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總秘辦公室的門被輕聲叩響,隨即傳來楊助理的聲音:“沈總,是我。”


    沈墨之皺眉,戀戀不舍地放開懷裏的嬌俏女人,然後走到門口,把門開了個很小的縫隙。


    楊助理也識趣,也沒往裏麵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份袋子遞了過來,沈墨之接過,關門,親手打開袋子,拿出駝色毛衣,還有貼身衣服。


    可能是方才顧欣的表現,讓沈墨之很滿意,他拿著貼身衣服,走近。


    她卻往迴退了一步,和沈墨之保持了距離,接過他手裏的衣服:“沈總,穿衣服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


    “還害羞?你身上哪兒我沒看過?”


    沈墨之眼眸眯了下,她的抗拒和見外,讓他不爽。


    “真的不用。”


    沈墨之也不是上趕著的人,轉過身去,目光落在被拉下來的百葉窗,冷淡開口:“奶奶打了你一棍,心裏很愧疚,不想你離職。給你加薪,是奶奶的意思。”


    顧欣穿衣服的手指,頓時僵住了。


    臉頰閃過落寞,原來她被挽留,給她加薪,是沈奶奶的意思。


    和沈墨之無關。


    是她多心了,她於沈墨之而言,就是個床板,秘書而已,他又怎會對自己動情呢?


    還挽留,顧欣,你想什麽呢。


    顧欣揪著胸前的毛衣,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折翼的蝴蝶,她撐著辦公桌的邊緣,佯裝沒事人,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啊。”


    “也不知道你給奶奶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這麽維護你。”


    沈墨之背對著她,不冷不淡地開口。


    顧欣勾唇:“沈總,還請你按照我們剛剛的約定,裁掉馬秘書。”


    “隻要你聽話,那是自然。”


    聽話,又是聽話,曾經的顧欣,還不夠聽話麽?


    聽話了整整四年,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從來不會反抗,也不會質疑。


    她以為她見不得光,她默默付出,她體貼識趣,他就能想起她,即便是想不起來,也會日久生情,結婚生子。


    沈墨之打開總秘辦公室的門,踏步離開。


    幾分鍾後,馬秘書就氣衝衝地跑到她辦公室,咬著牙怒罵:“顧欣,你真不要臉啊,你給沈總吹了什麽風啊?讓他改變了主意,把我開了?”


    “那你得去問沈總。”


    顧欣拿了支筆,放在手裏把玩,而後抬眼,冷笑:“馬秘書,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叫保安,把你叉出去?叫保安的話,你臉上可不好看。”


    馬秘書握著拳頭,眼裏滿是憤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顧欣!你知道我在欣墨熬了多少年,才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嗎?我熬了整整十年!本來總秘的位置是我的,你為什麽會來?就是因為你空降到了欣墨,我的總秘位置才沒了的!”


    “你不就是會吹枕頭風嗎?你不就是和楊助理談戀愛嗎?你除了靠男人上位,你還會什麽?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顧欣眼皮也沒抬,看都懶得看她。


    以前她還會同情弱者,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顧欣打電話叫了保安。


    馬秘書接受不了離職的現實,操起顧欣辦公桌上的美工刀,捅向顧欣。


    保安魚貫而入,一把抓住馬秘書的手腕,使勁一折,她嗷嗷地叫。


    美工刀,從她手裏瞬間落地。


    “把她扔出去。”


    “是,顧秘書。”


    幾個保安叉著馬秘書出了總裁辦,馬秘書還不停地叫囂,跟瘋了一樣:“我告訴你們,顧秘書是靠男人上位的!她和楊助理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你們努力工作,也升不了職,加不了薪的!”


    吃瓜群眾大氣都不敢出,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假裝認真地做事情。


    但各自還在眼神交流,這什麽情況,顧秘書沒傍上沈總,反而跟楊助理在一起了?


    另一個秘書搖搖頭,眼神見怪不怪,你忘了,前段時間,楊助理還給顧秘書送花了呢?


    顧欣踩著高跟鞋,走出辦公室,掃了眼如坐針氈,埋頭幹活的各位秘書。


    顧欣敲了下辦公桌,辦公桌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眾人嚇得更不敢吭聲,頭埋得更低。


    顧秘書裁掉馬秘書,這是做給她們看的,她們可不敢得罪顧秘書,丟了飯碗。


    欣墨的福利待遇,可是極其的好。


    “各位,把手頭上的事情都放一放,聽我說兩句。”


    顧欣冷聲開口。


    各位秘書紛紛放下手裏的鼠標,鍵盤,抬眼,看向顧欣,第一次發現,顧秘書並不是表麵上那種好說話的軟柿子。


    “最近關於我要離職的事情,你們應該也聽到風聲了吧?”


    顧欣笑著問。


    各位秘書自然是聽到了,但還是笑道:“顧秘書,這肯定是謠言啊。”


    “就是,沈總那麽看重您,您怎麽會走呢?”


    “沈總都給您加薪了。”


    “顧秘書,我都是很服您的。您就好好幹唄,別在意馬秘書,她就是自己不行,嫉妒你。”


    顧欣聽了這些話,微微一笑:“我心意已決,你們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我顧欣一向好說話,隻要各位不難為我,我自然也不會為難各位。”


    “但如果有人跟馬秘書一樣,以為我要離職了,就能沒大沒小,挑釁我的權威。剛剛的馬秘書,就是下場。”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繼續忙你們的事情。”


    顧欣說完,踩著高跟鞋去了人事部經理辦公室。


    她剛走,整個秘書部開始竊竊私語:“果然是殺雞儆猴來了。沈總都給她漲薪了,她還要走啊?”


    “話是那麽說的,我才不信她會離開欣墨。她那個位置,多少人眼巴巴地盯著呢,傻子才會走。”


    “不信你們等著看唄,她肯定不會離職。她這是在試探秘書部內部,誰想她走,然後排除異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


    *


    人事部經理和顧欣聊了一會,就去了總裁辦,把顧欣要離職的事,告訴了沈墨之。


    顧欣忙完手頭上的工作,秘書部早已空空蕩蕩,其他人早早的下班了。


    沈墨之走進她辦公室,他很高,氣勢壓人,目光沉沉地問她:“聽人事部經理說,你讓她繼續招聘總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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