那麽好,肯定會躲過去,他怕是要撞死在岸壁上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發生,黎綿被暴君出手接住了,額頭砸到了暴君的胸膛,和砸牆壁還是有些區別的,砸岸壁會頭破血流,砸暴君胸膛隻會頭暈眼花,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黎綿撞得暈暈乎乎,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此刻坐在暴君的腿上。


    蕭最對上懷裏膽大包天敢穿他衣袍的美人,不禁蹙眉,卻也沒怪罪,很快放開他,薄唇輕啟:“還不起?”


    黎綿:“……”


    黎綿聞言生怕冒犯了暴君,慌忙要從他腿上爬起來,隻是平日裏從暴君懷裏起身地都是小狐狸,下意識就將手按在了暴君腿上做支撐,沒等他站穩又又又…滑了一腳,直接跌迴了暴君的懷裏,慌亂中黎綿下意識環住了暴君的脖頸。


    蕭最:“……?”


    黎綿:“……”死了算了。


    這接二連三,讓黎綿覺得自己被倒黴附體了,他已經不敢再動在暴君懷裏裝鵪鶉了,生怕又出狀況,也顧不上暴君心裏怎麽想他了,就算被當成故意投懷送抱,妄圖吸引暴君注意的小白蓮,他也不管了,就這麽著吧,等暴君直接把他丟一旁得了。


    蕭最垂眸落在懷裏這個又慫又大膽的小太監身上,其笨蛋程度和小東西不相上下,濃烈的熟悉感讓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動作,隻不過蕭最懷裏除了抱過小狐狸,還從未和人這般親密,小狐狸毛絨絨軟乎乎抱著舒服,而此時懷裏這個,清瘦單薄的身子不曾想抱在懷裏竟出乎意料的柔軟舒服。


    黎綿左等右等不見被丟出去,這不對勁!


    黎綿奇怪地仰頭看去,對上暴君投過來的目光,兩人隔著單薄濕透的衣袍,視線膠在一起,黎綿隻覺得四周空氣的都是燥熱的,就連暴君身上的冷香味都不知何時變得濃鬱起來,熏得他神誌不清。


    下一刻黎綿被推開,坐在水中還有點懵逼。


    他就沒見過比狗皇帝還難猜的心!!!


    想到古籍裏說的雙修,黎綿心思轉了幾轉,為了形體穩固,省得整日擔心受怕被暴君發現可以化形,眼下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雖然暴君說對男人女人小狐狸都不感興趣,但他不試試怎麽知道到底有沒有興趣?


    再說他現在的身份是小太監,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而且暴君剛剛還接住了他!還抱了他一會!


    這讓黎綿信心大增,覺得是有希望成功的。


    黎綿努力給自己打氣,隻不過讓他一個純情沒談過戀愛的人,去行勾.引,還要那種看不出來是圖謀不軌高段位的,不然失敗了,那不得被暴君一怒之下摘腦袋,這對他來說實在太有挑戰了。


    一般怎麽勾-引來著?


    黎綿從水中爬了起來,為了防止再滑倒,他謹慎地跪在了水裏,那張如冷玉明珠般的臉蛋被黑發黑衣襯得格外蠱惑,他絲毫不知,拿過一旁的巾帕,露出了自認為最乖巧的笑,眨眨眼看向了暴君。


    蕭最不動聲色看著他。


    黎綿俯.身向前,手還未落在暴君胸前的衣襟,就被抓住了腕骨。


    蕭最淡道:“想做什麽?”


    對於一個舌燦蓮花之人來說,不能開口實在是種煎熬,小啞巴此刻隻能舉著巾帕,企圖用眼神來傳達意思


    伺候陛下沐浴。


    黎綿那雙澄燦罕見的狐狸眼,撲閃著確實會表達,且不說他用意很明顯了。


    隻不過明了他的意思,蕭最卻不鬆手,讓人想不出他到底怎麽想的。


    明明讓過來的是他,又不說過來做什麽!


    黎綿不是小狐狸,不敢太放肆,但又實在沒耐性,急著挑起暴君對自己的興趣,從而達到雙修的目的,於是又湊近了幾分,那隻拿著巾帕的手伸向了暴君的麵前,給他擦了擦眉宇之中的水珠,見他沒躲開,正待往下,手腕又被擒住。


    黎綿:“……”


    可惡!一隻手都沒有了!


    黎綿氣得沒忍住,不滿地瞪了一眼暴君,察覺到腕骨的桎梏鬆解了幾分,暴君似乎在走神,剛準備抽出手腕,整個人就被暴君丟了出去。


    -


    小狐狸夜裏下意識爬上了暴君的身上,正做著夢,被陡然一丟,直接落在了床的最裏角,它翻了個身子,迷迷瞪瞪不開心地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不遠處躺著蕭最旋即坐了起來。


    入目所及明黃一片,煙霧彌漫的水汽乍然消失,黎綿被驚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緩了一會,這才後知後覺剛剛是在做夢,可是夢裏感覺也太真實了吧?!而且還會疼痛,它現在還覺得撞到暴君胸膛的額頭還隱隱作痛。


    黎綿歪著腦袋朝著暴君看去,見他蹙著眉好似沒比它好到哪裏,趕緊湊了過去,“陛下怎麽啦?做夢了嗎?”


    蕭最聽到它的聲音,這才好似從夢魘中迴神,對上小狐狸那關心的眸子,“嗯”了一聲。


    小狐狸隻是試探一問,沒曾想真的是,它內心尖叫起來,麵上卻一派鎮靜。


    黎綿探問:“夢到什麽了,怎麽皺眉呀?”


    說著小爪子還貼心地按了按暴君隆起的眉峰。


    蕭最將它抱到懷裏,重重薅了一把它的腦袋,“夢到一個和你蠢得不相上下的家夥。”


    黎綿:“?”


    小肉墊狠狠按在了暴君的額上,不罵它是不會說話還是怎麽了?


    蕭最伸手抓住它的小肉墊,捏了兩下,那小太監就連生氣瞪人都和眼前這小東西一模一樣,讓他在夢裏一陣失神。


    黎綿:“所以陛下做夢夢到的竟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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