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杜女士出事的地方監控被破壞了,我沒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說對方是一點把柄都沒留下。”


    “那條巷子不可能沒有監控。”


    沈墨之斬釘截鐵的判斷,巷子在醫院附近,又不是偏僻的郊區。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監控被人破壞了,或者抹掉了。


    “監控是昨天晚上壞的,辦事處的人還沒來得及維修,就出事了。警局也很難取證。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是,打人的那群人駕駛了一輛麵包車,但麵包車是一輛車主早已報廢的車輛,也已經在兩個小時前焚燒了。”


    “沈總,和杜女士有關的目擊證人隻有顧秘書。而陸公子,出現的時間是在杜女士出事之後,跟顧秘書是巧遇。”


    “顧秘書,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貌似,貌似也隻有她有這樣的動機。”


    “杜女士的麵部傷口位置,和顧秘書當成被杜女士抓傷的位置絲毫不差。”


    “這件事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顧秘書了,對顧秘書很不利。”


    “沈總,我們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警局那邊的意思是,能私了最好私了。這件事,不太好查。”


    楊助理等了幾分鍾。


    都沒等到沈墨之的迴答。


    顧秘書是沈總的床伴,而杜女士是沈總恩人的母親,兩邊都很重要。


    若換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暫停調查,等我消息。”


    “是。沈總。”


    沈墨之掛了電話,望著窗外被風吹著,不斷翻湧的墨綠樹蔭。


    神思恍惚了下,這件事真是顧欣幹的麽?若真是她幹的,他又該怎麽處理?


    看了眼腕表,已經六點了。


    她被警察帶走了兩個小時。


    她會不會被嚇哭?


    沈墨之摁滅了煙頭,臨走前去了杜可欣病房,杜母和她都在一個病房,方便照顧。


    男護工正在給暈死過去的杜可欣蓋被子,看到沈墨之,嚇得手一顫:“沈總。”


    “好好照顧她,有事給我電話。我先走了。”沈墨之三言兩語地交代完,還不等男護工迴答,就單手插兜,從病房走了出去。


    沈墨之是自己開車去的警局。


    在去的路上,他的腦子裏都是顧欣的逼問:“沈墨之,你也覺得是我幹的嗎?”


    “迴答我啊,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


    她的眼神是那麽絕望,又是那麽真誠。


    他不信顧欣會是那樣的人。


    可事情的矛頭全部指向了她。


    而他不得不承認,顧欣是最有動機幹這件事的。


    把車停靠在了警局門口。


    沈墨之抽了根煙,另隻手擱在窗口,翻出她的號碼,撥通。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跟他鬧脾氣呢。


    他沒計較,又把電話打到了警局,他三言兩語地說明來意,對方賠笑著告訴他:“沈總,您可真是護著您那位秘書啊。隻是錄個口供,才兩個多小時,就急著打電話來問了?她前腳剛被接走啊。”


    “她被誰接走了?”


    沈墨之眼神瞬間一冷,握著手機。


    電話裏傳來男人的聲音:“陸氏集團的小少爺啊,剛剛把人從我這接走。您那位秘書可真是搶手,這麽多人來接啊。”


    沈墨之坐在駕駛座裏,手拿著電話。


    眼神冷得要殺人。


    此時,一個倩影從警局出來。


    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幫她推開玻璃門,讓她先走。


    男人又脫下夾克,披在她身上。


    低頭跟她說著什麽。


    而她沒拒絕!


    兩人站在一起,並肩走著,根本沒看向他這個方向。


    兩人走到一輛黑色庫利南跟前,男人紳士地拉開車門。


    她坐了進去。


    他幫她係好安全帶,兩人挨得那麽近,近得嘴唇都要貼一起去了。


    沈墨之握緊了方向盤的,修長的手指,青筋凸起。


    眼神眯著,死死地盯著那輛黑色庫利南。


    黑色庫利南開車離開。


    沈墨之給顧欣發了條微信,然後開車直奔她的出租房。


    臉色黑沉沉的,像鍋底一樣。


    心裏憋屈了,煩悶,整個心髒被撐得很滿,仿佛要爆炸。


    沈墨之給楊助理打了個電話:“繼續查!”


    “沈總,如果真是顧秘書幹的呢?您真想好了?”楊助理本以為他想保顧欣的,怎麽變得這麽快?


    這件事最好的辦法,不是私了嗎?


    鬧大了,對顧秘書沒任何好處。


    沈墨之冷冷一笑,加足馬力。


    窗外的風,瘋狂的灌車內。


    “真是她幹的,就讓她牢底坐穿!”


    “沈總,您真舍得?”


    “一個床伴而已,還無法無天了?”


    沈墨之掐斷了電話。


    楊助理便明白,顧秘書這次死定了。


    得罪了杜可欣母女,現在沈總也要公事公辦了,顧秘書是在劫難逃。


    他也隻能聽從沈總的吩咐,咬著案子不撒手,繼續追查下去。


    半分鍾後,他又接到了沈墨之的電話:“一天之內,我要全部真相!”


    “是,沈總!”


    *


    顧欣坐在黑色庫利那裏。


    不少路人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想好吃什麽了嗎?我記得你最愛吃火鍋。”陸洋悠閑地握著方向盤,溫和地抿唇笑。


    他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就擔心顧欣會出事。


    所以買通了一個護士,留了電話號碼。


    果然沒多久,他就接到護士的電話,顧欣被警察帶走了。


    他擔心顧欣會被為難,又親自來接她,果然,警局的人看到他,就很給麵子地放行。


    顧欣拿起手機,打開一看,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抿著唇,很久沒說話。


    “怎麽了?”


    陸洋發現不對勁,看向她。


    顧欣放下手機:“送我迴去吧。今天這個飯我們是吃不了了。”


    “出什麽事了?”陸洋調轉車頭,問她。


    顧欣抿著唇,她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她不想再麻煩陸洋了。


    “明天臨時要開會,我得迴去準備ppt。”


    顧欣垂著眼,苦笑,她沒告訴他真正的原因,她收到了沈墨之的微信:五分鍾內,你不出現在出租屋,後果自負。


    這高高在上的語氣,果然很沈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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