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杜小姐這麽關心你母親?那她被人打的時候,你怎麽不在她身邊呢?她需要人繳費的時候,我給杜小姐打了二十個電話,杜小姐好像都不接。”


    “杜小姐那個時候不在醫院,去哪兒了?”


    顧欣嘴角噙著嘲諷的笑,目光落到輪椅上的女人那身紅裙子上,這款衣服是某個奢侈品牌子的最新款。


    全球僅此一件。


    這件裙子,售賣金額高達三百萬。


    “讓我猜猜,杜小姐今天去哪兒了,去購物了嗎?你身上這條裙子是才買的吧?杜小姐,我真實很好奇,你對你的母親是不是真的關心。還是把她當成扮演苦肉計的工具。”


    顧欣勾著緋紅的唇,冷冰冰地說完。


    杜可欣氣得眼淚狂掉,一口氣差點釣不上來,又不能發作,最後隻能跟身旁長身而立的男人求助:“墨之!你看她!”


    沈墨之抬了下眼皮,不耐煩地看向顧欣。


    沒錯,就是不耐煩。


    這種情緒,從他皮膚的每個毛孔裏麵鑽出來,顧欣隻要不是瞎子,就能注意到他的薄怒。


    “你還有完沒完?”


    顧欣愣了半秒,這是在說她嗎。


    在說她有完沒完。


    “沈總,你確定有完沒完的人是我?”


    “難道不是你?可欣都這樣了,你還一直咄咄逼人的,有意思?”沈墨之擰眉,語氣有了細微的起伏。


    “我咄咄逼人?沈總,咄咄逼人的人是她。我救了她母親,幫她們墊醫藥費,她還罵我,挑釁我。她做得沒問題?”


    顧欣睜著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沉默了半晌,喉結滾動了下,來了句:“她媽媽出事,她情緒上頭,也能理解。”


    “所以,沈總覺得我不請假跑來醫院,是為了對她媽媽打擊報複?”


    顧欣追問。


    沈墨之沒說話。


    杜可欣哭著說:“本來就是啊。你跟我們關係一直不好,勢如水火的,你怎麽可能會好心救她?她那麽善良的人,怎麽會被人打成那樣?這件事巧合的不正常。顧欣,就是你幹的!你這是兵行險招!”


    杜可欣潑髒水。


    顧欣無所謂。


    不在乎。


    顧欣隻在乎,沈墨之怎麽看她。


    是不是也跟杜可欣一樣那麽覺得呢。


    顧欣直勾勾地凝視著倚靠在牆壁上,雙手環抱著,一隻手摸著下巴的男人,哪怕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她還是不死心。


    還是要再問一次。


    “沈總,您也覺得,杜伯母被人打傷,是我幹的對不對?”


    “事情都發生了,我的看法還重要?”沈墨之不答反問,不可理喻地看著自己。


    她原來此時此刻,在他眼裏的樣子,是不可理喻啊。


    搞笑,諷刺,可笑。


    顧欣的心沉重得不像話,一塊巨大的磐石,壓著她的心髒。


    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唿吸艱難得不像話了。


    “沈總,您真覺得,我是兇手,對不對?”


    顧欣死死地盯著他,紅唇微張,再次開口,再次詢問。


    她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一個可以讓她看清自己在他心裏位置的答案,一個可以讓自己徹徹底底死心的答案……


    “沈總,這個問題就那麽難以迴答麽?”


    “很重要?”


    “很重要,至少對我是這樣。”


    顧欣苦笑。


    她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逆著光。


    輪廓完美的不像話。


    俊朗的五官,哪怕麵色不耐煩啊,也氣質矜貴得不像話。


    哪怕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站在那,就能吸引她的目光,他一個眼神,就能把她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沈墨之,你的看法,對我當然很重要啊,因為你是程峰啊。


    你是我最愛最愛,卻隻能把這個秘密藏在心底的程峰啊。


    顧欣心裏一遍遍地呐喊,對著他那張英俊的麵孔。


    你這個笨蛋,怎麽就把我忘記了呢?


    怎麽就能把我忘記了呢。


    沈墨之喉結微動,正要開口說什麽。


    杜可欣擦了眼淚,插話了:“墨之,你別跟她嘰嘰歪歪,廢話那麽多了。她就是在拖延時間,按我說呢,咱們報警,把她交給警察來查。什麽都清楚了。”


    “報警就報警啊,你以為我害怕報警嗎?如果我是清白的呢?杜小姐,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顧欣看向杜可欣,氣笑了。


    報警,嚇唬誰呢。


    她來醫院之前,已經報警了好嗎。


    “你就是殺人兇手,要進監獄的,還想要我給你什麽交代?”杜可欣翻白眼。


    顧欣把沈墨之對她的冷落,委屈,都發泄到了杜可欣的身上:“你有證據嗎?”


    “我……”


    “杜小姐,沒有證據就空口白舌地說我是殺人兇手,這是誣陷,誹謗,你不知道嗎?有證據,就請甩出證據,把我送進去!沒有,就閉上你的臭嘴!”


    “夠了!都沒完了是吧?”


    沈墨之不悅的聲音驟然響起。


    顧欣被他這態度氣笑了,她不就是為了自己辯解幾句嗎。


    他還護上了?


    杜可欣誣陷她是殺人犯,她還不能爭辯了?


    “墨之,你看她伶牙俐齒的!”杜可欣撒嬌。


    沈墨之冷著臉,沉著聲:“等你媽醒過來再說!”


    “可是……”


    杜可欣抱怨。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有了這句話,杜可欣瞬間眉開眼笑:“墨之,還是你對我最好了,我媽媽知道你這麽在乎我,也沒白挨那頓打。”


    顧欣看著這作精就反胃,捂著唇,快步跑去了公共衛生間。


    她好久都沒孕吐了,她都快忘了她懷孕這件事了,怎麽剛剛又有孕吐反應了?


    “顧秘書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開始吐了?不會懷了墨之的孩子了吧?”一個陰惻的女人笑聲傳來。


    顧欣雙手撐著洗手台麵,聽了這話,心髒慢了幾拍。


    眼皮狂跳。


    她抬起頭,就看到臉上被紗布包裹著的杜可欣坐在輪椅上,被沈墨之推著,他們倆站在洗手間門口。


    鏡子裏的俊男靚女,真的很登對。


    顧欣隨手扯了張紙巾,擦了臉上的水漬,假裝鎮定,奚落道:“杜小姐你都被打得下巴脫臼了,說話嘴不疼嗎?你這種時候,最好少說話,有助於調養。”


    “墨之,你看她!她又欺負我!”杜可欣嘟著嘴,紗布包裹著她整張臉,隻剩下她一雙眼睛在滴溜溜地轉。


    滑稽又可笑,這撒嬌,撒得讓顧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杜小姐問你話,你沒聽到?”沈墨之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站在洗手台位置,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他的視線落到了她那修長的腿,圓潤的臀,十厘米的恨天高上。


    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穿職業裝,很有感覺,很勾人,很欲。


    他忽地想起,昨天夜裏,他抱著她,在浴室裏給她搓澡,她也站得這樣筆直,可臉卻紅得像火燒雲,低著頭不好意思看他。


    她問他:“沈墨之,你有交往的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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