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男人,手拿著滴水的毛巾,艱難地在擦著後背的肌膚。


    男人的後背被白色紗布,層層裹脅著。


    可能是傷口崩開,白色紗布上沾染上了血跡。


    猶如冬日裏一朵朵綻開的梅花。


    毛巾的水漬,順著毛巾,滴在了男人的黑色西褲上。


    沈墨之的手掌使不上力氣,所以洗澡很艱難,顧欣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在浴室這麽久都沒有出來了。


    沈墨之許是聽到她的驚唿,亦或是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健碩的身體不禁轉過來,看到她那張白淨的,素著的小臉的時候。


    他眼眸閃過一絲詫異,抿了抿唇:“我很快就好,你出去。”


    “還是我幫你吧。”


    顧欣猶豫了下,還是走到他麵前。


    “不用。”


    沈墨之皺眉,他不習慣低頭,更不習慣求饒。


    顧欣從他手裏接過毛巾,然後用毛巾一點一點地給他擦拭身體:“如果力道用大了,沈總記得開口。”


    “……”


    沈墨之冷沉著臉,沒有說好,但也沒說不好。


    他的後背健實,健碩,小麥色的肌膚。


    毛巾在他身上擦拭著,猶如一股電流在沈墨之的心頭流過。


    “沈總,你轉過個麵,我給你擦正麵。”


    顧欣的聲音如蚊子一樣,細細的,輕輕的。


    沈墨之轉過身。


    探究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顧欣抿著唇,低著頭,擦著他的胳膊,然後到胸肌。


    耳根子又紅,又燙。


    心裏像是踹了個小兔子一樣,瘋狂地跳動著。


    她真是沒出息,四年了,都看了那麽多次了,更親密的事情她們都做過了啊,怎麽現在隻是給沈墨之擦個身子,她就這麽緊張和害羞了?


    她又怕沈墨之看到,真是丟死人,頭埋得更低。


    殷紅的唇瓣,被她緊緊咬著。


    “顧秘書,我是鬼嗎?”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不是。”


    她搖頭。


    “那你把頭埋那麽低?抬頭。”


    沈墨之的話,她向來不敢不聽。


    驟然抬頭。


    對上他那道玩味的視線,笑容不達他的眼底,他嘴角的笑容更加邪魅。


    顧欣的臉頰,紅得像是火燒雲。


    因為太過緊張,腳下一軟,直接跌到他的身上。


    險些摔倒。


    沈墨之一把摟住顧欣的細腰,曖昧道:“怎麽?顧秘書等不及了,急著投懷送抱?”


    “我沒有,你別亂說。”


    她忙解釋,可是好像,她越解釋越亂啊。


    他那表情,壓根就不信她的話。


    “那就好好擦,別跟軟腳蝦一樣,往別人身上倒。”


    顧欣又羞,又委屈,她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竟然說她是軟腳蝦,她可不就是軟腳蝦嘛,看到沈墨之,就移不開眼,邁不動腿的。


    幫他擦完身體,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她真後悔,主動攬了這金剛鑽。


    好不容易從浴室出來,她以為她可以脫身時,又被沈墨之叫住:‘顧秘書等下。’


    “沈總還有事?”


    顧欣身體猛地顫抖,迴頭看向他。


    沈墨之把吹風筒塞到她手裏,冷淡開口:“頭發吹了再走。”


    打開吹風筒,吹風筒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顧欣那纖細的手指,不停地穿梭在他的發梢之間。


    他的頭發又粗又黑。


    一看就是營養很好的樣子。


    吹完頭發,她剛把電吹風關閉,整個人就被猛地一拉。


    她還沒迴過神,就被摁在了他的大腿上。


    顧欣睜著霧蒙蒙的眼眸,不解地看著他。


    下巴被抬起,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瓣。


    顧欣震驚的睜大雙眸,老天爺,這是沈墨之第一次主動吻她!


    認識四年了,在她要離職的時候,第一次主動吻她的唇……


    原來被喜歡的人,主動親吻,是這麽感覺,甜甜的,酥酥的,麻麻的,心頭帶著一絲期待和悸動。


    像香草味的冰淇淋一樣,讓人嚐一口就上頭。


    沈墨之隻是親了她一下,壓根沒深入了解的想法。


    放開她,勾唇打趣:“顧秘書是長這麽大,沒被人親過?傻了?”


    此話一出,顧欣如遭雷擊。


    他怎麽知道,她從沒被人親過?


    這是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保留到現在,不是因為她沒人追。


    她雖然長得一般般,但勝在身材好,很多男人都吃她這一款。


    所以從念書開始,給她塞情書的人一堆一堆的。


    她還被投票選為校花,從初中到大學,念了多少年的書,她就當了多少年的校花。


    追求她的,不乏有富二代,官二代,拆遷戶的傻兒子。


    可她那時,隻想著勤工儉學,幫母親減輕負擔,因為她父親顧大友太不靠譜,她念書以來,他是一分錢沒出。


    還搶走了她好幾次的學費,拿去打牌喝酒。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自從和程峰分離,就把他許下的承諾當了真,她猶如荊棘花一樣,逆勢而生,迎風生長,隻管等程峰來接自己。


    可她等了那麽多年,都沒等到他……


    “你別告訴我,你長這麽大,還沒人追過你?”


    沈墨直看她那漸漸泯滅,暗淡的眸底,挽起唇角。


    顧欣嘴角抽了抽,辯解道:“怎麽可能?我可是學校公認的校花。當年好多人要追我呢,我都看不上。”


    “那是他們條件太差,換個有錢的,你肯定答應。”沈墨之篤定道,覺得她這種窮人的學校,能認識什麽條件好的追求者,都是一群窮鬼,被窮鬼追求,她不答應,那是正常的。


    若他當初再顧欣的學校,她肯定答應。


    顧欣覺得他三觀真歪,特別是十足的優越,讓她很不舒服:“沈總,再窮的地方都有有錢人,我們學校沒您想的那麽次。”


    “那是我沒再你們學校,我若是念書時候追你,你不出一個月就會答應。”


    沈墨之輕飄飄地來了句這樣的話。


    顧欣愣了愣神,他到底沒把自己想起來,她凝視著沈墨之那英俊的麵孔,心裏瘋狂的呐喊,沈墨之,我們就是一個學校啊,我們是同桌,你說過要娶我的,你都忘了嗎?


    所有人你都記得,怎麽就把我忘了呢,沈墨之,你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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