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半天沒說話。


    沈墨之又說:“隻是我爸那邊……”


    “你不用管他,婚姻是你自己的,隻要你們兩個人沒意見,那就是最好。你爸他就是掉進了錢眼裏,糊塗了半輩子。你別跟著他學。”


    “他交給奶奶來辦,你隻要對欣欣好就行了。”


    “謝謝你,奶奶。”


    “臭小子,奶奶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孫子,不幫你幫誰?顧秘書知道了嘞不?”


    “她還不知道。”


    “那你趕緊去告訴她,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


    “好。”


    沈墨之掛了電話。


    開車來到醫院。


    楊助理看到他,忙起身,不安道:“沈總,顧秘書一直不怎麽吃飯,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我進去看看。”


    沈墨之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隻見顧欣縮在角落裏,木然地望著地麵。


    地上全是摔破的東西。


    “出去!”顧欣看到他,眼裏就像要噴火。


    沈墨之抿唇,蹲下身:“顧秘書,杜可欣已經受到該有的報應,是她冒名頂替了你。杜家也破產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結婚嗎?我想好了,我們結婚,等你養好了身體,你想哪天結婚,我們就哪天結婚,好不好?”


    沈墨之想要去幫她理清耳邊的碎發。


    她猛地躲開,癡癡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沈墨之,真是諷刺啊,在我想跟你結婚的時候,你一直不迴應我。在我死心的時候,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告訴我,你什麽都知道了。你還要跟我結婚。”


    顧欣眼眶的眼淚瞬間滑落:“可是沈墨之,我累了,我被你傷得好累好累啊。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如果在我求你別打掉我們孩子的時候,你告訴我你想跟我結婚,那我該多高興啊。”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秘書——”


    “沈墨之,你不是程峰,程峰也沒我想的那麽好,他和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就像天上的雄鷹,一直飛一直飛,突然有一天被獵人的槍給打中了,掉下來了。我以為你是隻蟲子,而我是顆小草。我錯了,你是雄鷹啊,你怎麽會為我停留呢?”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花了整整十年才明白過來。我是不是很可笑?”


    “顧秘書,我說真的,我願意跟你結婚。”


    “可是我不願意,沈墨之。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看到你這張臉,我就會想起死去的那個孩子。你走吧,以後都別來了。我不想看到你了。”


    顧欣閉著眼,眼裏劃過淚水。


    沈墨之也看著她哭:“不可能,欣欣,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我不會在放手了。你必須跟我結婚,我要給你一個家,我要兌現承諾。”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你幾天都沒吃飯了,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親自去給你買。等你身體養好了,穿上婚紗才好看。”


    顧欣漠然睜開眼,眼裏一片死寂,沈墨之有點慌了。


    他感覺現在的顧欣,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顧欣,看他的時候,眼裏都是有光亮的,而現在的她,一點生機都沒有。


    顧欣衝著他絕望地笑了:“放我走,我就吃飯。不然,我就餓死我自己。”


    “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欣欣,你不是喜歡了我這麽多年嗎?難道你以前的喜歡都是假的?”


    “我喜歡你,這是真的。”


    “那你就原諒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們錯過了十幾年啊,我父親那邊你不用擔心,就算是斷絕父子關係,我也會跟你結婚,給你一個家。欣欣,不要放棄,我求你,不要放棄我。”


    沈墨之抱著顧欣,緊緊地把她擁入懷裏,眼淚往下掉:“我知道以前做錯了,原諒我好不好?欣欣?”


    “沒用了,沈墨之。我現在真的不喜歡你了,喜歡不起來了。”顧欣也跟著哭。


    沈墨之放開她,然後開始親她。


    顧欣也沒躲閃,就跟木頭一樣,呆呆的,木然地坐在那,任由他親吻,撫摸。


    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更沒任何迴應。


    以前的欣欣不是這樣的,他隻要稍微一親她,她就柔軟得不像話。


    “親我,欣欣。”


    沈墨之搖著她的肩膀,腥紅的眼裏冒出眼淚:“親我。”


    顧欣直勾勾地看著他,沒說話,仿佛看破了紅塵,不悲不喜。


    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讓沈墨之心裏抓狂,他低吼道:“喜歡了這麽多年,就因為一個孩子,你就要放棄我了?”


    “顧欣,你怎麽這麽絕情?我為了你,我都願意跟我父親斷絕父子關係,我都願意為你拋棄一切了!顧欣,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沈墨之真的不明白:“孩子以後會有的,知道嗎?”


    “孩子不會再有了,沈墨之。醫生說過,我救你的時候,傷了子宮的。”顧欣苦笑。


    沈墨之搖頭:“不會的,現在醫學很發達,你相信我,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我們會有孩子的!”


    “沈墨之,你冷靜點,你對我從來都不是愛,隻是感激,你想報恩。你對杜可欣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你捂著你的心口說,如果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你還會娶我嗎?”


    顧欣幫他擦了眼淚,苦笑:“你不會娶我的,愛一個人,是很純粹的,和報恩不報恩無關。你是沈家的繼承人,沒必要和我這樣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結婚。你家裏人也不會接受我。”


    “沒有孩子,我們可以領養一個。都可以的,欣欣。不生也可以。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隻是我一直愛不自知。現在我知道了,隻是晚了。”


    “沈墨之,我心意已決,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如果真的想報答我,就放我走吧。”


    “你做夢,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邊。欣欣,這一次,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沈墨之起身,紅著眼:“你好好吃飯,下周乖乖做我的新娘子。做我沈墨之的太太。”


    沈墨之走的當天晚上,就從楊助理那得到消息,顧欣割腕了,被及時發現,送到手術室去了,但顧欣不願意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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