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酸澀感,充斥著杜可欣的喉嚨。


    她哭得梨花帶雨,擦了眼淚,望著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哀求著:“奶奶,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呢?當初我和墨之分開,是我太自卑了。我離開不是真的想離開啊,我想墨之在意我,挽留我……”


    “既然已經自卑地走掉,那你還迴來幹什麽?”


    “因為我走了才發現,我很愛他,很愛很愛他的那種。我無法接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奶奶,你想我怎麽做,你才能喜歡我,你告訴我啊。我都會去做,而且會做得讓你滿意。顧欣可以做的,我也能做,我還能做得比她更好。”


    杜可欣哭著,眼淚無助地劃過臉頰:“我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顧欣才跟您認識幾年呢?這樣對我不公平。”


    “杜小姐,我的話隻會說一次。沈太太的位置,你這輩子都得不到。死了這條心。”


    “奶奶……”


    “我是墨之的奶奶,不是你奶奶。你叫我奶奶,我可不敢當。杜小姐好好養身體,我這老太婆就不打擾你的清淨了。”老太太說完,給身旁一個保鏢一個眼神,保鏢扶著老太太起身,揚長而去。


    沈老太太剛走到走廊。


    病房裏傳來哐啷一聲。


    東西砸地上的脆響。


    沈老太太冷哼一聲,這種脾性的丫頭,還想當她孫媳婦,做夢。


    “杜小姐的母親,行程查到了吧?”沈老太太看了眼,扶著她的保鏢。


    保鏢點頭:“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太太請放心。”


    “做得幹淨利落點,別留下什麽把柄。”


    “是。”


    *


    欣墨集團,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做完收尾工作,顧欣收到沈墨之小號發來的微信:“我還在開會,你先迴去弄點飯,等我迴來,我們一起吃。”


    “沈總想吃什麽呢?”


    “想喝你燉的筒骨湯。”


    “好。”


    從公司出來,顧欣開車到了附近的超市,筒骨湯已經賣完了。賣肉的老大爺告訴她,筒骨早上才會有。


    早上的筒骨湯,也新鮮,讓她明天早上早點來。


    可她想到,沈墨之幫了她媽媽這麽大的忙,還給她送花,還答應她以後不用給杜可欣燉湯。


    沈墨之這麽小的願望,她都辦不到,他會不會難過,她不知道,她會愧疚。


    跑了三家超市,終於買到了合適的食材。


    迴家的時候,碰到一個眉眼漂亮的小姑娘,提著一籃白玫瑰,軟聲軟語的求顧欣買她的花。她的媽媽生病了,需要她賣花買藥。


    顧欣給了五百塊錢,買下一籃花,迴家放在了餐桌上。


    然後進廚房,開始清洗筒骨,給冬瓜去皮,切塊,放入砂鍋。


    筒骨湯燉好,晚上十點半。


    她又炒了個熗炒小白菜,弄了個麻婆豆腐。


    十一點了。


    他都還沒迴來。


    顧欣給他發信息:“沈總,您會開完了嗎?飯菜已經好了。”


    石沉大海,沒有迴音。


    她想,他應該是開會開的太投入,忘記看信息。


    又是半小時過去。


    十二點了。


    桌上的菜都已經冷了,熗炒白菜都變了色,麻婆豆腐也凝成了塊。


    冬天的飯菜,冷得最快。


    她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打了幾次。


    不是掛斷,就是沒人接。


    她沒生氣,她隻是覺得,老板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員工996,沈墨之卻忙到了晚上淩晨,都沒空迴家吃飯。


    第二十個電話的時候。


    沈墨之終於接通了:“什麽事兒?”


    他忘了要吃飯了?


    顧欣提醒他:“沈總,您要迴來了嗎?”


    “這麽快就等不及了?小東西,開門,我在電梯裏了。”沈墨之在電話裏壞笑幾聲,然後掛了電話。


    顧欣起身開門。


    沈墨之後腳就進屋了。


    他的身上帶著外麵的寒氣,和屋子裏的暖意顯得格格不入。


    顧欣幫他脫掉外套,去臥室掛好。


    她走出來,見他站在餐桌前,看著飯菜,擰眉:“這麽晚了,你還沒吃飯?”


    “沈總吃了?”顧欣看向他。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事似的,抱歉地跟她說:“不好意思,顧秘書,開完會,和秦風出去喝了幾杯。我把迴家這件事給忘了。”


    她忙活了一晚上,他就輕飄飄的一句,忘了?原來他不接電話,是再外麵喝酒吃飯,沒空接。她還以為,他在開會不方便。


    “你把飯菜在熱下,我陪你吃點,就當吃夜宵。”沈墨之取下領帶,隨手丟沙發上。


    顧欣吃驚的看著他:“沈總不是不吃熱的剩菜嗎?”


    “顧秘書親手做的,性質不一樣。”


    沈墨自煙盒裏摸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顧欣又把餐桌的菜,端到廚房,重新熱了一遍。


    而這次,沈墨之吃得挺多,每個菜都吃了不少,筒骨湯也喝了兩碗。


    顧欣知道,他是在給她麵子,並不是她的飯菜有多可口。


    “誰送你這麽多花?陸洋?”沈墨之看了眼桌上放著的一把白玫瑰。


    白玫瑰含苞待放,開了應該會更漂亮。


    顧欣吃著菜,看了眼白玫瑰:“是我自己買的。”


    顧欣喜歡家裏有點情調。


    她把白玫瑰的枝葉修剪好,一根一根地插進透明的花瓶。


    沈墨之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腰肢:“怎麽想到自己給自己買花了?買花不是男人做的事情?”


    “男人指望不上,自己喜歡就自己買了。”


    哢嚓一聲,一根枝葉,被剪掉。


    “沒良心的東西,今天送你的紅玫瑰你又忘了?嗯?”


    “那是楊助理挑的,卡片也是楊助理寫的,跟沈總無關。”


    “顧秘書是在怪我沒親手幫你挑?”沈墨之說著,猝不及防地咬了下她的耳垂。


    痛得顧欣倒吸口氣:“沈墨之,你輕點。”


    “輕點,顧秘書會沒感覺。”


    沈墨之把她下巴掰過來,親了親她的唇角。


    唇角溫軟,她的口紅是他喜歡的味道。


    沈墨之吃著她唇上的口紅,一點點的吃完。


    “沈總,你別那麽猴急,花還沒修剪完呢。”


    “做完我幫你修。”


    “沈總會修花?”


    “等會你不就知道了?顧秘書這欲拒還迎的樣子,實在是勾得我心癢癢。”沈墨之鎖住顧欣的脖子,讓獵物插翅難飛,霸道,強勢地吻住了她的芳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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