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明月庵。


    暮春時節,算是京城最舒服的一段時間,沒有早春揚起的風沙和春寒料峭,有的隻是和煦的春風和漫山遍野的綠意,間或還有星星點點的白粉鑲嵌其中,那時桃李正在盛放,再過幾個月,便能收獲香甜的果實。


    明月庵裏也種了幾株桃樹,據說結的果子又脆又甜,慕容仙從枝頭的花苞剛開始顯色時便開始期待吃果子了。


    一開始江玉鳳還以為她是喜歡桃花,還要給折兩支插瓶,卻被慕容仙嚴厲製止,“怎麽能摘花呢,你難道不知道,這一朵花就是一顆桃子嗎?”


    江玉鳳這才知道,原來慕容仙每天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不是賞花,而是數果子,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我的好妹妹,我竟才知道你是個饞嘴貓兒。”


    “有什麽好笑的,”慕容仙跺腳道,“不理你了。”


    慕容淑倚在窗邊,看著兩個小妹妹在花樹下嬉戲打鬧,心裏也跟著輕快了幾分,但想到早上收到的信,又忍不住蹙起眉頭。


    信是江玉燕寫的,她早上一睜眼就看到枕邊放著一封信,信上隻有短短一句話——“素聞南海神尼威名,卻無緣得見,望尊駕相助。”


    明月庵每晚都有值夜的人,她睡前也都將門窗關好插上插銷。可是送信的人居然能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把信放到她枕邊。這意味著,隻要那人想,那她和整個明月庵的人,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江玉燕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瑞貴妃,她還懷著孩子,若她能生下皇子,那她的孩子會有很大可能成為太子,那她成為太後也隻是時間問題。


    而她,玉華真人慕容淑,卻沒有任何的依仗。


    從劉喜的那件事上,慕容淑便知道,慕容山莊是靠不住的,真的出了事,她能靠的隻有自己罷了。


    慕容淑很清楚,現在的自己麵對江玉燕沒有任何勝算,可是,若不問個明白,她也絕不會把師父牽扯進來。


    雖然已經離宮出家,但慕容淑現在仍享有貴妃的待遇,她想往西苑遞折子很容易。


    到了下午,西苑便派了人到明月庵,應允了慕容淑的明日進西苑請安之事。


    聽聞姐姐要去西苑,慕容仙也想同去,她總是惦記著江玉燕,怕江玉燕在宮裏受欺負。


    但深宮內苑,又豈是想進就能進的。


    慕容淑是不願意妹妹跟江玉燕有過多接觸的,“我去西苑,是有事要跟陛下商議,若是能見到瑞貴妃,我自然會把你的關心帶到,她若是還記掛著你,必然會再下旨請你去會麵。”


    慕容仙見姐姐態度堅決,知道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便悻悻的離開。出門正好遇見江玉鳳,江玉鳳見她情緒不高,愁眉苦臉的,忙問她是怎麽了。


    “沒什麽,”慕容仙歎了一口氣,問道,“你是去找姐姐嗎?她就在屋裏,你去找她吧,我先迴房間去了。”


    江玉鳳過來本也沒有事情,此時看慕容仙有心事,便挽著慕容仙,笑道,“我就是來找你的,我們一起去後院走走吧,那邊有叢蘭花開了,又香又好看。”


    慕容仙推拒不過,隻能被江玉鳳硬拉著去看蘭花。


    這個時候是做晚課的時辰,後院空無一人。


    “好了,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了,”江玉鳳很少見到慕容仙這樣低落消沉。


    慕容仙心裏苦悶,也想找個人說說話,“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想去西苑看燕兒,但姐姐不許我去。”


    “師姐好不容易從宮裏出來,自然不想跟那裏再有什麽牽連。”江玉鳳從慕容仙這裏聽說過江玉燕這個人,她對這個跟自己名字相像的姑娘也有些好奇,“再說,如果你的燕兒也想見你,怎麽會不讓人來請你呢?”


    慕容仙心裏也奇怪這一點,但她相信江玉燕不會忘記她的,會這樣做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或許,她在西苑過的也不開心,也有很多的不得已。”說著,忍不住跟江玉鳳抱怨起來,“玉鳳,你沒有見過那個老皇帝,不知道他的樣貌,他看起來比我爹都要老。當初姐姐在宮裏的時候就過的很不開心,沒有自由可言。”


    江玉鳳的母親是劉喜的幹女兒,對宮裏的事情了解的很多,曾經跟江玉鳳說起過宮裏的一些事,想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女孩子嫁給了這樣一個年老的皇帝,江玉鳳也惋惜起來,“人家都說‘侯門一入深似海’,這紫禁城裏,比之侯門還要嚴苛。凡是進去了,想要出來比登天還要難。”


    “我好討厭那個老皇帝,他一大把年紀了為老不尊,我真恨死他了!”慕容仙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真想衝進去把燕兒搶出來!”


