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我沈墨之,陸洋,你愛她,就該成全她!”沈墨之擦掉嘴角的血跡,堅定地開口。


    陸洋看了他半晌,最終鬆了口:“我幫你,是看在欣欣喜歡你這王八蛋的份上,不是因為我怕你。”


    咬牙切齒地說完,陸洋轉身進了病房。


    嘴角的疼痛,和被拐杖打的疼痛,讓沈墨之倚在冰冷的牆壁上。


    楊助理走了過來,看到自家老板受傷這麽嚴重,擔心問:“沈總,您沒事吧?誰把您打成這樣的?”


    “沒事,死不了。你最近把欣墨好好盯著。”


    “是。”


    “在公司內部發喜糖,公布我和顧秘書要結婚的喜訊。”


    “是。媒體那邊需要通知嗎?”


    “通知。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地娶她,補償她。”


    沈墨之喃喃道。


    “沈總,顧秘書心軟,看到您這麽大的誠意,肯定會高興的。”


    楊助理離開沒多久,陸洋就從病房出來了。


    沈墨之問他:“欣欣醒過來了嗎?”


    “沒有。”


    陸洋揪著沈墨之的衣領,把他往病房裏拽:“你不知道欣欣最想聽到的是什麽嗎?你少給我裝傻!”


    “她想跟我結婚!”


    沈墨之一把掙脫了出來。


    陸洋一拳打在他臉上:“放屁,那是以前!現在她想跟你分手,她想拜托掉你!沈墨之,你醒醒吧,別再自欺欺人了!沒有人有義務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欣欣已經被你傷透了,她為了擺脫你,都寧願自殺,你看不透嗎?”


    “我不會放棄她的。”


    “她都醒不過來了,你還不放棄她?沈墨之,你真他媽的自私!”陸洋又打了他幾拳。


    沈墨之也沒還手,因為他知道,他犯的錯太深重,活該被打。


    但他不管怎麽被打,也不願意鬆口放棄欣欣,說出那句欣欣,我放你離開的話。


    陸洋打得累了,轉身離開。


    沈墨之從地上爬起來,坐在長椅上抽煙。


    嘴角很痛,抽煙都痛,還沒點上火。


    沈老太太的電話就來了:“咋樣嘞?欣欣醒過來了嗎?”


    “沒有。”


    “那你告訴她,你們可以結婚了嗎?”


    “奶奶,沒用。”


    沈墨之頹然一笑。


    沈老太太沉默半晌,歎氣:“小兔崽子,你這次是把人家的心傷的太透,太透了嘞。放手吧,孩子。你們到底是錯過了。”


    “我不會放手。”


    “墨之,奶奶知道你想報恩,可欣欣現在醒不過來,會有性命之憂啊。你想看著她死嗎?”


    “奶奶,我不是報恩,我是真的喜歡她。”


    “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孩子打掉,她不理我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想彌補她,想給她一個家。就如你說的,她家裏又不好,父親又是個不爭氣的,現在還在牢裏。她母親又沒什麽能力,她離開我,她能去哪裏呢?”沈墨之取掉嘴唇上的煙,苦澀地開口。


    沈老太太喃喃道:“可是,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奶奶,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別給我潑冷水,你孫子我現在已經很難受了。”沈墨之掛了電話。


    醫生走了過來,看著沈墨之:“沈先生,顧小姐身體本來就虛弱,現在還在小月子,又割腕,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如果今天晚上她醒不過來,她就有點危險……”


    “什麽叫有點危險?”


    沈墨之倏地一下站起身,揪著醫生的白大褂:“你把話說清楚。”


    “就是準備後事——”


    “滾!”


    沈墨之怒吼,猛地撒開手,醫生後退幾步,就倒在了地上。


    醫生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離開。


    沈墨之頹然坐在長椅上,悵然若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為什麽,欣欣,為什麽都在逼我放棄你呢?


    抽了整整一盒煙,吹了一下午的冷風。


    沈墨之終於接受了,欣欣不要他的事實了。


    他給楊助理打電話:“不用發喜糖了。”


    “啊?我都發了一半了。”楊助理有點懵逼。


    沈墨之掐斷電話。


    然後推開了病房門,邁著長腿,進去。


    他走到欣欣麵前,粗糲的指腹撫摸著她那蒼白而光滑的臉:“欣欣,我是墨之,我是程峰。你最愛最愛的墨之,你傻等的程峰。”


    “曾經的我蜜汁自信,以為我不管怎麽對你,你都不會離開我,都會原諒我,都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可現在我才覺得,真是可笑。一個人喜歡著另一個人,若是遲遲等不到迴應,怎麽可能還會繼續等下去呢?”


    “欣欣,其實你不是單戀我的。當年我母親去世,我到你老家養病,轉學到你們班上。咱們倆是同桌,其實我也對你動心了。”


    “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不是因為我不真誠,而是那時候我因為抑鬱症發作,被父親流放,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我才跟你說,我叫程峰的。”


    “我說我想娶你,不是開玩笑的。”


    “欣欣,我都想起來了,這幾天,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跟杜可欣在一起,是因為她是曾經的你。是我搞錯了。欣欣,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是那場綁架,讓我失憶了。”


    “欣欣,沈墨之把你弄丟了,你醒過來吧。因為我打算放手了。聽到我的話了嗎?聽到了,就動動手指。”


    話音剛落,顧欣的手指果然顫抖了下。


    沈墨之便知道,他的話起效果了,陸洋和奶奶說的果然沒錯啊。


    欣欣是真的想離開了。


    “欣欣,趕緊醒過來,坐完小月子,你就能逃離我了。奶奶說得對,我不能自私地看著你死掉,而不放你離開。”沈墨之熱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她那彎曲的手指上:“欣欣,我愛你。”


    “我會讓陸洋帶你走,他從小都是陪著你的,有他在你身邊,我放心。”沈墨之哭著笑道:“所以,醒過來吧,欣欣。醒過來,你就自由了。你還有母親,我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她。可你如果死了,她還隻養了你一個,你讓她後半輩子怎麽活?”


    當天晚上,顧欣醒過來累了。


    沈墨之守在她身邊,她發現幾天不見,原本俊朗的男人,下巴冒出了青色胡茬,還瘦了不少。衣服也是皺巴巴的,以前的沈墨之,從不會穿褶皺的衣服。


    “欣欣,我會親自照顧你到好起來,然後放你離開。我需要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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