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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卻一把拉起上官芙蕖的胳膊,把她拖出那石棺。


    上官芙蕖一直到這是,才看清旁邊那塊無字碑,更是驚詫莫名。到底是何人,竟將她關在彥祖母親的墳墓之中?


    “快走啊。”袖子被扯動,她迴頭望著拉她的人,猶豫地問:“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那人笑的癡傻:“我餓了,我要吃飯。”


    “可是這裏……”上官芙蕖指著那被毀壞的墳墓。


    那人似乎皺眉想了想隨後便用空出的手發力,三兩下便恢複了那墳墓的原樣,連一塊多餘的石頭都沒剩下,天衣無縫。


    上官芙蕖還在驚疑之中,已被她拽住飛跑。本就乏力,再加上那人腳步極快,上官芙蕖逐漸跟不上,腳步踉蹌。


    “怎麽這般沒用?”那人不耐煩地皺眉,竟幹脆將她夾在腋下,帶著她跑。


    上官芙蕖發現她的輕功,似乎極好,步伐飄逸。而她的身體,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真的如同……鬼。


    心裏哆嗦了一下,她安慰自己,這世上根本沒有鬼,何況鬼魂不可能還會覺得餓,要吃飯。


    到了附近的一出農莊,她把上官芙蕖丟在地上,躡手躡腳地蹲在地上慢慢爬過去,從木籠中抓雞。


    上官芙蕖不敢出聲,也不敢輕易逃跑,隻得在不遠處等她。大約是那公雞警覺,竟一陣亂啼,屋中立刻響起人聲,狗也開始吠叫。


    那人嚇得轉身就跑,跑了兩步想起上官芙蕖還在,又如來時一樣,將她夾起翻牆而逃。


    上官芙蕖被顛簸得差點吐出來,在到了曠野之中,央求她將自己放下。


    她停下來,把上官芙蕖扔到一邊,自己也坐在地上喘息,語氣極可憐沮喪:“沒有東西吃怎麽辦呢?我好餓。”


    上官芙蕖也極無奈,心中轉著念頭,哄她:“要不然我們進城裏去,那裏應該能找到吃的。”隻盼迴了城中,可以想辦法去找彥祖。


    她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能去,城裏都是壞人。”


    “不會的,可以去我家。”上官芙蕖勸慰。


    “你家在哪裏?”她眨著眼問。


    上官芙蕖猶豫了一會兒,才下決心說:“太子府。”反正橫豎都是危險,現在隻能冒一次險。


    “太子府……太子府……”那人反複念了好幾遍,似乎極為迷惑地撓了撓頭:“可是天楚沒有太子啊。”


    上官芙蕖一怔,覺得此人也許與世隔絕太久,但又似乎知道些什麽。“嗯……是新近才立的太子……”她試探著解釋:“我是府中的丫鬟。”


    “那太子叫什麽名字?”那人追問。


    上官芙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輕聲迴答:“彥祖。”


    安人忽然再無聲音,身形也靜止不動。


    “你怎麽了??”上官芙蕖小心地問。


    她卻如同被人點了笑穴般,咯咯笑個不停,隨後跳起來。轉圈瘋跑,一迭聲地喊那個名字:“彥祖,彥祖,彥祖……”


    上官芙蕖隻覺得渾身發涼,悄悄後移,想要趁她不注意逃脫。可才跑出去酒吧,後領便被人拎住,迴過頭,正對上那雙幽綠的瞳仁,叫人無比驚悸:“你想去哪裏?”


    上官芙蕖不敢做聲。


    “想找人抓我殺我,對嗎?”她的聲音淒厲:“那我便先殺了你。”


    “不是,我沒有。”上官芙蕖慌忙辯解:“我隻是看見……那邊草叢裏似乎有隻野兔。”


    一聽見有野兔,那人又高興了起來,丟下她,拍著手掌,去她指的地方去找。


    上官芙蕖驚魂未定,再不敢輕易起逃跑的念頭,隻能慢慢跟過去。就這樣一直折騰了半夜,上官芙蕖已經虛弱得幾乎快昏倒,隻希望天亮之後,能有其他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那人卻似極害怕天亮,看著黎明快要到來,神情越來越緊張。在遠處的天邊出現第一道光之時,大叫一聲,再度將上官芙蕖拎起來,一路高低飛掠。


    上官芙蕖終於再受不住,昏厥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竟在一顆參天大樹頂端的枝椏間,從上而下俯視,頭昏目眩。


    心驚膽戰地往旁邊望去,看見帶她到此的那人,正將身體掩映在茂密的枝葉間熟睡。


    直到這時,上官芙蕖才仔細看清那人的樣貌:說不清她的年齡,但看得出她五官極為精致妍麗,然而兩道交叉的刀傷,將一張好生生的芙蓉麵,劃得極為猙獰。


    不知是何人下這般狠手,毀了這女子的容貌,上官芙蕖心中暗歎。


    她似乎覺察到上官芙蕖的視線,雙眸猛地睜開,厲聲問道:“看什麽?”


    “我隻是覺得。你長得很美。‘上官芙蕖囁嚅著迴答,她說的,倒也不全是謊話,畢竟這女子若是不被毀容,也應是天香國色。


    “我美嗎?”那人驚喜,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期盼地問:“我真的美嗎?”


    上官芙蕖心酸地點頭,想必她也很在乎自己的容貌,隻可惜。


    她被上官芙蕖的稱讚哄得極高興,笑嘻嘻地說:“我去給你打鳥吃。”


    上官芙蕖看著她在樹間飛來蕩去地抓鳥,想著自己不知何時能迴去,憂慮不安。


    而今日已經是她失蹤的第三天,彥祖已慌到了極點。整個都城幾乎被他翻了過來,出城的各條通道也已派人去追,但仍無消息。


    此事甚至驚動了皇帝,他宣彥祖進宮。


    彥祖本不想去,卻又思及會不會有所發現,隻得前往。到了春暖殿,出乎意料之外,這次的皇帝身邊,居然沒有女人。


    他見到彥祖,眼神玩味:“嗬,這麽憔悴。”


    彥祖不語。


    “聽說你為了那個女子,居然到處去警告大臣?”皇帝將身體靠入椅背,笑容中帶著嘲諷:“你究竟樹了多少敵,需要這麽誠惶誠恐?”


    “父皇找我,究竟想說什麽?”彥祖挑眉。


    “朕隻是覺得有趣,你為何會對那般平凡的女人,如此上心,丟了死了,再找一個不就行了嗎?”皇帝盯著他,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之上,輕輕地叩。


    “或許我被學父皇你,索愛的女人沒了,就找跟她想象的來代替,這樣,是不是會快樂一點?”彥祖也毫不示弱。


    皇帝驟然眸色一沉:“你不要太過放肆。”


    彥祖嗬嗬一笑,再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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