    “這可使不得,”江玉鳳拉住慕容仙,勸道,“先不說宮門森嚴怎麽闖進去搶人,就算把人搶出來了,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咱們又該躲在哪裏呢?”


    慕容仙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心裏還是憤憤不平,覺得老天真不公平。


    江玉鳳又溫聲軟語的寬慰了慕容仙大半天,好容易才讓慕容仙暫時把煩惱擱置一旁,


    可到了第二天,看著慕容淑坐上去西苑的馬車,慕容仙又唉聲歎氣起來,江玉鳳隻能帶著她去附近的山林裏散心。


    慕容淑顧不上妹妹的悶悶不樂,她現在心裏隻想著見到江玉燕之後該問些什麽,說些什麽。


    等到了西苑,慶隆帝都沒有出麵見慕容淑一麵,他早已把這個過去寵愛的女子拋到了腦後,現在隻想著不讓江玉燕吃醋,表忠心道,“燕兒,我跟玉華真人沒有見麵的必要,你去見見她就是了,她有什麽話,跟你說都是一樣的。”


    江玉燕斜眼看他一眼,“陛下怎麽這樣,真真是應了那句‘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妾身也不知道還能做幾天新人,等到妾身也成了舊人。陛下莫非待妾身也是如此,連見都不肯見一麵嗎?”


    “燕兒,”慶隆帝哄道,“你說這話,可讓我傷心了,你明明知道,我心裏隻你一人,哪裏有什麽新人舊人。”


    “哼,”江玉燕冷哼一聲,“你既然不願意去見她,那我就自己去見好了。”邊說邊上下打量老皇帝,“你啊,就乖乖的在這裏等我迴來吧。”


    慶隆帝也不惱,他現在真的是覺得自己滿心滿眼全是江玉燕,再容不下旁人。見江玉燕要走,還陪笑著把她送出門,又交待宮人們要好生伺候著。


    宮人們又哪裏敢有絲毫的懈怠,小心謹慎的服侍瑞貴妃上了步輦,步輦前後左右各有兩人,共有八人抬著。八個人配合默契,穩穩當當的把瑞貴妃抬到了瓊華殿。


    瓊華殿原本就是慕容淑從前居住的地方,去年冬天的時候,江玉燕還想把這個安排給公主們住,但是因為那時天冷才作罷了。


    現在天氣暖和起來,花廊上爬滿了鮮花,水榭那邊也不會覺得陰冷,反而灑滿了陽光。


    江玉燕就在這水榭接待慕容淑,她到的時候,慕容淑已經到一會了。


    “見過瑞貴妃,”慕容淑起身,雙手合十行了一個見麵禮。


    “玉華真人不必客氣,陛下曾允諾,你除了麵見陛下和皇後娘娘之外,無需向任何人行禮。”江玉燕笑道,“何況你如今也享有貴妃的待遇,與本宮本是同級,且你比本宮還先入宮伺候陛下,怎麽也該是本宮向你行禮才是。隻是如今,本宮的月份大了,實在不方便行禮,還望玉華真人不要見怪。”說著便坐到了主位上,“玉華真人也坐下說話吧,站著怪累的。”


    慕容淑又怎麽會在意這些,心裏卻奇怪江玉燕的舉止。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要跟玉華真人說會話。”江玉燕揮揮手,讓人都退到水榭之外。


    等人都離開了,江玉燕才長舒一口氣,對慕容淑微微一笑,“姐姐不要見怪,我若不氣盛些,也壓不服他們。”


    慕容淑也笑了起來,也不說旁的,直接問道,“我來隻是想知道,你昨天送的信,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信上說的很清楚了,”江玉燕笑著說,“我對南海神尼仰慕已久,卻一直無緣得見,所以想讓姐姐幫忙牽牽線而已。”


    “師父她老人家一心向佛,輕易不會離開南海,隻怕要讓貴妃娘娘失望了。”慕容淑才不信江玉燕的話。


    “既然神尼她老人家虔心向佛,那就更應該來京城一趟,”江玉燕好聲好氣的道,“我早年間也曾跟隨一位佛法高深之人修習佛法,正想跟神尼這樣精通佛法的人交流交流。一味的閉門造車恐怕也不利於神尼修習佛法,當初教導的修習佛法的妙法大師此時也在京城,神尼正好能跟妙法大師探討一二。”


