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指了指她帶來的巨大的牛皮紙卷。


    「是啊…」


    說到這個,餘沐沐又心情糟糕了。


    她攤開牛皮紙,上麵她除了她寫好的大段大段的文字,還什麽都沒有。


    「就我是學委嘛,班主任讓我每個月都畫一張介紹大學專業的海報。上個月是小語種,我還能勉強搞一搞,但也搞了整整一夜。」


    餘沐沐說著說著快絕望了:


    「但是這個月是建築,我已經研究了好幾天房子該怎麽畫了,還是沒敢下筆。」


    想當年她也是這樣,一直焦慮到最後一秒,結果睡著了,第二天早上來不及就隻能往上貼了些列印的圖片。


    她至今還記得班主任對著像是剪貼畫一樣的海報,搖搖頭欲言又止的表情。


    餘沐沐最怕的就是別人對她失望。


    「這個海報要求很高嗎?」言北問她。


    「還好吧。但我就是覺得既然要做就得做的好一點,畢竟有那麽多人要看呢…」


    餘沐沐垂眼,無奈地嘟起小嘴。


    言北側頭看了她半晌,溫柔地笑了笑:


    「沒關係,我幫你吧。」


    ……


    餘沐沐不好意思讓他幫忙,但她更不好意思在他麵前展現自己拙劣的畫技。


    糾結過後,她滿臉感激地看著言北:


    「那你先隨便勾個線,一會我來塗色吧。嘻嘻我明天請你喝奶茶!【黑肆qq2676956314整理,進群私黑肆】」


    「好。」


    言北點點頭,眼底氤氳著笑意。


    ……


    餘沐沐和言北並排趴在地板上。


    麵前是攤開的巨大的牛皮紙海報。


    餘沐沐托著小臉,欣賞著言北畫畫的樣子。


    言北在大學裏學的就是建築專業。


    他應該從小就很會畫畫吧。


    這些年,在她得知言北是建築專業後,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在他身邊看他畫畫的場景。


    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場景會真實發生。


    光從頭頂傾瀉,撒在言北身上,他垂眼望著紙張,眼睫幹淨清澈,落下細碎的陰影。


    他握筆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隨意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像樣的輪廓。


    線條流暢,畫風飄逸。


    原來曾經的幻想真實發生時,竟然會這麽幸福。幸福到她的目光一刻也不願離開他,似乎全身每一顆細胞都因為他而安靜了下來。


    外麵急躁唿嘯的狂風吹得窗戶吱呀作響。


    而屋內,一室暖黃的燈光淺淺搖曳,處處流轉著柔軟溫暖的氣息。


    餘沐沐又一次看著言北的側臉發起了呆,柔和傾瀉的燈光襯得他整個人都毛絨絨的。


    她以前總覺得他高冷又難以接近,可她現在看著他毛絨絨又認真細緻的樣子,真的好甜好軟好可愛。


    她好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是因為他太好看了?還是因為他太溫柔了?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要不然她怎麽會這麽喜歡他。


    暗戀言北的時間太久了。


    她好像快變成了一個哲學家,總想找尋邏輯,解釋這難以掩飾的心動。


    ……


    餘沐沐又往言北身邊蹭了蹭,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揉上了言北的頭髮。


    隻摸一下,他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嗯,果然是毛絨絨的。


    像隻小貓咪。


    言北手中的筆停了停,他側頭看她:


    「嗯…怎麽了?」


    餘沐沐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她趕緊撤迴手,尷尬一笑:


    「哈哈哈…我就是在想你學習這麽好,怎麽頭髮還這麽濃密。」


    ……她又在說什麽?


    「哈哈目前的學習強度還不至於禿頭吧。」


    言北看了看餘沐沐,眼含笑意。


    在餘沐沐微微出神的目光中,言北勾了勾唇角,抬手撫上了她的發尾。


    「你的頭髮也很濃密呀,學習還這麽好。」


    他在學她的動作和語氣嗎?


    餘沐沐怔了怔,心跳毫無預兆地陡然加速。


    她閃躲開目光,試圖轉移話題。


    ……


    聽著窗外唿嘯的風聲,餘沐沐開口道:


    「…風這麽大,要是明天能停課就好了,不想學習了。」


    她聽到言北輕輕笑了一下:


    「你這麽討厭上學嗎?」


    餘沐沐平靜了一會,心跳終於漸漸恢復正常。她長嘆了一口氣:


    「對呀,學習好痛苦啊。」


    「那你每次考第一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


    「哪有每次,明明是你考第一更多吧。」


    餘沐沐嘟嘟嘴思索了片刻。


    「嗯…我考第一的話,會短暫地開心一下下,但是馬上就會感覺壓力更大。」


    「是嗎,為什麽?」


    言北挑了挑眉,有點驚訝。


    「因為已經到了頂點,不更加努力就隻能退步了。哈哈我是不是很悲觀。」


    餘沐沐低頭笑了笑迴答道,突然有點憂傷。


    「嗯。是有點。」


    言北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事,那我以後努力讓你每次都考第二。」


    言北看著她,眼睛閃爍了一下,語氣卻很堅定,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如此大言不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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