    慕容淑笑著拒絕,“師父時常閉關修煉,恐怕不能得空。”


    江玉燕被再三的拒絕,卻絲毫沒有生氣,“姐姐,我知道你心有疑慮。你盡管放心,若我真的有害人之心,又怎麽會特意請你邀南海神尼進京呢。我隻需要把你和江玉鳳出事的消息散播出去,南海神尼便會自己送上門來。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江玉燕壓低了聲音,“我想要肅清江湖亂象,整頓朝堂風氣。”


    慕容淑吃了一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江玉燕的目的是這個。


    “姐姐,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江玉燕輕聲道,“隻是我看著這大好河山,卻被奸佞之輩荼毒,心裏便總是想做些什麽。你的師父南海神尼,明明武功高強,卻偏居一隅,讓那些宵小鼠輩橫行江湖,為禍一方,豈不是有違出家人的慈悲之心。”


    慕容淑辯解道,“師父早年間也想懲強除惡,可是最後也隻是落得一個被眾人誤解的下場,她這才灰了心。”


    “既然有心要匡扶正義,又怎麽能被一時的困難擊倒呢?”江玉燕道,“我義父這麽多年不也是被很多人誤解嗎?他怎麽就能愈挫愈勇呢?”


    “鐵盟主深明大義,師父心中亦是什麽敬佩的。”慕容淑這時才想起來,眼前的人是鐵如雲的義女,自然耳濡目染下會有這樣的俠肝義膽。


    江玉燕正色道,“義父縱有萬般本事,可也獨木難支,所以我才想請你去勸說神尼她老人家前來相助。”


    “可是,”慕容淑仍猶豫不決,師父好不容易才能平靜度日,難道真的要讓她重出江湖,卷入到這些是是非非中嗎?


    “沒有可是,”江玉燕直視慕容淑的眼睛,“我隻先問你,你是願意一輩子在明月庵裏做你衣食無憂的玉華真人,還是想在江湖中過風餐露宿,但能仗義執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慕容淑?”


    慕容淑心中一震,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我要做慕容淑。”她不要做什麽玉華真人,她要做慕容淑!


    “好!”江玉燕起身走到慕容淑的身前,拉住她的手,“那我就讓你做慕容淑,去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


    “我,我真的可以嗎?”慕容淑心中有些忐忑,她已經離開江湖太久了。


    “當然可以,”江玉燕肯定道,“你不必擔心其他的,隻要你想做,那就能做。”


    慕容淑覺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大壇烈酒,整個人變得醺醺然,心裏生出萬丈豪情壯誌,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麽胡話,引得江玉燕大笑起來。


    “姐姐,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江湖中第一個女武林盟主,把那些歪門邪道一網打盡。”


    慕容淑臉騰的一下通紅,她竟然說了這樣的話。


    “對了,仙兒現在跟你在一起嗎?”江玉燕體貼的轉移話題,“我許久沒有見到她,她現在還好嗎?”


    “仙兒,仙兒她很好,”慕容淑強自鎮定下來,“她也一直記掛著你。”


    江玉燕幽幽歎息道,“我很想她,可是現在卻不能見她一麵。我既然選了這樣一條路,便該做好這樣的準備。”


    “你,”慕容淑看著江玉燕神情哀傷,又看看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心裏一酸,“你為什麽非要這樣做不可呢?明明有很多其他的選擇的。”


    江玉燕搖搖頭,輕聲道,“姐姐,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這世上的一切,論的從來不是對與錯,而是陛下的心偏向哪一邊。”


    慕容淑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江玉燕打斷了,“姐姐,你不必再說什麽。”江玉燕說話的聲音很輕,隻有她們兩人能夠聽見,“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一個劉喜死了,還會有無數的張喜王喜站起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成可以影響陛下的人。”


    說完這些,江玉燕複又迴到主位坐下,聲音也抬高了起來,“時間不早了,玉華真人請迴吧。”


    慕容淑神情複雜的看了江玉燕一眼,雙手合十告退離去。


    迴到明月庵之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慕容仙,慕容仙急急地問,“姐姐,你見到燕兒了嗎?她過的好嗎?”


    “她很好,”慕容淑摸摸小妹的頭,“她也很掛念你,等以後有機會,她會請你去西苑的。”


    又過幾日,慕容淑便接到了可以自由行走的旨意。


    其實老皇帝原本是不願意這樣的,雖然慕容淑已經離宮出家,雖然他心裏已經不在意慕容淑,可慕容淑畢竟曾經是他的妃嬪,他又怎麽會願意慕容淑出去拋頭露麵呢。


    但江玉燕自從見了慕容淑,迴到飛香殿便滿臉的不高興,問她是怎麽了,她也不肯迴答。慶隆帝又去問那些跟隨的宮人,她們隻說似乎是鬧些不愉快,但具體的事情她們離得遠,也沒有聽清楚。


    慶隆帝實在沒辦法,隻能故技重施,說道,“燕兒,想來是玉華真人讓你不快了,我這就下旨申飭於她,讓她長長教訓。”


    “你幹嘛啊!”江玉燕氣道,“你這個人,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妄下結論!”天下間敢這麽跟皇帝說話的人,也隻有她一個了。


    慶隆帝聽了卻很高興,忙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也免得我冤枉了她。”


    “玉華真人遞請安折子,想見的是你,結果去的卻是我,她自然有些失望,”江玉燕撇撇嘴,“我看她也不像個出家人,心裏還記著你呢。”


    慶隆帝心裏暗暗得意,麵上卻正義凜然,“不管她心裏怎麽想,我心裏卻隻有你一個人的。”


    “還有,你當初說以後玉華真人除了需要跪拜你和皇後,見到誰都不必行禮的!”江玉燕不悅道,“話是你說的,我也隻能看她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


    慶隆帝摸摸鼻子,心裏發虛,這話確實是他說的,當初還下了明旨曉諭六宮。


    “所以啊,我怎麽能不生氣!”江玉燕瞥一眼慶隆帝,“你說,我生氣是不是應該的?”


    “是,是應該的。”


    “那是不是其實玉華真人也沒有做錯?”


    “是,”慶隆帝見江玉燕麵色不虞,改口道,“不對。”


    “哪裏不對了?”江玉燕沒好氣道,“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她處處占理,我又怎麽會胡攪蠻纏。”


    “心肝兒,”慶隆帝柔聲道,“你說你想怎麽做,我都依你。”


    江玉燕這才露了笑臉,“七郎,你坐過來。”慶隆帝忙坐到她身邊,她半倚在慶隆帝身上,一隻手撫摸著肚子,另一隻手托著下巴思索,過了半晌,似乎終於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七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江玉燕軟軟的認錯,“我這段時間脾氣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千萬不要怪我,不喜歡我了。”


    “燕兒,我怎麽會怪你,”慶隆帝柔聲道,“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我也知道,今天這氣生的沒道理,可是我隻要一想到玉華真人在明月庵對你翹首以盼,心裏就不自在。”江玉燕試探道,“七郎,能不能讓玉華真人離開明月庵呢。隨便她去哪裏,隻要不來打擾我們就可以了。”


    “這,”慶隆帝一時難以做出決定。


    “哼,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她。”江玉燕氣得掐了慶隆帝胳膊一下,“你說,你是不是還打著讓她迴宮的心思?”


    “冤枉啊,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慶隆帝討饒道,“我心裏隻有你一個,再沒有其他人的。”


    “我不信,除非你把玉華真人送走,”江玉燕非要慶隆帝做出決定,“你既然不惦記她了,你管她去哪裏。你當我不知道,玉華真人根本就不能離開明月庵,但凡想出趟門都要給你遞折子才行,你這還不是心裏放不下她!”


    這其實隻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但慶隆帝又怎麽能說呢。可不說豈不是默認了江玉燕的說法,那他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慶隆帝實在沒有法子,隻能答應了江玉燕,讓玉華真人能自有行走。


    江玉燕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慕容淑武功不錯,背後還有南海神尼這個不出世的高手,若能讓她們為她所用,那豈不是一樁美事。


    現在她事瑞貴妃,代表的是皇權,再撤一個匡扶正義的大旗,不愁她們不乖乖聽話。


    在江玉燕看來,這天下已是她的囊中之物。那治理天下自然刻不容緩,她要的可不是暫時的榮華富貴,她要學著做一個合格的統治者,要合理利用好每一個可用之人。


    江湖裏現在實在是不成體統,必須要好好治理一番才行,隻靠鐵如雲是不夠的,鐵如雲這十幾年可一天都沒閑著,但是仍然沒有太大的起色。


    江玉燕隻能給鐵如雲找些幫手,希望這些人不要讓她失望。


    江湖裏不是一個惡人都不能有,但是要讓那些惡人心中有所畏懼,不敢輕易犯事才好。不然整天打打殺殺的,平民百姓怎麽過日子,老百姓過不好日子,這朝廷又能有什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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